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时舍弃余生》难南

11、突发情况

　　奈奈被亲得腿软，在他怀里轻轻喘气，随后发现乔先生这套白大褂都快被自己揪得褶旧如皱纹似的难看，她窘迫地低头:“...找我来就是干这事儿的？”

　　“不是。”他嗓音渐渐平稳:“...这是突发情况。”

　　曾奈弯嘴笑:“哦，突发情况啊。”

　　乔森接着沉吟:“可能今后，在家里会遇到很多突发情况。”

　　“......”

　　隔了很久，乔森还是没放过她，语气有些兴师问罪的意味:“刚才我不在，你和延斯待在病房里做什么？”

　　“就说说话。”

　　“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算是家常便饭吧。”

　　“你看了他多少次？”

　　“啊？”有点转不过弯。

　　然后乔森很认真地看着她。

　　奈奈算是官方回答:“与人说话的时候，要注视对方才算是礼貌。”

　　乔森接着没问话了，眉头揪着，一刻都没放松下来，就算那时候熬夜加班，也没像这时候认真过。

　　接着，他将脸埋在奈奈怀里，颈间的气息很炙热，吸气一热一凉地，先是:“....奈奈。”

　　乔森说:“你和他说话，我看不惯。就连看一眼也不行。我只允许你看我，只允许你和我说话。”

　　他还说:“我后悔了，我不该带着你去见他。即使延斯他是我朋友。即使是他先认识的你。”

　　该死的是，她的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砰砰地跳起来。

　　——
　　何玉揽着文件夹敲门的时候，乔森正在慢腾腾地整理衣襟，这边曾奈像是被抓到了尾巴一样，动作十分利索地穿系好衣服纽扣和帽子，脸上红红地，冒着烟。

　　乔森没忍住，凑过去在她脖间里头紧密地咬了口，皮肤有触及舌尖的感觉，很痒很湿滑的触觉，曾奈瞪着他:“禁止！”

　　他嘴角倏然翘起，从地上捡起眼镜后，就去开了门，何玉原本心情挺好的，见到曾奈后，尤其是脸红的曾奈后，心下猛地一沉。

　　乔森问了句:“克里斯那边怎么样？”

　　何玉回神，笑道:“病人手术后恢复很不错。还托我问乔医生有没有生与死的下一册。”

　　乔森将签好的文件递给她，点头:“好，我知道了。”

　　何玉才瞧着曾奈:“曾奈也来了啊，我还没注意到，不过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曾奈解释:“室内温度有点热。”

　　何玉调笑:“那还锁着门？你俩在里头做什么呢。”

　　曾奈咳了声。

　　乔森才舍得开口:“注意201号病床的人，刚动完手术，情况还不太稳定。”

　　何玉:“好的。那奈奈我们下次再聊啊。”
　　就出去了。

　　曾奈才光明正大地盯着他，声音还有些沙哑:“乔先生，以后这种事情请不要在医院里做。”万一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啊...

　　乔森先喝口凉水，才看着她微笑，一字一顿地回了句:“你的意思是，以后想在家里做这种事情？”

　　曾奈闭嘴表示暂时不想说话。

　　乔森得去趟会议室，临行前特意叮嘱了句:“一个人别乱跑，会摔跤。”

　　陷在沙发里的曾奈朝后摆摆手，让他赶紧走。

　　乔森眼睛沉了沉，走过去先是抓住她的手，紧接着身体下弯，嘴唇凑在她耳际旁边，轻轻吹了口，气息炙热，随后低低问了句:“听到了么奈奈？”

　　曾奈先是浑身一抖，脖子被咬的那块地方忽然再次滚烫起来，像被烈酒滚过一遍似的，极辣极烫。磁性的声音直接撩进了脑神经里，心脏砰砰地不正常。她再抿抿嘴，表示妥协:“...知道了。”

　　曾奈没在里头待得住，时候接近六点，天有些昏沉，隔着窗户看外头蓝色纱布似的蒙在天际那头，光线柔和地招摇。曾奈开门往外头瞧了眼，就出门去了。

　　还碰见了奥林，他正打热水给延斯擦脸，路途逮到个曾奈叽叽呱呱地又埋怨了很久，拍拍她肩头说:“要不你来，这都你们姑娘该做的事情。”

　　曾奈点头:“这都是我们姑娘该做的事情。”也学着拍拍他肩头说:“辛苦你了奥林姑娘。”

　　“...不是，你这根本是性别错觉！”

　　延斯看来还睡得挺熟，奥林带人进来关门那么丢动静也没吵醒，奥林手端着个铁盆，说:“你给他洗？”

　　她看着奥林:“你怎么不给他洗？”

　　奥林翻翻白眼:“生人勿近圣人边。”

　　两秒，曾奈懂了:“我也是生人。”

　　奥林啧啧几口:“这你就想得不对了。”

　　“什么意思。”

　　“也就你，以前给他擦脸他都没舍得踹你呢呢。”奥林将拧干的热毛巾递给她，撇嘴怼了下，给她挤挤眼:“延斯这小子不是有洁癖吗，而且那时候还挺严重。”

