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过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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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医院的时候，开始下了大雪，蛮急烈的那种速度，嗦嗦地落在每寸土地上，大地连着天空，泛一阵地净白。
奥林将车停好后，和曾奈乘了电梯升到二楼，延斯躺在2017号房间，一人病室的那种，挺安静的医院，没喧哗声，搞得曾奈连走路都极其小声，进门看到他的时候，正巧延斯正紧紧锁着自己，目光里只剩下喜悦。
曾奈被目光弄得有点尴尬，过去和延斯平静地打了声招呼:“还好吗？”
延斯温温笑着，嘴角边上有些苍白:“还好。”
延斯身材很硕大，说是肌肉达人也不为过，马甲线贴切很显眼的那种，黝黑的肤色透着凛凛水珠子顺势流下，每呼吸一口气都会有肌肉松弛紧绷的视觉冲突，奥林还调笑地说:“延斯，你这样子可别又让别人家女士们看花了眼。”
延斯解释:“我衣服被抓破，刚刚裹上的纱布。”
“乔森打电话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听错了。毕竟平常是你也不会被白熊抓伤。”奥林思索着问了句:“你不会又喝酒了吧。”
“没有，打猎的时候走神了。”
奥林像是遇到惊奇什么事情，定定地盯着他说:“李先生你居然也会走神。”
“乔森呢？”这是奥林问的。
“他刚刚去了办公室。”
“行，那我先去找他有事。”奥林拍拍她肩膀说:“你照顾着他，拜托你了。”
过后曾奈坐下，看了眼他被裹得紧紧的胸膛，问了句:“还好吗？”
延斯忍不住笑:“你问了两遍。”
“哦...我的意思是，感觉还疼不疼？”
“挺疼的。就像被刀片刮过去的感受。”
曾奈说:“那你还走神？”
李延斯又笑:“教训得好。”
“......”
乔森在例行开讨论会，会议结束后，看见奥林坐在专门的抽烟室门口，正向他招手，两手指还夹着根短烟头，样子挺痞。
乔森走过去说了句:“进去抽。”
奥林笑:“我帮你忙，你还这种态度？”
“这是医院规定，除非你想被这儿的警卫撵出去。。”
“...行，我说不过你。”奥林进去，手指将烟头紧紧掐灭，冒了阵白烟，他看了会儿，才侧头盯着乔森，慢腾腾说了句:“我把你太太带过来了。她在延斯那里。”
乔森眼睛沉了沉。
“先别激动。”奥林挺害怕乔森那双眼的，随后笑笑:“有些事总归是要清理的，曾奈她明白。”
过了几秒，乔森开口问:“你们俩怎么遇到的？”
“博物馆，看见她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眼睛瞎了，没想到她还真回来了。”奥林差点就过去揍乔森了:“你怎么这么小气呢，回来了也不告诉我声。”
乔森无声地笑了下:“我是挺小气。”
“......”
乔森抬步往外走。
奥林问:“你去哪儿？”
乔森慢悠悠地回答:“2017病房，有位李先生，也许他需要换个药。”
他是挺小气，所以不能放任奈奈一秒，让别的男人有机会和她套近乎。
延斯想喝点水，奈奈给他递了杯温水，特意淡淡叮嘱了句:“慢点。”
延斯一口水全灌进了喉咙里，他抹抹嘴角的水珠子，忽然瞧着她笑笑:“这外面天这么冷，怎么不待在家里呢。”
曾奈指了指自己胸前的摄像机:“我有工作。”
“这次过来是工作么？”
“不全是。”
延斯漏了半拍:“看来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乔森。你说是不是？”
曾奈想了下，微微点头。
“休养一年多，看起来胖了不少。”
“是嘛？”曾奈摸摸自己脸，问了句:“我以前很瘦？”
延斯反笑:“差不多。”
护士来给延斯换吊瓶，曾奈坐在旁边，椅子有些高，坐的时候她像孩子模样东张西望，有时候还会专注于摄像机拍的照片，鞋尖一下一下地点着地面，像是在等待什么人，或者是，其他。
延斯的眼神里抖了抖光。
曾奈反眼观察他，坦然地问了句:“看我做什么，睡觉吧，你这伤十天八天的出不了院。”
延斯后靠枕头的时候好像是扯到了伤口，嘴巴冷咝一声，冷汗出了满额，靠着后边微微喘着气，忽然笑笑:“平生第三次这么狼狈。”
