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白原 ...
-
第十六章：白原
夜，无风独自开。
风独和梅兰竹菊四位头牌围坐在一起商讨着。
“今晚的行动非常重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你们动手。”风独说道，申请严肃，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嬉笑，“记住了，千万不可真的伤了她，留些皮肉伤口即可，她若是真的武功尽失，我们也会损失惨重。”
“公子放心，咱们都心中有数，不会真的伤了她的。”梅暖道。
“嗯，也要注意安全，凤栖宫的守卫森严，进去的时候一定要避开驻守的赵将军，他可是个难缠的角色。”风独提醒道。
“公子，菊情有一事不解。”菊情问道，“这赵将军武功高强，警惕性又高，那皇后娘娘上次是如何遇袭的呢？”
“捉襟见肘的把戏罢了。那日诺大的凤栖宫只有二十人守卫，想进去几个刺客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可今晚不一样，所有的守卫都已经回来了，而且这段时间巡逻的频率明显增多了。”
“公子放心，我们会小心行事的。”梅暖还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
“好了，去准备吧。准时行动。”
“是！”四人的眼中涌现出了跃跃欲试，长久的隐藏在风花雪月中几乎快要忘记她们真正的身份了，这次能轮到她们出马，四位姑娘都激动不已。
风独看着四个人出去准备，心中沉重了许多，长长地叹口气，平日里风情万种的眉间此刻紧紧皱在一起，眼中全是阴霾。
凤栖宫。
“娘娘，看来这风独公子也不是一无是处，这药抹在伤口上确实是好了许多呢。” 胭脂一边为景宛的伤口处上药，一边笑道。
“你这丫头，头前对人家那么凶，现在说起好话来了？”景宛笑道。
“哎呀，娘娘！”胭脂的脸上生起红晕，“奴婢这不是看着伤口都结痂了，娘娘也没有什么其他症状嘛。”
“今日是第六日了吧？”景宛问道。
“是啊，过了今晚就安全了，”胭脂道，“所以，娘娘的意思是……”
“你明白就好，夜里机灵点吧。”景宛的目光看向窗外，月光皎洁，洋洋洒洒地披向整个宫殿。
夜深了，仿佛整个世界被寂静包围，四个黑色娇小的身影划过，落在凤栖宫正殿的房顶上，一切都无声无息。
然而，就在她们落在房顶的那一刹那，熟睡的景宛眼睛立刻睁开，露出嗜血的冷笑，冰冷得胆颤，掩饰不住的是一股血腥气。胭脂就坐在床边，眼中除了冰凉还露着一丝期待，蛰伏太久，她已经开始期待着死亡了。
房顶上，梅暖比了几个手势，兰衾留在房顶，竹鸢提剑悄声跳下房顶来到门前，菊情同竹鸢一同下去，在一旁望风，梅暖则守住后窗处，四个人合作默契，一系列动作发生在瞬息之间，却不知殿内景宛和胭脂已经静候多时。
“吱----”只有这极其轻微的一点声音，殿门就被打开了，月光照进殿内。竹鸢轻手轻脚地进去，往床边一看，看到坐在床边的胭脂，发现势头不好赶快往外撤，而胭脂抓住竹鸢吃惊的这一瞬，快速移到门口，转身间峨眉刺已经揉身上去。竹鸢见胭脂手法利落，又不敢伤人，赶快发出撤退的信号，躲开胭脂进攻的同时快速逃去。胭脂对于上次景宛遇袭事件心中本来就有恨，此次见仍旧有人前来行刺更是恼火的不行，紧紧跟着竹鸢逃去的道路追过去。
景宛身上的毒还没有解清不敢运功，只能望着胭脂离去的身影皱紧了眉头。
她点上烛火，慢慢地拿着烛台去照方才竹鸢留下的脚印与痕迹。只见那脚印短小且轻，不甚清晰，一瞬间行刺者的信息已经了然于胸。
正在思索间，一道浑厚的声音穿透而来：“缱缱。”
一语惊起，景宛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身体自然而然站得笔直，脸上是惊喜又敬重的神色，不说话，静静等待着下一道声音。
“窗外。”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给人一种平静下的波澜壮阔。
景宛立刻到窗前打开窗子，看到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谢白原！
“师父！您怎么来了！”景宛看着谢白原纵身进入房间内，惊喜道。
“为师想你了，就来看看。”谢白原的声音让人不由得信服，莫名地安定。
“缱缱也好想师父！自从山上一别，已是两载过半，师父看起来一切都好？”景宛扑到谢白原的怀中，开心得快要落下泪来。
“师父当然都好，可是为师的缱缱似乎不是很好啊。”谢白原轻轻拍着景宛的背，安抚着她此刻激动的心情。
“师父……”谢白原的话让景宛的泪水终于落下，仿佛多日来的委屈都有了出口，景宛肆无忌惮地在师父怀中抽噎。
待到景宛哭得差不多了，谢白原才笑着说道：“都已经是快要二十岁的人了，还哭得像个小姑娘，羞不羞？”
“在师父这里，缱缱永远都是个小姑娘，师傅才不会笑话缱缱呢！”景宛的声音带着些哭腔，软软糯糯的。
