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魅影与少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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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妙的音乐可以拯救人的灵魂，却同样可以引诱灵魂堕入地狱；它可以是甜美的甘泉，却也可以是致命毒*药；它用灵感和音符织就了世间最华丽眩目的外衣，但却很少有人能窥见那外衣下，包藏的是纯洁的奉献，还是诡秘的陷阱。
Erik伫立在人群里，陷入了沉思。小女孩一首歌声完毕，在马戏班主的指挥下，早早离开了舞台。更多更奇诡的畸形男女纷纷亮相，观众们很快便遗忘了那抹小小的身影曾经带来的感动。
没想到在这种污秽不堪的地方，居然还藏着这样的珍宝。虽然那女孩的长相奇丑无比，好像未开化的猿猴，但是她的嗓音却毋庸置疑的拥有着打动人心的魅力。
Erik突然有点庆幸自己今天的临时起意，在马戏棚里忍受了这么久的喧闹和肮脏，总算不是没有一点收获。也许，他应该把那孩子带回去，即便是作为一件收藏品。说不准她能在无聊的时候给自己带来点乐趣，不是吗？
至于带走她的方法。
那个大腹便便，满脸横肉的马戏班主。相信只要自己给的价钱合理，他会毫不犹豫地将那孩子双手奉上。Erik可不以为那个猪一样的家伙会有什么慈悲心肠，这里所有的畸形人，在他，不过都是用来赚取钞票的商品，零售还是批发，全看哪个能给他带来更多利益而已。
想着，Erik悄悄移动步伐，灵巧而迅速的撤出了拥挤的人群。
他在戏台外四下搜索了一会儿，发现了不远处有一座破破烂烂的灰褐色帐篷。三三两两从戏台遛出来的畸形人，都很快钻进了那个帐篷里面。Erik估计这是用来给演员化妆兼休息用的地方。
他想了想，用围巾将自己的脸围得更紧，甩开长腿，走到了帐篷跟前。撩起帐篷口布满了尘土的厚布，Erik探进半个身子，朝里面张望了下。
昏暗的灯光，几张半新不旧的肮脏躺椅上，一个多了条腿的中年男子正向一个穿着印度纱丽的女侏儒开着什么笑话。女侏儒被逗得格外开心，前仰后合的几乎直接摊倒在男子的膝盖上。
魅影的出现，很显然打扰了他们聊天的雅兴。中年男子同时翘起三条腿，不满意的嚷嚷道。
“这里是后台，不提供参观，如果想看表演，到前面去。”
“我有些事情想找班主商量。”Erik一面耐住性子回答，一面飞快的扫视了一遍帐篷的内部。没有那个满脸鬓毛的小女孩的身影。
“班主？”听到这个称呼，男人愣了愣，随即一个充满了不明意味的讪笑在他的脸上荡漾开来，他和侏儒女飞快地对视了一眼，然后伸出大拇指，朝着身后翘了翘。
“那家伙正忙着他中场休息时例行的娱乐项目，据说能让他放松紧张的神经。如果你想找他，出了这帐篷往左后方去。只是小心，你很可能打搅到了他的好兴致。”
男人说完，嘿嘿的咧嘴笑了起来，露出满口参差不齐的黄牙。Erik厌恶的骤起了眉头，对丑陋的事物他有种天生的排斥。只听这男人的语气，就知道班主绝对没在干什么体面事。不过，今夜Erik的耐心特别的好，他决定索性就按照这男人的指引，去会一会那位忙着娱乐的班主。
眼见着两人来到了女孩视线无法企及的地方，Erik松开手，冷漠的看着班主脸朝下，狼狈的摔进厚厚的尘土里。
“你，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想做什么！”班主顾不得吃了满嘴的泥，费力地撑起臃肿的上半身, 对着陌生人怒吼。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突然就扑过来，不仅扰了他的好兴致，还把他当作头猪拖着走。
“我不打算干什么，我只是想和你谈一笔生意。”Erik努力忍耐着燃烧的怒火，逼迫自己用最冷静不带感情的嗓音回答。他的目的不是谴责甚至惩罚这个混蛋，他已经想好了，他要这胖子的命，他不能容忍这头猪活过今晚。
“生意？”班主眯起绿豆大的眼睛，疑惑的打量起面前散发着高高在上气势的男子。尽管他看不清Erik的脸，但他能看清Erik价格不菲的大衣和皮靴。
“没错，有关刚才你剧团里的小女孩的生意。我想要那孩子。”Erik狠狠咽了口口水，才能自牙缝间挤出那几个让他自己都恶心的字眼。
班主似乎意会到了什么，他原本涨得通红的脸突然松弛了下来，一抹精明滑过他咕噜噜乱转着的小黑眼珠。
“您是说那孩子？”他肥厚的嘴唇咧开一道口子，形成一个粗鄙的笑。 “嘿嘿，那孩子绝对是块好料子，虽然现在还小，但将来……。”
