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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拙劣的伪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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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轰’——！
窗外下起了暴雨。
启太郎靠在窗户旁发呆，手中还抓着尚未拨打出去的手机。那上面显示着巧的名字，可是启太郎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突然外面传来了微弱的声音，令启太郎猛地站了起来：“巧！”
空无一人。
草加坐在车上，旁边就摆着象征巨大力量的三条腰带。
已经什么都不去想了……
失去了什么、握住了什么——都已经不再重要。
草加催眠着自己，告诉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生，这样的话自己才可能继续战斗下去。
乾巧、他总有一天也会明白：假面骑士是没有容身之处的存在，哪怕曾经拥有过可以握住的宝物、终有一天也会失去，就像草加雅人一样。
草加和流星塾的大多数人一样，失去了家，失去了容身之处，除了战斗——已经没有别的道路了。选择战斗，并不意味着自己可以通过战斗夺取命运，而是通过战斗获得向命运复仇的力量，支撑起草加的信念就是这样的。所以……草加从没有考虑过退缩、也没有考虑过放弃战斗，因为——除了继续战斗下去，草加雅人还有别的选择吗？
可是，乾巧是不同的。
他从一开始就是被真理卷入的局外人。
坚持到现在的乾，已经可以用‘努力’来形容了，所以考虑一下放弃这种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理所当然的……
‘不是的！’
草加捏紧了车把手，刚才的思考并不能说服自己。也许从情理上来说，草加可以理解巧的退缩，可以理解失去真理后的巨大悲痛……但是正因为是从情理出发，草加更加无法原谅选择逃避的巧，那个曾经许诺过会守护所有人梦想的巧——如今却做出放弃Faiz、退出战斗的选择，他真的无法原谅！
巧的退出，无疑是在告诉所有人：“已经什么都不重要了！”
与奥菲以诺的战斗尚未分出胜负？已经不重要了。
与木场勇治的误会也仍未解开？这也不再重要了。
那么——与草加雅人一起、战斗到死亡的终点这件事，是不是也不再重要了呢？草加想都不敢想！
他害怕推测下去。
一旦如此，一旦巧做出这样的选择……草加雅人就会永远成为过去的幽灵，无法告别那条黑暗的河流，无法向曾经的自己告解——无法获得救赎。
但这又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真理对巧而言，是一切的起始……是梦想的开端，不仅仅是普通的同伴。真理一直在用自己的坚持影响着巧，在巧迷茫的时候，真理仍然相信着泽田的行为是对巧最大的安定剂。巧相信真理所相信的，而真理守护着巧的容身之处。二人的羁绊是他人无法超越的，正因为草加明白这一点，才会感觉到失去了重要东西的恐惧。
草加希望自己成为单纯的地狱复仇者，这是他自打注入了奇怪的东西、变成人不像人的东西后给自己下的定义。
他不认为自己是可恶的奥菲以诺，但是死后复活这种事情对人类而言也是异常的，于是他决定向一切奥菲以诺复仇，成为站在人类这一边、奥菲以诺反面的纯粹的复仇者。
如果真是这样发展下去，草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正因为和乾巧建立了同伴关系，哪怕是如此脆弱的关系，都令草加的未来从复仇者的道路上偏移了。
换作曾经的草加，在获得了腰带的力量后只会感到无限欢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思考些毫无意义的东西。
七十五
巧回来了。
……但是，那个身影却是如此的疏离。
“巧！你是来帮助草加的吗？”启太郎朝不远处的巧喊道。
巧没有回话，只是看着相互战斗的草加和泽田。
就在不久前启太郎向木场解释了真理的死因，木场这才意识到罪魁祸首是泽田这个家伙，于是作为草加的帮手加入了混战当中。新的Delta也出现了，那是同为流星塾的三原。刚使用腰带的他还不是很熟练，不一会儿就被泽田打出了战场中心。
但是，这些事情巧都不是很介意……他只是回忆着刚才村上社长的指令：作为救活真理的筹码，巧必须加入幸运四叶草；而加入幸运四叶草的标准之一，就是打倒偷走了Delta腰带的泽田。
启太郎什么都不知道，还沉浸在巧可以回来的喜悦中。他抱起装着Faiz腰带的箱子，手忙脚乱地举起腰带和手机：“巧！变身吧！”