　　曾奈点头，垂眼看见他脖颈有道干涸的血迹，像刀似的刻在脖间，她挑了下眉，接着拧干毛巾，下手擦拭。

　　延斯眼皮子动了动，开出条缝隙，透着余光，看见模糊交接的人影，他抿抿嘴，喉结攒动几下，接后闭上眼，没再有动静。

　　奈奈没发现，结束后才和奥林出了病房。

　　奥林坐在长椅上磕了会儿:“延斯那老男人，一个人生活得确实挺自在。法国他那些父亲大哥，还不如没有得好。
　　你应该知道，九年前A国最有名的无差别枪战吧。”

　　“嗯。”

　　“他的父母，就是在那儿被乱枪打死的。”奥林手里把玩着烟头忽上忽下的玩转，他滞了几秒钟，眼睛才盯着她，笑:“当时他被护在怀里，躲过了枪战。”

　　“那现在的父母。”

　　“延斯是被人收养的，他养母很好，就是父亲那边，不怎么好讲话。”

　　“为什么和我讲？”

　　“没什么。”奥林吞了口水果，咧嘴笑:“...就是想给你科普科普我们这些老朋友的资料。”

　　“哦，那其他人呢？”

　　奥林眨了眼:“你是说乔森？”开始稀奇古怪地盯着曾奈冷静的脸色，最后破口笑起来:“既然都是老朋友了，你以后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我帮你！”

　　曾奈点点头:“嗯，非常好。”

　　——
　　拎着相机溜溜地进了电梯，只希望没错过余霞峡谷下的黄昏，由于医院处在冰峡谷不远处地理位置，所以奈奈想了想，这儿的拍照风景位置肯定绝佳，就是冷了点。

　　溜出医院的时候，她往更北边跑了跑，找了个小雪山坡位置，调好相机，来来回回摆弄了好一会儿，直到刺骨的寒风经过僵冷的脸庞，她浑身不住地颤，咬着牙脱手套，按键拍照。

　　结果四十分钟过去手指头都快些冻了红肿，更别说是脚趾头。奈奈想....别冻成胡萝卜指头...

　　手机来电，她才注意到这时间点已经是过了一小时，就算是人家乔森开个会也早就开完了，奈奈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好打理，尤其当来电显示的是乔先生。

　　她慢腾腾想按接通键，结果手指头抽筋，按到了拒接按键上去....嗯，天命如此，看来老天爷都不想自己接电话。

　　想到这儿忽然有点想笑，于是她开始盯着手机动静，想着如果乔先生再打来，她就接。

　　在原地转溜了一圈，没有丝毫温度的余光懒懒散散地洒进她的眼里，表肤与空气接壤透得僵硬冷却，手指头冻得没办法了，结果相机错手掉到了雪地上去，滚到下坡。

　　心疼地看着自己用薪资买来的相机，试了试功能，结果根本没反应。

　　曾奈无语望天...看这情况，还得修。

　　乔森又打来电话，奈奈这次顺利接通。

　　“你在哪？”声音有些阴森。

　　“...医院外面。”曾奈手指头凑到嘴边开始想理由:“在工作，别担心。”

　　几乎是咬字:“立马回来。”

　　“做啥？”

　　乔森疲惫地覆着额头，眼睛闭闭，又睁开，眸里闪着黯淡的光芒，气息紧绷着:“..回来，外面冷。”

　　“..哦，马上回来。”

　　奈奈没想到在医院会遇到围堵这种情况，还是被三四个护士围堵。

　　“.......”这什么情况。

　　有位麦莉小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曾奈:“我们家乔医生终于出绯闻了，你们真的是爱人吗，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什么鬼。

　　维娜小姐手里依旧玩弄着项上的装饰物，是有一下没一下地睁着碧蓝的眼睛:“你来格陵兰我们很高兴，听说曾小姐还是个摄影家啊，和乔医生很合适，谁说不合适的。”

　　曾奈眨了下眼:“你们怎么知道这些的？”

　　“情报渠道很多种，一下子就传开了。”

　　曾奈点点头:“我是个摄影家。但你们想错了。”她认真思考了半会儿:“我和乔医生并不是爱人。”

　　也没爱到那种程度。

　　“那曾小姐是乔医生的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

　　乔森发现她进门的时候，走路处于颠簸状态，揪揪眉，过去立马拎住她后襟，往他自己怀里一提，后脚顺势关上门，但这次没给反锁....

　　直到把她放沙发上。

　　乔森面色阴冷地问:“你脚怎么了？”

　　“...好像是鞋子不太合脚。”这就是前几天乔先生给自己买的新鞋。

　　“你不是说挺合适的么。”乔森手臂交叉环胸，立在面前高高地俯视，一字一顿地说:“先把鞋脱了。”

　　她就把鞋脱了，嘴里嘀咕了句:“你先坐下来。”乔先生站着压力感莫名很大。

　　乔森挑挑眉，坐过去给她揉脚，语气软了些:“明天给你买双。”

　　“不用，我自己去逛逛。”

　　“哦。”回应有点含糊，手指抚摸脚趾的时候，动作极其细柔，低低问了几句:“舒服么...这里疼么...你冷不冷？”

　　“...我痒。”有点经受不住他指尖的挑唆。

　　他笑:“我知道。”

　　“......”哦，他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