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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立后(八) ...

  •   小鸾不是没看出胡洗容方才就是针对徐自若才这样高调,只是,她看了眼一旁早就不会说话的“楚师兄”,暗暗道:此事自己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毕竟无论是正在趾高气昂与楚岑说话的胡洗容,还是,这个闺秀典范的徐自若,都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啊。
      故而小鸾直言道:“我见时候也不早了,先回去了,诸位自便。”说着便向那几人点点头。固然有人不满,可奈何在此四人是小鸾身份最高,也没人敢拦她。
      只留下胡洗容一人,正气鼓鼓,小鸾也只有心说一声抱歉了,若是旁的事,她自然不介意帮胡洗容一把,只是对上徐自若,那就只能抱歉了。
      “非是我怕麻烦,更是不想让她们二人继续把两人交恶变成两家交恶的缘故,有些事情还是让她们自己处置好。”小鸾与晴娘对坐烹茶,正慢慢道。
      晴娘笑道:“你也不必为她们费心,只怕她们二人在书院中也呆不久了。”
      “这是为何?”小鸾甚是不解。因在家中,小鸾便穿了一身杏色松竹梅纹样襦裙,头上梳了个双丫髻,腕上还是一只绞丝白玉镯,便再无旁饰了。
      晴娘看了她一眼,对她这身打扮都比徐胡两家要上心,很是随意的,以手支颚,眉目疏离道:“你猜不出么?若非前些年天下不太平,只怕她们早就定了亲,如今世道太平,她们又正是好年纪,家中早就透出风声了。”
      小鸾自听到定亲二字便神色游离,表情变幻,晴娘瞧着甚是有趣,“你的大事,你自己决定,我不干涉,”又渐正了神色“不过只怕谢皇后那里并不好打发,你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小鸾秀眉紧皱,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终于还是直视着母亲,低低道:“知道了。”
      晴娘亦是不忍,她知道小鸾心结,“先应付着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如今还早,想这些做什么?”
      小鸾却并不像被安慰到,苦笑着点了点头。母女两人皆是默然,一场茶谈便散了,各自去睡了。
      次日小鸾依旧去上学,仿佛从来没听到晴娘在书房中说的话,咏卉倒是一派欢乐,不识愁为何物。小鸾见着她,心情也觉开朗许多,又加之推了陆榕出手,摘出了自己,心情是越想越不错。
      陆榕此时甚为头痛,看着面前正整昏迷着的娇娘,陆榕简直不知说谢小鸾什么才好,这丫头出手也忒没道理,竟直接叫人把这娇娘打晕了带到西山别院来。
      来做此时的不是旁人,正是陆榕的老冤家徐鸢,他正乐呵呵的向面如锅底的风仪解释道:“我家小姐说,她不过是个小姑娘,陆世兄对她寄望太过,她实在承受不起,故而给世兄捎了分大礼”,指着那倒在地上,衣衫整齐的娇娘,“雍州第一美人,还请世兄笑纳。”
      风仪越听越气,只是碍于徐鸢在场,不好斥责陆榕,不过若是眼神也可以杀人,只怕陆榕早死了千遍,便是这样,风仪也是婉转谏言:“公子身体甚是虚弱,哪里还消受得起这样美人,不若交给奴婢调教,也好与公子玩笑解闷。”
      陆榕也算是遇上了克星,扶额摇头道:“你家小姐真是天马行空,不可捉摸。”真是什么馊主意都想得出来,偏偏又懂得底线。这娇娘到底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抓了她也好处置,再加上章二近来不爱出府,也不知娇娘的消息,她的两个奴婢又是租来的,现在发现主子不见了,只怕早就跑了,更是无人追查娇娘下落。
      等到章二发现时,便说是她自己跑了,只会引得这个心中有鬼,近来又踢到铁板的章二不敢声张,实在是巧算。
      京中的小鸾自然看不到自然看不到陆榕的尴尬情形,不过想想那副把自己骗得团团转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公子模样变脸,也是心中大乐,教你推我下水,看我不给你搞个大麻烦!
      想着便嗤的笑出来,引得身旁的咏卉连连给她使眼色,小鸾这才反应过来,还在课中,可为时已晚。
      罗师挑眉一笑,“谢乡君有何指教?”
      小鸾哪里敢指教这位诗词大家,忙摇头,“是学生不是,还请老师责罚!”直接认错。
      罗师见她垂手恭立,便知她确实知错,心中暗笑:这孩子果然老实,放她一马也无不可。可又不能轻轻饶过,便道:“今日我们以花为题,”说着便示意小鸾坐下,“不光是你,大家都来,一注香为限。”说着便有一童子搬来一个香炉,燃起一注清神香。
      小鸾苦笑,这真是——

      徐鸢将娇娘带到,自然不再久留,拱手告退,只是走时嘴角含笑,实在是欢心毕露。
      陆榕未必真会为娇娘头疼,不过是被小鸾打了个措手不及,此时却不再烦恼,朝着正怒视他的风仪道:“姐姐勿恼,是我的错,不该那样对谢乡君!”