虽然将Faiz腰带托付给了草加，但是启太郎心中唯一的Faiz就是巧，没有别人了。他将腰带扔了过去，巧轻轻接过却没有变身。
巧随意一丢，便朝战场中心走了过去。
“巧……？”启太郎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明白巧为什么要这么做。
“泽田，为了加入幸运四叶草，我要将你打倒。”
听到这句话，木场停了下来、十分惊愕地看向巧。
草加吓得后退了几步：“什么？”
巧他——变身了。
只不过，他并没有变身成Faiz，而是新的奥菲以诺。
一股寒意从脊背而起，草加突然觉得自己被命运狠狠地背叛了。
他想起那条湍急的河流。
想起甩开自己的母亲的手……
想起——同学会那一天，自己满手的鲜血。
但是现在，他突然觉得这些都不再重要。
比起那些痛苦的回忆，站在他面前的巧所赐予他的痛苦，是那些回忆的百倍、千倍。
“骗人的对吧！！巧……为什么巧会变成这样。”
耳边传来了启太郎的喊声。
可是，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大家都十分无措，完全没有想象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
木场以为，巧总有一天会与自己解开误会，然后怀着园田小姐的那一份希望一起活下去、等待那个美好梦想实现的那一天到来。草加……他期待着巧会自己想开，然后重新成为Faiz与自己战斗下去，直到死亡后与真理重聚。启太郎看似什么都不期待，只因巧能够回来就是他最大的愿望了。
可是，即便是抱着最微弱的愿望的启太郎都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为了救活真理——我一定要打倒你！”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巧的呐喊，但没有任何人上前插手，就连对泽田恨之入骨的草加也解除了变身、一个人站在不远处看着这里。因为无法责备……这个理由。
静静地等待着战斗的终结，草加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不停翻滚、搅动，又感觉到自己的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这份平静放在他身上，就好像死亡一样。躺在Smart Brain社的实验台上的草加，似乎也曾有过如此的平静的时刻……他知道，那意味着全身心的死亡。
草加看着变成奥菲以诺的巧，顿时有一种置身事外的错觉。
我不在这里。
我没有看到。
那不是乾巧。
脑海中闪过这些咒语一样的字眼，草加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
“巧怎么可能会是奥菲以诺呢？”
启太郎的哭泣巨响一般，给原本平静的湖面投入了石子。
‘闭嘴！’草加想道。
“我早就觉得乾巧很不对劲，没想到事实竟然会是这样。”心里想着闭嘴，嘴巴却不受控制地说话了。
为什么要这么说？
草加自问道，‘明明乾巧不在这里……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启太郎感到很愤怒：“为什么草加这么冷静呢？那可是巧啊！那可是我们的同伴啊！”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
无数杂音支配了草加雅人的世界。
杂音轰炸着平静的表象，令草加的整个世界都支离破碎。
“谁是他的同伴？！！你又懂什么？！！”
草加的喊声震动了整个树林。
“你又明白乾的什么？！！和他生活了这么久，你竟然不知道他是奥菲以诺！！！”
听完，启太郎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草加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冷静，启太郎终于明白刚才的草加不过是演技拙劣的伪装：“草加……？”
‘你又明白乾的什么？’
那番话不是冲着启太郎喊的，他明白——那始终是在质问着自己。
草加不了解巧的过去。
他所有的了解，都是自以为的幻象。
“抱歉，刚才我失态了。”草加扶住摇摇欲坠的启太郎，努力想要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
可是看着草加的表情，启太郎却流泪了。
“和我一样……草加，也一样担心着巧对吧。不在乎巧的话，你是不会变成这样的。”
被一句话点醒，草加没有任何的欣慰——他只感觉到深刻的绝望。
即便看到那个人变成奥菲以诺的样子，他竟然还是如此在意着那个人。
这样的草加雅人，已经无法成为百分百的复仇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