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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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灵韵的家乡远在北方的一个小镇上，爸爸是中学音乐老师，妈妈是护士，也算是和和美美的小家庭，她和弟弟自小都学习钢琴，也曾经得到过市镇各种比赛上的好名次。考进T市音乐学院的钢琴系，看着身边各种才华横溢的同学，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井底之蛙，家人对她殷勤的期望更是让她喘不过气来。T市高昂的学费对于这个普通的小家庭可谓如履薄冰。
慢慢地接受了自己的平庸，接受了自己没有才华，在别人风花雪月的诗酒年华里，谢灵韵早早明白了她是一个普通人，没有权利去梦想那些不该有的，踏踏实实地做起了钢琴老师，坐不住的孩子，想要活动神经末梢的老人，脑子一热想圆梦的上班族，闲来无事的阔太太，只要有钱挣她都教。
一转眼弟弟也到了上大学的年纪，崇拜着姐姐，也考进了姐姐的同一个学校的钢琴系。家里为了谢灵韵的学费和两个孩子十多年的音乐教育，已经请进了全部。所以现在除了谢灵韵，她妈妈在退休后也来到了T市，在疗养院做护理师，顺便照顾儿子和女儿。
面试电台的工作，完全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DJ不用坐班，闲暇时还可以教钢琴。谢灵韵这么想着，就觉得自己的音乐梦又有了寄托，所以电台的工作虽然紧张而繁重，也占用了她不少教课的时间，但她还是不想放弃。因为这份工作让她感到自己有血有肉的活着，而不只是一个为了弟弟，为了家庭不断赚钱的机器。
走进疗养院，穿过干净明亮的大厅，谢灵韵凭着记忆在走廊里找着妈妈工作的房间，叶可臣早就快步走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妈妈是24小时的全程陪护，这里距离市区又很远，所以她们母女即使同在一座城市，也是很少见面。
“妈，今天下雨了，我给你带了一件新的外套。你穿起来一定很好看，来吃个苹果吧。”
“我这几天工作有点忙，不过我会常常来看你的。你要乖乖听话哟。”
推开房间的门，谢灵韵又一次呆住了。房间里难得有人说话，那熟悉的声音，竟然是叶可臣。
她听妈妈说过，妈妈负责看护的老太太姓聂，其实和妈妈差不多的年纪，却已经老年痴呆了，大部分时间糊涂的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儿子待人和气，经常来看她，一陪就是半天，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的儿子。她听了不免感到有些心疼，感叹老天弄人，总要拆散好好的家庭。可是却怎么也想不到妈妈口中的儿子，就是她才认识了几天的同事。
“是你？”
“嗯，是你？”
“灵韵，你来啦，快进来。这位就是叶先生，聂阿姨的儿子。”刘姐正在削水果，看到自己的女儿来了，赶忙起身。
“世界真小啊。”
“是，真巧。”
“咦，你们认识？”两个人的对话让刘姐有些发懵。
“嗯，妈，叶先生，是我新工作的同事。”
“哦哦，那太巧了，叶先生，那要麻烦你多照顾我们家灵韵了。”
“妈，我会照顾自己。”
“放心吧，刘姐。”
“妈，来再吃一块苹果吧。”叶可臣对于这样的巧合没有什么太多的反应，寒暄片刻，就坐下来继续和妈妈说话了。虽然妈妈把自己从记忆中完全抹去了，但还是很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机会。年少得意的年纪，以为自己拥有着一切，最幸福的家庭，热爱的事业，最完美的情人……到头来一场错爱，让一切都离他而去。能留住的也就只有完全将自己遗忘的妈妈了。即使被无视的感觉再难受，即使看到妈妈的样子再心疼，也还是很想多陪陪她。
“那叶先生，我们先出去了。”刘姐放下削好的水果，起身拉着女儿准备出去。
“聂阿姨，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谢灵韵出于礼貌上前和同事的妈妈，也是自己妈妈的雇主打了个招呼，也起身告辞。
“可卿，可卿你回来了，来快坐下。”聂锦莊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稍有的慈爱，伸手紧紧拉住谢灵韵。
习惯了聂锦莊整日的浑浑噩噩刘姐对这样的场面也是有些错愕，她常常听到聂锦莊叫这个名字，听她混乱的言语，感觉应该是她的另一个孩子。但是为什么来看她的总是叶可臣，从她的脑海中被清除的也是叶可臣，她就无从知晓，又不免好奇了。
“可卿，你瘦了，你的手怎么这么晾啊。”聂锦莊拉着谢灵韵的手，用力摩挲着，好像要把自己的温度传给她。
“妈，您认错人了，谢小姐，她……不是可卿。”叶可臣想要让聂锦莊把手放开，稍稍用力拉了她一下。
“你胡说，这就是我的可卿。你是谁！不许害我的可卿！你出去！都是因为你。”聂锦莊突然一改平时痴痴的神态，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了起来，用力地推搡着叶可臣，叶可臣猝不及防，竟是被推倒在地，一时反应不过来。
“叶可臣！”
“叶先生！”
“可卿，你别怕，有妈妈在。妈妈错了，妈妈再也不会让你为难了。妈妈早就改听你的，你别走了好不好。”谢灵韵想要去扶叶可臣，但聂锦莊紧张地死死拉住她，把她抱在怀里，好像那真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叶先生，你没事吧，我这就去找医生，你别担心。”刘姐毕竟是专业护士出身，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一幕因何而起，但还是应对得当。
被推倒的一刻，心莫名地疼起来，妈妈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像刀子一样，一刀刀捅在叶可臣的心里，疼得他喘不过气来，被刘姐扶了起来。他痛苦地在椅子上缩成一团，妈妈对自己的排斥，对可卿无尽的思念，那可怕的尖叫和歇斯底里的样子，医生匆忙的应对，一切的混乱，让他的世界变得模糊不堪，心脏好像就要跳不动了，谁能来把自己带走，给他一个解脱。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