      风仪冷笑:“确实活该,也是该有这一遭,叫你小瞧旁人!竟还没在凉州吃够亏!”
      说道凉州,陆榕也变了脸色,却是似笑非笑:“姐姐放心,总不是白吃亏的。”
      次日一早,便有人到京兆尹告状。
      这京兆府尹本是雍州人,前朝进士出身,今现在京中任职。管门的和这府尹有些亲戚关系,那告状的人塞了些银子与他,只说叫他快些排好,那人当下受了状纸,便拍胸脯道:“此事焦急,小人必立刻奉呈大人。老兄稍候”说着亲自捧了状纸进去。
      府中皂吏自然是知道他的,见他来找府尹,立刻便有通传,进入内堂,那门子见到京兆尹,打了个千儿,口中道:“奴才有下情要报,还望老爷恩准。”
      京兆尹道:“说罢。”
      门子道:“是有人为章府家人章二告状,因被王老儿赖了他些许银子,故此有个禀呈,望老爷代他追理。”说罢,将那状词呈上,京兆尹一看,确实如此,心中暗忖:还有代人告状一事,真是新鲜。又问:“呈状的是你什么人?你竟亲自为他奔走?”
      那门子道:“小人在京中,随老爷办公,何曾有过亲戚来往。这人确实是不认得的。”想了想,又道:“不过此人小的不知,这章二却识得的。闻得章二乃章相心腹,十分得用,求老爷赏这人一个面子,恩准了这状子,想来这章二知道,心中必会感怀,将来若有用到他的地方,必会为老爷在章相面前美言。”
      京兆尹沉吟片刻,口中道:“我却不管这是谁的面子,既受了这状子,便依律来办,批准出差唤来,当堂一讯,便分清浊。”遂提笔就在状纸后头批道:
      即带章二并王老儿赴案质讯。如王老儿昧良赖欠,立即追还,并治罪。如虚坐诬。
      粘券附词,当即发出。差役领了朱票,即到王老儿家中拿人,王家诸人昨日已搬回,一寻便到。那王老儿正在家中打豆皮,见两个差人手持朱票走到他家,心中有数,便迎出去,“二位大人有何贵干?”
      那差役当下便拉住王老儿:“有人告你,快随我去吧。”王老儿口呼抱歉:“小老儿又一物要拿,还请两位行个方便。”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一吊钱,塞到两人手中。
      那差役脸色好看许多,口中也和缓道:“速去。”
      王老儿于房中取了假银,贴身放好,立刻便出来,连声道抱歉。官差受了他的好处,自然不介意这点时间,摆摆手,携了他去了。
      再来说章二,见到差役来寻他,心中简直晴天霹雳,真是不去寻事,事来找他。当下便想叫骂,又想到毕竟自己是奴身,只好恨恨随差役去了。那来找他的差役见章二在章府如此得脸,哪里还敢拘他,好声好气请了他坐车去,这真是自古权势得人心。
      两人到公堂对峙,章二一见京兆尹,心中便大吃一惊。
      原来这京兆尹竟是原来雍州刺史!当年在雍州坑骗徐家时曾与这刺史一会,虽时隔多年,两人却未有什么变化,故而章二吃惊至此。
      京兆尹心中也是惊涛骇浪,不过他到底宦海沉浮多年,面上还是一派公正,问道王老儿:“你这老儿,偌大年纪,怎么昧良吞赖人家血本,是何道理?”
      王老儿叩首:“小的果欠了这姓章的十两,并未有心不还,只是这人无良,借了我假银!”又从怀中掏出一物,“便是此物。”
      京兆尹使人结果这物,拿于手上细观,“可有证据,证实此为假银?”
      王老儿便把康泰银号的名号报出,京兆尹于师爷耳畔轻语,师爷点点头,出了大堂,不一会儿,便有一掌柜模样的人前来,取了那银锭细查,果断道:“是假的不错。”
      章二早就冷汗淋漓,跪在地上也只是硬挺着有章家做后盾,此时更是出声辩解:“胡说,好丧良心的人!你被人催迫的紧,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怎么样的哀恳我,方才把这银子借你,你把官钱还了,剩下全做资本。怎么还要捏赖我是假银,这还了得!况且这银子乃是章相所赏,你是要赖章相骗人么?”
      王老儿当下闭口不言,早有人暗中警告他不要牵扯章家,他只管说章二以假银骗人就是。
      章二见他不言,暗暗得意,果然相府之名一搬出来就吓退了这人,正要开口反告,却听堂外有人高呼:章府状告刁奴以假银放贷。
      那章二当下便傻眼,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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