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魅影]魍魉月之阶》水瓶第二星

20、all I asked for you

　　是面具幽灵先生。珂赛特想要上前拉住克里斯汀，却发现对方痴痴的望着石门，眼神迷离而挣扎。她显然也认出了声音的主人。她僵硬的矗立在墓碑前，双手颤抖的捂住了自己的面孔。
　　她应该逃跑的，应该立刻头也不回的逃出这个墓地。至少她不应该站在这里，呆呆的等着他出现，出现在自己眼前。
　　“你忘记了你的天使吗？你虽抗拒，但你的灵魂却遵从。音乐天使，你拒绝了我，背弃了真正的美丽……音乐天使，不要躲避我，到我身边来吧，陌生的天使！”
　　Erik的身影缓缓从石门后走了出来。他已经脱掉了那身车夫的装束。他穿着黑色的礼服，修长笔挺的身体在雪花弥漫的雾气里如君临天下的帝王般，带着凛冽却让人无法抗拒的气息。他漆黑的眼睛深邃明晰，闪烁着一览无余的阴暗光芒，仿佛能直击人内心深处的脆弱。
　　克里斯汀越发入了迷，她似乎再也无法抗拒幽灵的魔力，向着墓碑的方向迈出了一步。
　　Erik勾起唇角，继续吟唱着。石门的阴影遮挡住了他的面孔，只有他天鹅绒般的声线在克里斯汀耳里回荡。婉转幽静，如魔鬼又像天使。
　　“我是你的音乐天使，到我身边来，音乐天使……”
　　他轻轻地伸出手，修长的指尖仿佛悬着丝线，一寸寸掠去人的心魂。
　　黑暗，甜美的黑暗，能容纳一切痛苦，一切孤独，一切寂寞的黑暗，能给人永远安宁的黑暗。克里斯汀双腿不由自主地迈动，心驰神往的朝着黑暗无边的怀抱扑了进去。
　　“不！克里斯汀，别过去！等等！”
　　眼见着克里斯汀的手就要搭上魅影的指尖，一个男子焦虑的吼声猛地响起。
　　是劳尔子爵。一直安静的呆站在一旁看戏的珂赛特回过了头。她果然看见年轻的子爵正急匆匆勒住了马匹的缰绳，飞也似的跳了下来。他满脸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显然心急如焚。
　　“他不是你的父亲，克里斯汀。他是凶手，你看清楚，他是剧院里的幽灵！”
　　克里斯汀被这声惊吼震的全身一僵，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别听他的，克里斯汀，我的天使，到我这里来。”Erik眸底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但他依旧忍住愤怒，邪魅而甜美的劝说着。
　　克里斯汀忍不住又向前迈了一步。
　　“放开她，你这个黑暗天使！”
　　劳尔一面朝陵墓的方向狂奔，一面从腰里拔出了一把长剑。剑身泛起耀眼的寒光，划过了魅影的眼。他嘴边的笑容愈加冰冷，往前微微一探身，一把抓住克里斯汀的手腕，将她的身体牢牢锁入自己的胸膛。
　　“啊！不。”克里斯汀被这剧烈的撞击惊醒，突然恢复了清醒，她奋力挣扎着向劳尔求救。“救救我，劳尔，救救我。”
　　这会儿想起求救来了，不是你自己刚才投怀送的抱吗？克萨特翻了个白眼，将自己移动到个不容易受到泼及的角落。她目测一场世界级的大战就要爆发了。骑士屠恶龙？就不知道到底哪个是骑士，哪个是恶龙了！

