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魅影]魍魉月之阶》水瓶第二星

16、首席女舞者的末日

　　“喂，喂，你们还好吗？”
　　一个几乎被两人遗忘了的存在大声的向着他们呼喊。麦格在看到魅影用他自己保护了珂赛特后，就焦虑的想要找办法靠近。她团团转着，好不容易才在烈火的缝隙找到一条狭窄的通路，步履蹒跚的朝两个被困在火中的人走了过来。
　　珂赛特虽然用尽了力气搀扶魅影，但她毕竟还未成年，身单力薄，Erik刚直起了上半身，她的胳膊就抖的像风中的蜡烛。
　　就在两人差点再次倾倒时，麦格及时地扑到他们身边，一把伸出胳膊架住魅影摇摇欲坠的身体。作为成年人同时还是舞者的麦格显然比珂赛特更有力气，在她的协助下，Erik很快成功的站了起来。
　　“谢谢。”
　　魅影低沉的声音轻轻敲打着麦格的耳膜。因为靠的极近，她能清楚的嗅到火焰燃烧外的另一股男性气息。那陌生而凛冽的味道让麦格的心不由得一阵乱跳，她低垂了头，似有若无的摇了摇。
　　“该我说谢谢，谢谢你救了珂赛特，我的小妹妹。”
　　魅影没有答话，他极快的扯下衣服的下摆，使劲地勒紧自己右臂上的伤口。在血流的速度渐渐变缓后，用随手捡来的木棍固定住折断的骨头。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我手受了伤使不上力气，你负责抱住小狐狸，跟上我的步法。”魅影冷淡而简短的命令着。
　　“小狐狸？”麦格呆了两秒，然后会意的将视线落上依靠在自己怀中的珂赛特，唇角不觉勾出个笑容。真是奇怪又温馨的称呼呢！不过，这两人的关系似乎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单纯。等顺利离开了这里，她可得好好审问下这个小丫头。
　　“等等，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三人才刚迈开腿，走了不到十几步，魅影便陡然停了下来。他侧过耳朵，好像在努力捕捉着什么。
　　麦格和珂赛特都是一头雾水，除了四周“噼啪噼啪”的燃烧声，她们再也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了。但魅影的表情却莫名怪异了起来，一抹邪魅的亮光倏忽间点亮了他的黑眸。他抿着薄唇，几乎是瞬间的，不知闪进了哪个暗的角落，就那样消失不见了。
　　“先生？先生？”麦格不知所措的呼唤着，她和珂赛特握紧了彼此的手。
　　幽灵去了哪里？难道他抛下了她们？不，不会的，如果他想这么做，根本就不用冒着生命危险来救珂赛特。可到底他为什么要突然躲起来？
　　“先生？这里可没有先生，只有高贵的卡门小姐我！”刺耳的女中音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在火焰后奏响。
　　“卡门小姐！”麦格这才发现一个黑发女子正站在大门口。以为她是来营救自己和珂赛特的，麦格刚想飞奔过去，却被怀里的女孩硬生生拽了回来。她不解的低下头。。
　　“姐姐，麦格姐姐……是她，就是她把我锁在这间屋子里的。”珂赛特哆哆嗦嗦的嗫嚅着，小小的身子不由自主往麦格背后藏去。
　　“你……”麦格再没想到首席女舞者竟会对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下如此毒手，一时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没错，就是我。”女舞者眼底的发散出令人胆寒的光，她笑着，缓缓一步一步靠近颤抖着依偎成一团的两个女人。“怎么？那个小杂*种没有告诉你。她为了要帮助你的母亲居然往我的舞鞋里放碎玻璃。可惜她太小看我了，搬起石头砸了她自己的脚。我可不会那么轻易的饶过惹了我的人。麦格，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马上离开，当做什么也没看见，要么和她一起在这片大火里变成焦炭！”
　　卡门说着，突然伸出一直藏在衣服后的右胳膊，如铁钩般的五指里紧紧握着一把锋利的bishou。麦格不自觉倒退了一步，被卡门狰狞的表情和bishou的寒光吓得脸色煞白。
　　“怎么？你想清楚了吗？想清楚了就给我快点让开！”首席女舞者伸出舌头舔了舔尖细的牙齿，露出个嗜血狰狞的笑。她原本妩媚的面孔扭曲得如同恶鬼，眼角高高吊起。呼呼的夜风从她身后洞开的大门吹进来，鼓起她凌乱的黑色长发和深紫的长裙。
　　珂赛特偷偷的从麦格怀里挣脱出来。她能体会到麦格此时的惊恐，毕竟这个在母亲保护下长大的女孩子，虽然生活清苦但并没有真的见识过什么生死攸关的场景。
　　眼前的卡门显然已决定不惜一切也要把自己杀死。想她珂赛特不过是吉里夫人偶然捡回来的流浪，非亲非故，和麦格既没血缘牵连也没感情基础。她能冒着大火来救自己已经是难得中的难得，自己何苦还要连累她。
