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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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再按下许多次快门沉默里听见转动的秒针
一个人吃饭这个凌晨孤单一人份你低声说你有别人”
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少年慢慢地睁开惺忪的睡眼，就看到那张熟悉又英俊的脸凑到自己面前，一只手用力地揉着他的头发。
“快起床吧，小懒虫，不然的话来不及回去上课了哦。”
“呀，你都不睡觉的吗？”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牛奶和面包，两个人一起靠在床上吃早饭。
“没办法，要伺候我的小王子起床用膳啊？”他笑着将少年搂在怀里，他是他的王子，他的阳光，是他对这个世界全部美好的信仰，拥着他就是拥有全部的希望。
“我……吃饱了……走了。”少年一个翻身跳下床去。
“诶，等等，看看你吃的”他伸手搂过少年，用另一只手轻轻拂过他的唇角上的牛奶，望着他清澈的黑眸，吻了下去，唇舌交缠之间，传来少年清新的气息和着牛奶的香味，淡淡的，香香的，爱情就像清晨的阳光肆意充满了整个房间。幸福的让人无法睁开眼睛，把一切看得真切。
闹钟把叶可臣从梦境中唤醒，坐起来，靠在床上，看着眼前一样的房间，一样的壁纸，一样的吊灯，但在这个清冷的早晨，从梦中醒来的他却只能感觉到阵阵寒意。
早餐桌上摆着谢灵韵做的简单的早饭。看到叶可臣出了房间，她主动打招呼：“早啊，谢谢你昨天帮了我。我准备了早饭，面包和牛奶。因为冰箱里……只有……面包和牛奶。”
“嗯。”叶可臣拉开椅子坐下来，没有多说什么。
一种莫名的低气压笼罩着房间，谢灵韵不知道自己做出了什么，低头啃着自己的白面包。
一路无话，两个人一起出门。
“你家住在这里啊，挺方便的。”谢灵韵还是有点想了解这个沉默寡言的海归同事的。
“嗯。”
“你一个人住？”
“我妈妈在养老院，我有时候会接她来住。”为什么要跟她说起这些呢……就连为什么昨晚要带她回家都想不出个理由，可能就是有一种莫名的亲切，和想要保护她，帮助她的感觉吧。
“伯母，身体不好么？”觉得叶可臣和自己年纪差不多，所以推算一下的话，妈妈也就五十多岁，自己的妈妈都还在这个城市里为了弟弟的学费辛苦打工，谢灵韵想着，不由得有些同情这个不爱说话的大男孩。
“老年痴呆。”叶可臣很少跟人提起这些，可是在谢灵韵的面前，他忽然有种可以卸下心防的感觉，她相貌平平，人前也不多话，甚至可以说有些低眉顺眼的样子，总让他感到想要保护她，也想要被她保护。
谢灵韵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这个高高大大的男孩的背影在城市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分外的孤独，让人莫名心疼。
横穿大路，走进广播电台的大院，这里的一切都是叶可臣熟悉的，院子里仍保留这电台的旧址，以前整个电台都在这里，是一幢五层高的老式建筑，现在只有电台的高层和行政管理人员才在这里办公，其他的制作部门和播音间都搬到了在那后面新盖起来的广播电视大厦。想当年和江成出双入对的时候，正是他们年底忙忙碌碌地从旧楼搬新楼的时候，十六岁正是对一切都感到好奇的年纪。爱情、恋人、恋人的职场、哪怕是他的办公室，都拼命的想要多了解一点。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无法摆脱他的影子，叶可臣用了很多时间来和自己讲和，忘不了的，褪不掉的，也是自己的一部分。那个即使被无情背叛，家破人亡仍忘不了他的自己，也是叶可臣，他不会再讨厌这样的自己了。
重逢之后，不免总是想起过去，特别是江成对自己的态度，更让他感到心烦意乱。但是叶可臣跟自己说，做一个DJ，给听众安慰和温暖是自己的梦想，即使这个梦因他而起，那也没有关系，他的梦想并没有错，错的只是遇到的人。不管江成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要实现自己的梦想，只为了自己，因为时间，已经不多了。
进入广播大厦的大厅，这是一幢32层的高楼，下面五层是写字楼，上面是酒店，而包括文艺台、音乐台、交通台和体育台在内的四个频道都在26和27层办公。清早大厅里一片繁忙，上班族们排着队等电梯。26层和27层有自己的专用电梯，而且每个节目由于播出时段的关系，谢灵韵和叶可臣并不需要等上很久。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门缓缓的关上。就在即将关门的时候，仿佛都是计算好了的，叮咚——一声，又有人进了电梯，正是江成。