“好啦，师父这不是来了嘛，有什么委屈也要擦干了泪说啊。”抹了抹景宛脸上的泪水，谢白原温柔道，“原先的杀伐果断都到哪里去了？记忆中为师的缱缱可不是个爱哭鬼，好啦，不要哭了！为师赶路赶了许久，也不说让为师坐下，嗯？”
景宛终于破涕为笑，拉着谢白原的袖子到榻上坐下，还是从前那般亲昵，仿佛这两年多的时光只是昨天。
胭脂一路追着竹鸢来到了郊外一处空旷的草地，竹鸢终于停下，胭脂也在不远处停下，二人僵持了一段，胭脂开口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来凤栖宫行刺？”
“在下受人之托，还望姑娘饶此一回。”竹鸢道。
“受何人之托？”
“无可奉告！”
“好一个无可奉告！那本姑娘就打得你跪地求饶！”胭脂说罢，脚尖轻点，一个飞身向竹鸢冲去，身形轻盈敏捷，动作飞快，竹鸢见势不好，连忙向一旁躲去，胭脂迅速在空中转了个弯，手中的峨眉刺准确地刺向了竹鸢的肩膀，一个银光闪过，峨眉刺与剑相碰发出“铛啷”的响声，回首一望，是赶来相助的梅暖。
四人迅速以胭脂为中心形成包围圈，而胭脂见对方人多，丝毫没有怯色，反而冷笑一声，高声道：“原来是你们四个，胆子不小啊！今夜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本姑娘的厉害！”话音未落，四下里银光众闪，四人见胭脂厉害，也都不敢轻敌，纷纷使出本领上前迎战。不知何时，胭脂手中的峨眉刺已经变成了刀剑长短的铁棍，前端还有三柄巨刺，看上去威力十足。一人战四人也丝毫不费力，相反的，梅暖四人擅长的暗战在胭脂威风凛凛的压制下几乎使不出来，只能勉强应对，武功相对较弱的菊情身上已经见伤口。
五人酣战三百回合，天快亮了依然没有结果，梅暖等人已经开始心慌，决心尽快结束，也不顾之前风独的叮嘱，发狠向胭脂刺去，一举刺中胭脂的右侧肋下，没想到胭脂竟然像没有受伤一般，依然全力进攻，伤口汩汩流着血，却毫无反应，行动也丝毫不受制约，梅暖大惊，不得已使出看家保命本领，炸出一枚烟雾弹，胭脂不防，迷了眼睛，四人趁机逃跑。
胭脂张开眼睛之后看到四下空旷，知道四人已经逃跑，简单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趁着天还没亮，回宫去了。
这厢景宛和谢白原正在交谈，谢白原给景宛讲了些景安的趣事，景宛也将下山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一一讲给谢白原听，从她和慕容宸箵的初见，到现在这般光景，无一不落，谢白原听了陷入沉思，景宛也不打扰，一个人在一旁静静思索着。
突然，外面的脚步声惊扰了二人，景宛出去看，发现是胭脂，步履有些蹒跚，靠近了才发现胭脂身上有伤。景宛大惊却没有声张，只是赶快将胭脂扶进屋内，四下看了看才关上了门。
谢白原也出来看发生了什么，看到胭脂脸色苍白，手捂着肋下的伤口，肩膀处也有几处伤口，景宛赶快找出伤药给胭脂处理伤口，胭脂看到谢白原也很震惊，连忙站直了身子，敬畏又惊喜地说道：“先生！先生怎么来了？”
“先不要说这些，处理伤口。”谢白原语气温和，说完走出内间。
景宛动作熟练地给胭脂处理好伤口，然后让她躺下休息，到外间请谢白原进内商讨。
胭脂此刻稍微恢复了些，一边琢磨一边说道：“今晚前来行刺的是四个女子，轻功不错，但是武功差些，擅用剑和匕首，应该是受过训练的杀手，但是她们行动间有些畏手畏脚，奴婢与她们战了三百二十八回，直到最后才使出全部本领，但也不过尔尔。”
“那她们是如何逃走的？”景宛问道。
“烟雾弹。其中一个女子使出了烟雾弹，奴婢一时不察，让她们逃了。”胭脂脸上满是懊恼。
“不妨事，不必自责。”景宛安慰道，“那她们的身份？”
“依奴婢看，十有八九是无风独自开的四位头牌。”胭脂肯定道。
“何以见得？”
“她们身上的脂粉气太浓了，哪怕是用了檀香遮盖，还是十分明显。”胭脂略有不屑道，“还有，她们的脚步，步伐一致，前实后虚，若只有一两人如此，用巧合还可解释，四人皆如此，定是受了训练的，而接受这种训练的，一定是西楼女子，而京中有此能力培养如此势力的，只有无风独自开。”
“嗯，不错，这两年长进不小。”谢白原一直在一旁静听，到此刻才露出赞赏的笑。
胭脂脸上一阵红晕，略带羞怯道：“多谢先生。”
景宛微微一笑，道：“先休息吧，天也不早了，睡一会儿吧。”随后和谢白原一同出去，拉上了床帐。
到了外间，景宛问道：“师父，您准备怎么办？”
“为师这些日子先住在外面的青云客栈，你有事就派人传信，不可以自己去找，现在你的处境不易，今夜那慕容宸箵没有得手，定然心中不忿，极有可能前来找你的麻烦，你小心应对，若是他太过分了，不必担心与他撕破脸，如今师父在这里，你不必怕，一切有我。”谢白原叮嘱道，“至于胭脂，先让她养伤吧。”
“好，师父放心。”景宛笑道。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白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