　　“麦格姐姐，你快点去找人救我们，这里我还可以应付一会儿。”女孩扯了扯麦格的衣袖，凑在她耳边小声地说。她技巧的将逃跑说成是求救，也是希望能替麦格留个面子，让她在以后想起自己的时候不会那么内疚。
　　女孩没想到麦格的脸会因为她的话“腾”地涨得通红，麦格一把抓住珂赛特的手，将她狠狠掩到自己身后。
　　“我怎么可能把你独自留下。卡门小姐，你要是想碰珂赛特，就得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麦格倔强的扬起了自己毫无血色的面孔，直直的对上卡门赤红的眼。
　　“好，很好。”卡门笑得更加张狂，她索性抛却了所有的顾忌，觅食的猛兽一样朝着珂赛特猛扑了过来。火红的火焰照亮了她手里锋利的bishou。
　　麦格急忙挺起胸膛，试图挡住她的攻击。但人的力量是可怕的，尤其当卡门豁出去不计生死的时候。麦格虽然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她的正面袭击，但是bishou的尖刃还是狠狠刺入了麦格的大腿。
　　卡门冷酷而利落地从麦格的腿部拔出bishou。鲜红的血瞬间喷涌而出，在她为化妆舞会精心准备的的绿色纱裙上染出一大片一大片暗红。
　　麦格的眉头死死拧成了一团，豆大的汗水从她白的吓人的双颊上淌了下来。珂赛特不顾一切的俯卧到了她身边，感觉滚烫热泪不自觉再次刺痛了自己的眼睛。一个夜晚的时间，她居然两次被人舍身保护。这种感觉温暖，却也撕心裂肺的疼痛。
　　“哈哈，哈哈。本该前景无量的舞者麦格，被刺穿了腿的感觉怎么样？爽不爽？不过你放心，你用不着担忧自己未来的舞蹈生涯，因为你根本就活不过今夜了！跟那个一起去地狱做伴吧！”
　　珂赛特咬着牙，握紧了麦格的手。她小小的胸口被某种别样的感情充塞地满满。虽然也恐惧，也害怕，但生平第一次，她没有遵循本能在危险前落荒而逃。
　　卡门狂笑着，再次高举起了掌心里的黑色利器。她瘦长的影子被火光拖曳着在寒风里摇摆不定。但bishou没有如她所预期的那样落下来。一个猛烈的撞击莫名地袭上了她的背。转瞬之间，她已如山顶滚落的巨石，以不可阻挡之势向不远处的火焰飞扑了进去。
　　“啊！啊！啊！”
　　火舌贪婪的舔上了卡门紫色的裙角，顺着她的衣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席卷了她的全身。不过1、2秒钟的时间，首席女舞者就变成了一团闪耀着光芒的火团。
　　她刺耳的呼唤声带着无垠的恐惧，经久不绝的在房间里回荡着。而在她的身后，绯红衣服的男子手扶着墙角，安静得欣赏着这一幕。
　　“先生……你……”珂赛特不知所措的张了张嘴。
　　“这个女人的教训再次告诉了我们，人不能只顾着前面而不顾身后。”魅影耸了耸肩，淡淡的语气好像他话里提到的不过是个远在天边的陌生人。“我只是适时地从背后推了她一小下，她就自己跌倒火里去了。当然，如果你们想要救她，现在把她拉出来还来得及。”
　　适时的一小下？你恐怕是早就察觉到了有人靠近，才突然自我们面前消失，在发现卡门的杀意后，故意埋伏在黑暗里，等着给她致命的一击吧。珂赛特很快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不自觉小小的腹诽了下。但无论怎样，她还是万分感激魅影的睿智的。毕竟他刚因救自己受了伤行动不便，卡门又怀有利器。这种没有必胜把握的情况下，他的决定稳妥而果断。
　　“麦格姐姐，我们快点走吧，你腿上的伤口必须尽快包扎。”珂赛特直接略过魅影的提议，伸手扶起了麦格。
　　“救我……求求你们……救我……救救我……”首席女舞者依旧尖叫着，她手舞足蹈的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但只徒劳的让自己燃烧的更加旺盛。
　　“可是……卡门小姐她……”麦格看着卡门被火烧得焦黑的皮肤，凄惨变形的五官，忍不住心里一软。
　　珂赛特却直接当作没有听见，架住麦格的胳膊，想强行将她拔起来。无奈她力气不够，脚底下一个踉跄。
　　魅影皱了皱眉，在麦格面前微微弯下腰。
　　“上来。”他简短的命令。麦格犹豫了下。“我骨折的是胳膊不是腿。你到底想不想出去？”
　　魅影冷冷的腔调让人无法拒绝。麦格无奈的俯上他的背，将不自觉羞红的脸偷偷埋入他的颈项。Erik利落地直起身，迈开步子向外走去。
　　珂赛特连忙跟着他走了几步，并在离开屋子前的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在火焰中翻滚的女子。
　　“好好享受你送我的这份大礼吧。尊敬的卡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