　　愤怒、悲伤、狂暴交错在Erik眼里闪现，他被克里斯汀的呼救和劳尔的挑战激怒了，更加用力的收紧了双臂，将他的天使死命圈在自己的怀抱里。
　　他显然小瞧了子爵的身手，不到1秒钟的时间，寒光闪烁的长剑已经刺到了他的鼻子底下。他侧过身，将将躲过袭击。但怀里的克里斯汀已经被劳尔握住了肩膀。
　　“我说了，放开她，你这个恶魔。”
　　劳尔右手铆足了力气，使劲向外拉扯着克里斯汀的身体。尽管魅影奋勇还击，但他毕竟没有武器，赤手空拳，再加上身下还有个不停给他找麻烦的女人，很快步伐便踉跄了起来。
　　“扑哧”子爵的长剑刺穿了Erik的衣袖，差点就给他本就伤痕累累的右臂再造成一次伤害。
　　魅影下意识的放松了手劲儿。克里斯汀连忙趁着这个机会逃离了他的禁锢。年轻女子娇弱的身躯如飞鸟一样投向子爵的怀抱，梨花带雨的脸蛋深深埋上劳尔的肩头。
　　“哦，劳尔，我的爱人，多亏你来了……”克里斯汀声嘶力竭的哭喊着爱人的名字。却不知她的话落在魅影耳中是怎样无情的践踏。
　　Erik倒退了一步，望着眼前互相依偎着的一对恋人。男的英俊挺秀，女的娇媚动人，他们是如此的天造地配，形容美好的让人甚至生不起嫉妒之心。而看看自己。魅影的右手不自觉抚上冰冷的面具。自己不过是个怪物。是个只配生活在黑暗里的怪物。
　　“剧院的幽灵。我这次绝不会放过你。我一定会要你的命。”
　　劳尔安顿好怀里的爱人，再次举起了长剑，将锋利的刀刃对准了魅影黑色的身影。
　　“我奉陪到底。”
　　魅影压低了嗓子回应，悲伤的目光最后一次扫过克里斯汀苍白的面孔。如果他的天使注定了不爱他，那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他留恋。他太累了，他已经厌倦了这艰辛而漫长的生命。
　　战火一触即发。两个男子笔直的站在风雪里，如旷野里觅食的猛兽，沉默的互相审视着。克里斯汀不知所措的退到子爵身后，紧张的气氛让她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无法呼吸。
　　那个面具男是在存心找死。珂赛特咬着唇，暗暗腹诽。子爵手里有着一把无坚不摧的武器，这场争斗根本就谈不上公平。女孩没有被两个人对峙的场面吓倒，大脑飞快的运转着。必须想办法阻止这场一边倒的屠杀。就算魅影大人想自杀，也得等她珂赛特报过恩，还清了他的人情之后再说。
　　悄无声息的从怀里掏出她本来打算墓地野餐用的蕃茄酱，挤破袋子，趁克里斯汀不备猛地撒上她的手臂。
　　女子黑色的衣裙瞬间被染成了鲜红。事主还没来得及反应，珂赛特已经尖着嗓子惨叫了起来。
　　“血，血……克里斯汀姐姐，你流血了……子爵……”
　　劳尔和魅影具是一惊，两人不约而同地向克里斯汀跑去。很明确，劳尔想当然的抢先一步，握住了美人的手。
　　“子爵……快救救姐姐……她流了好多血，在这样下去，她……她会死的……”珂赛特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将本来没几滴的红色渲染得仿佛能要人命。
　　子爵立刻将魅影抛之脑后，他焦急的一把将克里斯汀横抱了起来，不顾她抗议，跳上自己的高头大马，松开缰绳就朝陵园外奔去。
　　“劳尔子爵，还有我……”珂赛特徒劳的站在原地高喊着，但子爵显然没有听见。耸了耸肩，她回过头，正对上魅影写满了担忧的黑眸。
　　“她没事。”珂赛特努着嘴，语气随意的说道。“是我野餐用的蕃茄酱！”
　　魅影一愣，停顿了好几秒，他才明白她话里的含义。焦急从他的眸底渐渐退去，他松了口气，斜靠上克里斯汀父亲的墓碑。
　　“您还真是关心她！”珂赛特不无醋意的嘲讽。
　　魅影没有回答，一丝悲凉缓缓在他的眼里升起又退去。他闭上眼，用手指按住眼睑，仿佛要把什么强行留在他眼底似的。
　　克里斯汀，他的天使。她的选择已经很明确了，不是吗？她爱那个子爵，那个莫名其妙的毛头小伙子。她毫不在乎的践踏着自己对她的爱，因为那份对她而言无足轻重。
　　魅影慢慢的拉紧了自己的外套，向前移动着疲惫的步伐。心底的暴躁在此刻全化成了冰冷沁心的悲哀。至少今天，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破坏，去报复谁了。
　　“先生，你不是也忘了我吧！我可不想在墓地里陪着死人过夜！”小狐狸突然靠了过来，扯住了他的衣角。
　　魅影低下头。女孩蔚蓝色的瞳孔湿润又明亮。他叹了口气，任凭那只小手继续握着自己的衣服。
　　“跟上来，我们得在天黑前回到剧院。”

　　这是女孩第三次来到地下宫殿。她不得不说自己一次比一次更能适应这个阴森森的地方。而且仔细看起来，这里的环境相当舒适。最上等的家具，极有品味的摆设，当然还有让人食指大动的蛋糕，和热气腾腾的巧克力。
　　“换下湿衣服就回你剧院里的卧室去！”魅影沉着脸，把一套白色的连衣裙扔到女孩椅子边。然后自顾自的坐回钢琴旁，开始弹奏起音乐。
　　珂赛特没有因他的驱逐而生气，乖巧的在床上的围帘后换好了衣服后，便蹑手蹑脚的靠近Erik。
　　他又在弹奏那首用血写成的乐章。珂赛特皱了皱鼻子，想起那个自己怎么也爬不上去却被克里斯汀轻易唱出的高音，颇有几分不甘心。
　　“先生，为什么克里斯汀小姐能那么轻松的就唱好这首歌，而我却被卡在了那里呢？”
　　“因为克里斯汀是个天才，而你只是个庸俗的笨蛋。”
　　被女孩问话里提到的名字刺痛，Erik故意刻薄的回答。小狐狸当然不是个庸才，克里斯汀也是在被自己教导了很久才熟练的掌握了高音的技巧。当然，他是不会把这些告诉眼前这碍眼的小家伙的。
　　“哦！”珂赛特难得的没有回嘴。她早习惯了魅影大人对克里斯汀的种种维护。反正他的克里斯汀就是天下无双的完美女孩，自己就是垃圾渣滓呗。也不想想是谁毫不留情的践踏他的感情，而又是谁好心的留在他身边安抚他的！
　　不过，魅影的心情并没有因为珂赛特少见的乖巧而变好，墓园里克里斯汀从自己怀抱里绝尘而去的画面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他的心好像自那一刻起便被硬生生撕去了一大块，再也拼不完整。他蹙紧了眉头，修长的手指按上黑白琴键，开始低低的吟唱。
　　““Night time sharpens,heightens each sensation
　　Darkness wakes and stirs imagination
　　Silently the senses abandon their defenses
　　Helpless to resist the notes I write
　　For I compose the music of the night
　　Slowly, gently, night unfurls its splendor
　　Grasp it! tremulous and tender
　　Hearing is believe, music is deceiving
　　Hard as lighting, soft as candle light
　　Dare you trust the music of the night.
　　Close your eyes will only tell the truth
　　And the truth isnt what you want to see
　　In the dark it is easy to pretend
　　That the truth is what it ought to b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