“别废话，直接告诉我，你要多少钱。”Erik近乎咬牙切齿的问。
胖子脸上的紧张全消，甚至还慢悠悠的拍了拍衣服上的土。
“这个可就有点贵了……如果您看中的是我团里的其它任何一个人，价钱都好商量。但唯独这丫头，她可是我的心头宝……”
“2000法郎，我不会再多给了。”Erik一口打断胖子的讨价还价。
班主绿豆小眼顿时瞪得滴溜圆，他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没想到这个阔佬居然开口就是这个天价。他的运气实在太好了。2000法郎，他再也不用作什么劳什子的马戏团，他可以拿着这笔钱在乡下买一间小农庄，快快乐乐的过日子了。
班主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眼见着Erik将手指伸进自己的大衣内，他以为Erik是在掏现金或者支票，连忙凑近了过去，嘴里还小声地嘟囔着。
“阁下，您这笔买卖绝对不赔。您把她带回去，就像夏天的第一茬藕，真正的新鲜干净。另外，还有件事，您不知道，那丫头瞧着满脸的鬓毛，其实……呃……呃……”
胖子未出口的话被一个绳套永远的憋了回去。Erik从怀里掏出的不是他期待的金钱，而是将他送进地狱的绳索。班主惊恐地瞪大了眼，死死盯着Erik，肥胖的手掌使劲扯住脖子上的绳子，两脚在土地上乱蹬着。
Erik冷酷的回望着班主那混浊的眸子里，自己诡异的身影。他没有放松手劲，反而更凶狠的收紧了绳套。
胖子班主的挣扎渐渐平息了下来，最终他吐出长长的舌头，再也没有了呼吸。
“呸！”Erik扔掉绳子，厌恶地用脚踹了踹班主。他嗅到空气中传来的一股刺鼻的腥臭。这家伙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屎尿流了一地。
这就是杂碎该有的下场。Erik毫不同情，也没有任何的罪恶心。杀死这种人，对他来说和碾死一只蛆没什么两样。
Erik草草的将班主的身体搬运到路边的草丛里，然后慢慢的走回小路的尽头。那里，一个粉红色的小身影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并自行将被撕扯乱的衣服收拾整齐。
Erik松了口气，他本来还在担心怎么帮女孩整理服装。
“嗯……你愿不愿意和我走？”
Erik望着静静矗立在黑暗里的女孩，思考了一会儿，决定直奔主题。他知道作为一个陌生人提出这种要求非常的不符合常理，可考虑到女孩刚才所遭受的待遇，她应该非常希望逃离这个人间地狱才对
女孩顿了顿，缓缓抬起她满是鬓毛的脸。月亮银白色光芒的映照下，Erik发现她竟有一双美的惊人的绿色眼眸。那眼眸清澈如秋天的湖水，湿润明亮，不含半点杂质，水晶般透通，直直看向Erik，目光里全是平静安宁，毫无半点慌乱。
“不……”女孩摇了摇头，清涩娇柔的音线在幽静的夜幕下听来尤其惹人怜惜。“没班主先生的命令，谁也不能随便离开。”
“班主？”提到那个混蛋，Erik心头的怒火又腾的升起。“他就是个杂碎，你用不着听他的命令。”
“班主买了我，管我饭吃，我就要听话。”女孩出奇的固执，继续摇着小小的脑袋，连带满头的黑色发丝在夜风里晃动。
“你……”Eric为之气结，这丫头，竟然被那个混蛋给吓成这样。他索性一把上前，揽住女孩瘦弱的肩膀，将她猛地抱了起来。
女孩似乎被Erik的举动吓了一跳，伸展胳膊开始挣扎。
“班主死了。他临死前，把你卖给了我！”Erik低下头，靠近女孩的耳朵，恶狠狠的说。他实在懒得动心思劝说这女孩。本来救她就已经是自己计划外的行动了，如果她还不识好歹，他也不愿意再和她折腾，就把她扔在这里，自生自灭算了。反正他也杀掉了班主，解了今晚胸口的闷气，至于这孩——可有可无的小东西而已。
女孩原本还在剧烈抵抗的身体突然安静了下来，她扬起布满了褐色毛发的脸，认真地端详着Eric。虽然看不清他被围巾遮住的面孔，但她能看见他深邃如夜空的眼睛。
“你说的是真的？班主不能再管我饭吃了？”女孩怯生生的问。
Erik厌烦地点了点头。
“哦。那你买了我，会管我饭吃么？”女孩锲而不舍的追问。
这孩子脑子里想的只有吃饭么？Erik用最后一点耐心，再次点了点头。
“那好，我是你的了。”
毫不理会Erik生硬的表情，女孩好像对他的答案非常满意，简短的吐出几个字后，将细长的胳膊自动环上Eric的脖颈，乖巧地把她小小的黑色头颅靠入了身后禁锢着自己的胸膛。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魅影与少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