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魅影]魍魉月之阶》水瓶第二星

23、谁的美梦谁的噩梦

　　克里斯汀从长长的睡梦中醒来，她张开手臂伸了个懒腰，感觉自己浑身的肌肉有些莫名的酸疼。是因为昨天练习的太辛苦了么？不对呀，她已经不需要再作为群舞的一员和梅格一样辛苦的排练舞蹈了，她已经成为了首席歌者，可以自如地站在舞台正中歌唱。
　　“呼呼”男子轻柔的鼻息突然在她耳旁响起，她全身如同被利剑刺中，瞬间石化。过了好久，她才颤抖着睫毛，微微将眼皮撑开了一道缝隙。
　　眼前的一幕让她终生难忘。右半边戴着白色面具的男子面孔枕在鹅毛枕上，睡得甜蜜又安宁。他似乎正发着什么好梦，薄薄的唇角向上弯起，形成个漂亮的弧度。
　　他当然笑得开心，因为，因为他这个恶魔居然，居然占*有了自己……
　　“啊！”克里斯汀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她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赤*裸的身体，连滚带爬的逃下了那张柔软的木雕床。
　　Erik立刻被那惨叫惊醒，他猛地睁开眼睛，女子花容失色的脸映入他的视线。痛苦在他漆黑的眸底划过，他伸出一只手似乎想要抓住克里斯汀就要跌倒的身体。
　　“不要……不要碰我……你这个恶魔……我恨你……”
　　克里斯汀哭喊着，任凭自己重重的跌落地板，然后如一只受伤的小兽飞快的蜷缩到了桌角。
　　泪痕布满了她苍白的脸。Erik觉得自己心也被那哭声碾得粉碎，他低垂了头，喃喃的重复着。
　　“是的，你恨我……可你知道吗？不只是你，我也恨我自己……”
　　昨晚上销*魂的快乐还残留在他的身体里，他犹记得他的天使是怎样用绝妙的身体勾着他，撩拨他，拉扯他。他就那样沉沦，沉沦进她的身体里，不知疲倦、不依不饶、不愿清醒。他甚至向他从来嗤之以鼻的老天祈祷，让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再也不要流动。
　　但事实证明他不过是痴心妄想，该来的总是要来，而他犯的错误总要他自己承担。
　　“克里斯汀。我……对不起你，昨晚都是我的错……但你放心，我一定会负责，我会娶你……”
　　“你娶我？”克里斯汀扬起泪水斑驳的面孔，绝望和愤怒将她惯常柔弱的目光磨砺得尖刻又毒辣。“原来如此，你这么做就是为了要强迫我嫁给你！你妄想！”
　　年轻的女子疏忽从地板上站了起来，仇恨似乎给了她无穷的力量。她弯腰捡起自己散落满地的衣物，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我不会如你的意，我绝不会嫁给一个侵*犯自己的恶魔。我要报复你，让你进监狱，让你下半辈子都生活在地狱里。”
　　我本来就一直生活在地狱里。Erik苦涩的闭了闭眼睛。他早知道那个小狐狸的计策带来的只会是这个结局。但内心的某个角落却依然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好吧，克里斯汀，无法让你爱我，也许深刻的恨也是让你记住我的另一种方式。
　　他很快的穿好衣服从床上跳下来，缓缓走近克里斯汀摇摇晃晃踉跄着的身体。
　　“你现在需要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我的房价里有浴缸，你放心我不会再……”
　　Erik的话被一个响亮的巴掌打断。克里斯汀左手抱着被单，右手高高地停留在空气中。魅影的露在面具外的左脸顿时一片红肿。
　　“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你这个魔鬼……我诅咒你……”
　　留下这最后一句话，克里斯汀疯了似的转过身，朝着地道外飞快地跑去。

　　哭得近乎哽咽的克里斯汀本以为自己会就此迷失在那错综复杂的地下世界再也走不出来，但一个远超她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她面前，并默默地引领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几次张口想问问这个梅格的小妹妹珂赛特怎么会知道那个地下世界的通路，但身体上的疼痛和精神上的耻辱，让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思考其他的任何东西。
　　在女孩细心的照顾下，她梳洗完毕，躺上了自己的床。闭眼前的一刻，她一把捉住了珂赛特的胳膊。
　　“不要……不要告诉任何人。”她用沙哑的嗓音近乎恳求。
　　珂赛特眨了眨眼，迟疑了很久后，最终点了点头。
　　克里斯汀几乎是立刻的就沉入睡梦。珂赛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疑惑的望着她宁静的睡颜，发起了呆。
　　事情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头。按照自己的计划，克里斯汀不是该不情不愿的就此委*身给幽灵大人吗？为什么她明知道自己失了身，却死也不肯嫁给魅影？难道克里斯汀对他厌恶到这种程度，宁可背负着被人嘲讽，被人当作唾弃的命运，也不愿和他一起生活？
　　自己好像做错了呢！生平第一次珂赛特内心深处升起一股莫名的歉意。不仅是对眼前这个满心伤痕的女子，还有此时那个在地宫里不知自厌自弃到如何的男人。自己帮助他得到了克里斯汀的身体，但似乎就此杜绝了他得到她的心的任何可能。