“早，可臣。”
“江副总，您早。”见叶可臣不说话，谢灵韵本能的就想打个圆场，见不得别人尴尬吧。
“早，小谢。”江成看了一样谢灵韵，希腊雕塑般的脸上掠过一丝令人玩味的微笑。
“可臣，你住的近吗？上班方不方便。”
“……”
“坐地铁么？”
“……”
叶可臣好像是假装江成不在电梯了，又好像是假装他自己不在电梯里。
电梯中的空气尴尬得简直让谢灵韵双脸发烫，只希望能马上从这里凭空消失。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们本来就认识，但是经过昨晚，她已经敏感地察觉到了二人的关系大概不是那么简单。
好不容易到了26层，电梯门一开，叶可臣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一个人走出电梯。江成也跟了出去。谢灵韵长出一口大气，觉得自己的脸还在发烫。
“大家好，广告部主管培训的同事今天有事，由我来给大家培训，今天主要讲讲我们广播集团的各个节目的广告合作情况。我就不用再自我介绍了吧。”冤家路窄，叶可臣看着会议室里侃侃而谈的江成，内心一阵苦笑，看来和这个男人的纠缠注定是在这里工作的一部分了。
只有叶可臣心知肚明，江成怎么会好心到帮人代班培训，想必是他用了办法，故意来这里和自己见面的。八年过去了，想不到再见时，他对自己会是这么的死缠不放。是觉得他失去的不够多，被伤的不够深么。
“广告收入是广播电台的主要收入来源之一。今天我想通过几个案例，让大家更深入地了解我们与广告投放方的合作。”江成站在投影仪前侃侃而谈，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成熟的魅力，让冯恒佩服得五体投地，让朱晴心中泛起阵阵涟漪。而叶可臣想的却只是盼望这一天早点结束。
“有的广告商品和我们的节目内容实在关系不大，但是现在的客人已经不满足于只是简简单单靠着几分钟干巴巴的介绍词做广告了。这样的需求现在越来越多见，你们将来可能会成为一个节目的DJ，对于节目的内容和品质负责，也会参与到我们的广告宣传中来。”江成的培训内容专业而实用，对于都是工作经验不多的他们而言很有吸引力，每个人都听得很入神。
培训中，江成没有再过多的注意自己，也让叶可臣感到放松。他深沉而有磁性的声音，说起专业领域时自信而干练的样子，在白色的幻灯灯光中越发梦幻的潇洒身姿，都是那么的真真切切。他真的想不到有生之年，还可以这样坐在对面，听他说话，看着他，就像欣赏自己失去的年华。这个男人是个可靠的同事，能干的上司，孝顺的儿子，负责人的弟弟，也曾是他完美的情人。如果可以站在同事的位置上，一切就合理而又舒服了。叶可臣暗暗下定决心要和江成保持这样的工作关系，放下那些不能弥补的伤痛，他荒废了太多，已经没有时间去责备，去闹别扭了。有他爱的工作，也要他放不下的挂念，这样就好。
“我来举个例子告诉大家我们是怎样运作的。比如说客人的产品是电饭锅，要在8点的黄金时段音乐类节目中进行宣传，我们应该怎么做呢？Any idea”
“小谢，你有什么想法？”江成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凌厉，将这个难题抛给谢灵韵。
“我……这个……我……还……”从五六岁开始弹钢琴，和钢琴泡了十几年的谢灵韵可以说对这个问题一片空白。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似乎是故意刁难，江成并没有自己讲下去，尴尬的冷场。
“这个……我……还没想好……”声音低得连自己都快听不清。
“作为节目的主人，客户找来了，怎么能说没想好呢？”江成语气和善，但出刀却是毫不手软，一种冷冷的奚落让所有人都感到这个男人的危险。
“节目主持人主要负责播音和一部分的编辑工作。广告的策划创意只需要给出相关意见，并非主导。怎么在音乐节目里卖电饭锅那是广告部该想的吧。”叶可臣知道江成一定是发觉了什么，虽然其实有什么可发觉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但他针对谢灵韵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自己当然不会坐视不管。
“集团需要的是综合素质极佳的人才，DJ 早就不是只会念稿子的播音员了，节目中的广告也是节目的一部分，DJ是最了解自己节目的人，当然也是最有发言权的人，你说呢，叶可臣？”江成的语气也变得针锋相对起来。
整个会议室气氛凝结，某种东西似乎一触即发。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