曾奈拿餐巾纸给他擦汗，随口问了句:“前两次呢？怎么狼狈了。”
延斯想了下:“...第一次是我离家出走，路过住宅街的时候，被楼上泼下水浇了一身，还是盆洗脚水。”
曾奈忍不住笑了下，延斯也笑。
嘴巴哆嗦，他咬咬唇:“第二次是因为你。你出事后，我很狼狈地过完了一整年。”他盯着她不放:“奈奈，还好你没事。”
曾奈:“我没事。”
奥林来的时候延斯已经睡了，因为伤口比较严重，护士督促家属得守着病人，曾奈问奥林:“延斯家人呢？”
“他家人在法国。”奥林特意加了句:“李先生现处于离家出走状态中。”
延斯慢腾腾地张了嘴:“我都听到了。”
“我去，你怎么还没睡？”
延斯睁眼瞥着他:“你哪时候能安分点？”
乔森走进来的时候，手里还夹着些医疗文件。
奈奈第一次看见他戴金丝边眼镜，也是第一次目睹乔先生穿白大褂时的样子，短发是微微烫卷着，眉目如刀镌刻清秀刚毅，眼镜里头浓密的睫毛遮掩深邃的眸子，透着半分惫意，加上他濡热的嘴唇抿着。
专注，且养眼。
曾奈看花了心思。
医生白大褂穿得并不稀奇，主要是乔先生穿出了一定风度，身材挺拔贴线，胸前一排扣子是系好的，左上间褂兜还插|着三支笔，颈间还套着听诊器，他眼睛沉沉地扫过三人，暂时没吭声。
乔森走过去靠近床边，衣角还微微蹭到了奈奈的脸庞，她让了一步。乔森没理，看了眼吊瓶，伸手测了下调节器，接着低眼，执笔在硬板上的纸上签了字，才开口:“今晚你留这儿吧，守夜。”
奥林知道是自己，脸色有些苦巴:“为什么不叫戴蒙。”
“他在聚会。”
“.....这不是理由。”
乔森慢悠悠地:“我家里还有瓶挺老的威士忌。”
“行！我守。”
最后乔森盯—了眼曾奈:“你出来。”
然后曾奈就跟着他后面出去了。
奥林问延斯:“乔医生会动用私刑吗？”
延斯:“......”
他办公室就在二楼，乔森邀请她进去后，就关了门，还锁上了...
乔森先是坐在办公椅上审批了几件要务文件，手指攥着挺直的黑钢笔，在纸上很流利地写了几行字，眼皮子垂着，嘴唇下抿。
完全是处于异常认真的乔医生状态。
奈奈觉得室内比走廊边还要暖和那么点点，手窜进口兜里，手臂紧紧夹着上身，咬着嘴巴，眼睛开始目不转睛地瞧着乔森。
手很干净，背脊很笔直。
心脏会那么忍不住地砰砰跳。
砰，砰，
砰砰地。
水一样不住地流进来，在记忆夹层缝隙溢满琐碎的片段。
她莫名想起些事，是即将面临死亡的那段记忆，火光冲天，海水倒灌入喉咙里的时候，面前一片黑暗，无数压力朝着身体各处挤压而来，那种窒息的绝望，曾经充斥心底。
她腿脚有些站不住，背开始借力靠着墙壁，嘴巴哆嗦发白，没想着打扰他，最后在房间里瞎瞎转溜转溜几圈。
书柜挺大，资料都储在柜里头，上排没上锁，都是简单的文学医学书籍，第二排就是些要务文件了，她看了会儿，刚想着无聊坐下歇歇脚，乔先生那边打理完毕。
乔森站起来瞧了她眼:“你过来一下。”
曾奈就走过去了，问了他:“为什么锁门？”
“因为现在是工作时间。”乔森抬手慢吞吞解开衣领扣子，再走近些，直接伸臂把她抱在怀里，手掌心覆在她脑袋上，手指延伸至头发里，将帽子都丢了地上，声音沙哑地在她耳边回响:“...被院长看到，可能会被扣工资。”
曾奈在他怀里点点头，没出声。
“为什么不说话？”乔森问她。
“这种时候还是不说话为好。”
“还挺机智。”乔森下巴扣着她脑袋，微微笑了下，有些狡黠:“不过你已经说了。”
“......”
乔森埋头吻了她，达到唇舌相交的那种地步，直到曾奈脸通红的那种程度，也没心软放过她。他的掌心很炙热，像八月骄阳，紧紧钳住对方的腰，贴着，吻着，两人十指紧扣。也不知怎么地，奈奈被他抱起带离地面，把她放坐在书桌上，埋头继续吻。
奈奈:...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被发现走神自然没好果子吃，乔森惩罚地咬了她嘴唇，奈奈唔了声，很像呻|吟程度，紧紧揪着他的白大褂不放，随手摘下他梁上的眼镜丢了地面，手覆在他眼睛上，随后向后移动，手指滑入他浓密微卷的头发中去，慢慢揪住，慢慢移动，再揪住，再移动。
这是种很粗暴简单的问候方式，而且这种方式，他只针对于奈奈。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过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