　　自从那天之后，克里斯汀开始有意的回避与劳尔子爵会面，她使用各种理由拒绝子爵的邀约。除了上台或者练习，她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
　　子爵被相思和疑惑折磨得坐立不安。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相容消瘦，郁郁寡欢，自己却连原因也不清楚。但有一点他可以十万分的肯定，就是这绝对和那个剧院幽灵脱不开关系。
　　子爵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他决然的联合了剧院经理，将吉里夫人团团围在房间里。
　　“夫人，我不想为难你，但到了这个时候你别想再继续维护那个幽灵了。直白的说出来吧，那个幽灵到底是谁，以及你和他之间的关系。”
　　吉里夫人的紧紧扭绞着手中的白帕，低垂的眼眸里闪过犹豫和苦痛，但最终她抬起头，叹了口气，缓缓地开口。
　　“好吧，先生们，如果你们真的想要知道。多年前我还年轻的时候，一次逛马戏团时，我发现了一个头上套着麻布袋子的男孩，他被马戏班主当作动物一样的展览，他对着人群大声吆喝，叫那孩子恶魔之子。我觉得他很可怜，在朋友们离开了之后又偷偷转回来看他，想给他一些吃的东西。
　　但我没想到看见了可怕的一幕。那个男孩因为受不住马戏班主的鞭打，用偷藏起来的匕首杀死了班主。所有人都想捉住他，是我保护了他，并把他偷偷带到了巴黎歌剧院的地下。
　　那孩子是个真正的天才。无论是建筑、医学，还是绘画，他样样精通，一学就会。但他最最擅长的还是音乐。是的，先生们，你们都听到过他作的歌曲，多么美妙，美妙到能夺人心魄。”
　　“或许他曾经是个天才，但现在天才变成了疯子！”劳尔子爵愤愤地挥舞着胳膊，他年轻英俊的脸庞涨得通红，语气激烈。“我们绝不能容忍他再这样继续在剧院里胡作非为下去了。他已经杀死了布克先生，卡门小姐的死只怕也和他脱不了关系。必须想办法，想办法追住他！”
　　“可我们能怎么办呢？他熟悉这个剧院里的每个台阶，每个角落。这里就像他的游戏场，他的后花园。”经理德比恩一屁股瘫坐在椅子里，郁闷的开口。
　　子爵沉默的思考了一会儿，突然他的眸子一亮，飞快地拿起办公桌上一叠积了厚厚一层尘土的羊皮纸。
　　“他的歌剧，经理先生，那个疯子不是为我们写了一部歌剧吗？波利尼先生、德比恩先生，你们是专家，你们觉得他写的怎么样？”
　　两个经理面面相觑的交换了下眼神，最终波利尼表情为难的说道。
　　“就歌剧本身来说，子爵大人，的确说得上是旷世神作。可它是个危险的疯子写的，我们实在不敢在剧场公开上演。”
　　“为什么不上演。先生们，你们傻了吗？这正是我们的机会啊！只要我们上演了这部歌剧，那个幽灵就一定会到场观看。然后我在剧院里偷偷安排好警察，当然要比上次化妆舞会多的多的警察们，只要他一露头，就二话不说的抓住他。”

　　珂赛特无声的回过头，看了一眼紧挨着自己将眼睛同样贴在门缝上的梅格。她的面孔煞白，嘴巴紧闭，显然被子爵伟大的计划惊到了。
　　门缝里面子爵犹自兴奋的来回走动，绿眼睛里全是志在必得的光彩。看起来他这次是打定了主意除掉幽灵大人这个碍眼的敌人。
　　估计再偷看下去也得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珂赛特扯了扯梅格的衣袖，示意她该到了撤退的时候了。
　　两人蹑手蹑脚的从经理办公室朝舞蹈训练间走去。这场偷听和春*药那次一样，完全是意料外的收获，珂赛特其实只是为了陪伴担心母亲的梅格过来探查下情况。
　　没想到那个幽灵先生竟和自己有差不多的遭遇。珂赛特偷偷感叹着。都曾经被人当作牲口一样在马戏团里展览，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是真的面容丑陋，而自己则是化妆的。怪不得和她初次相遇时，幽灵先生那么气愤，甚至直接徒手扼死了班主，原来是因为被勾起了过去痛苦的回忆。
　　“珂赛特，我们得通知剧院幽灵，让他小心提防子爵。”走着走着，梅格突然开口。
　　珂赛特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停下脚步。梅格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她抿着唇，直直看进珂赛特的眼睛。
　　“你想怎么做？我们找不到他。”知道梅格不会轻易放弃，珂赛特叹了口气，无奈的陈述事实。或许那夜之前自己还可以壮着胆子为梅格报信，可现在，她怕还没把该说的话说完，就直接被幽灵先生给生生掐死。
　　“我们给他写信。”梅格想了想，坚定地说。
　　然后在地址栏写上，亲爱的不知你在哪里的剧院幽灵先生收。珂赛特摇了摇脑袋。
　　“那我们就劝妈妈去找他。”
　　“你以为今晚之后，子爵和经理会放吉里夫人自由行动吗？”珂赛特耸了耸肩，再次否决了提议。“我倒是知道有个地方他一定会去……算了，梅格姐姐，你写好信交给我，剩下的，你就不用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