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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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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哥儿,你们这书院里不是有男学生吗,怎么我没瞧见?”
小鸾看着自家表姐形容猥琐的凑近自家,还自以为小声的问道,只觉头疼欲裂。这都是什么事儿呀。
原来咏卉搬到谢家之后,本以为以后会和小鸾一起玩耍,从此潇洒度日,谁知第二日一早眼睛都没睁开,就被自家的养娘从床上拖了起来,差点破口大骂。
只是看着自家养娘泪盈余睫的柔弱表情只好强压着,被伺候换衣洗漱,这才想起如今不是在景秀里侯府,而是住在康平坊的姑母家中。
心中大呼完蛋,十分不好意思的开口问道:“姑母和表妹莫非都起来了?”
何氏简直喜极而泣,这祖宗总算是还知礼数,看她表情就又加快了给咏卉束发的速度。
两人匆忙收拾完毕后,到偏厅一看,呵,晴娘和小鸾早就上了桌子,满屋子就等着她呢,虽然加上侍候用饭的夏氏也才三个人。
所幸后面再没出岔子,晴娘坐了宫中的马车去海晏司,小鸾倒是慢悠悠继续用饭。
咏卉见晴娘这座大山走了,也舒了口气,自家姑母虽然是个女人,可和平常接触的女子都大不一样,在她面前极有压力,又看了眼正在喝粥的小鸾,这个表妹也与旁人不同。
只要她那双清凌凌的眼睛看过来,自己便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满脑子都是她那双疏离清冷的眼睛,和她仙气四溢的容貌。
眼瞧着咏卉只顾着看小鸾,喝粥的勺子都要伸到鼻子上前了,何氏简直没眼看,悄悄戳了戳她的后背,只盼着自家姑娘能体会自己的一片心。
要何氏说,咏卉是什么都好(这位和夏氏相当有共同语言),就是有些爱美成痴,平常用的首饰衣裳无一不是精美绝伦。
这也是小节,韩家是侯府,吃穿用住讲究些也是合当,若只是如此也就算了,偏她们小姐遇上美人也走不动路,活脱脱是个色鬼模样!
往常在家中也就算了,如今住在姑太太府上,又有一位仙女似的小姐衬托(这个评价小鸾知道了得吐血),更显得这个毛病十分严重。
咏卉是不知她养娘的心思的,她看着小鸾,正觉十分满足,简直飘飘欲仙。忽听见这“仙女”开口:“表姐可用好了?若是用好了,我们就去书院吧。”
“书院?什么书院?”咏卉心思正恍惚着,没留意就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一直站在小鸾身后伺候用饭的夏氏一笑,“是康平书院,娘子已经和院长说好,叫表小姐以后和小姐一同上学。”说着又看了眼何氏。
咏卉不明白夏何二人打得什么眉眼官司,正有些发愣,何氏赶紧把咏卉糊了一脸粥的脸擦干净,干笑道:“不知这康平书院在哪,是否要备好马车?”平阳侯还给妹妹送了一辆车,就放在谢宅后头的房子里。
小鸾看了眼自家似乎回神的表姐,微微一笑,“哪里要坐车,走过去不过一炷香,很快的。”这就定下了咏卉要和小鸾一同上学的事了。
结果就出现了开头这一幕,小鸾的脸都僵了,看了眼绝对是发自内心这么问的表姐,小鸾觉得,自己过去平静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且不论咏卉与小鸾在京中又如何磨合,她们的生活却可以说是极为安逸的。
此时在凉州,与京中安乐的情形完全不同,巡查的官兵们从一日两次,变为一个时辰一次,对任何一个进入凉州的人都严监察问,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就是少数几个也是形色匆匆,绝不敢在街上随意逗留。
凉州的店铺几乎都闭店了,整个府城就像是个荒凉的死城,唯一为这座边疆巨城增添丝活气的居然是巡查的驻守军,这分明就是极度警戒的模样。
“你说凉州到底算是个什么情况?”外边一丝风声也无,平静的可怕,内里却戒备森严,连一只蚊子也飞不出去。
“能有什么情况,明晃晃的,有鬼呗。”
“陆榕”,徐鸢冷冷一笑,“你到我这里来,只是与我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
陆榕只是淡淡一笑,“我想去凉州一趟。”
“是陛下的旨意?”
“嗯。”
徐鸢默然,见那人还是一脸无所谓的倚在这破客栈的门边,悠闲自在,仿佛自己不是在平州,而是在京城的府中,还是那个无双公子,犹在云端。
“你,不怕吗?”徐鸢真的很好奇,以陆榕这样的出身,名门之后,公主之子,才华洋溢,俊美绝伦,听说还和章相的嫡女定了亲,这样别人一生也无法想象的事,在他身上是那样理所当然。
若说别人是拿命搏富贵,可这个人生下来就是富贵至极,根本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去做这些连亡命之徒都可能会胆怯的事。
“我当然会怕,不过有些事不是害怕就可以不做的。”陆榕只是轻飘飘地说了这句话,相当坦荡,哪个人不怕死呢?即便是路边草民也会勉力谋生,更何况一直都风光无限的陆榕,他必定是极惜命的。
徐鸢也不再多问,告诉他自己会帮他安排妥当,两日再来此处会和,那时他自会把陆榕送进凉州。陆榕对他点点头,一笑,“徐兄非池中之物,早晚会脱颖而出。”说完,对他摆摆手,潇洒去了。
只留徐鸢一人犹自回味着陆榕的这句话,“脱颖而出吗?”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自己从一个农家小子,爬到今天这个地位,甚至不惜扮作女子,当了谢家的仆婢,难道不是因为自己胸中永不熄灭的野心吗?
若非如此,自己又怎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徐鸢眼前不禁闪过一张清秀温婉的脸,眼中有一丝犹豫,只是不过一瞬,他的目光重又变得坚定起来,自己绝不会后悔,他握紧了拳头,绝不会。
一旦说定,徐鸢很快就帮陆榕安排好了一个身份,即使坚定如陆榕得知徐鸢帮他安排的身份是也不由愣怔了一瞬,不过也就只有短短一瞬罢了。
徐鸢看在眼里倒觉有趣,陆榕便是再出色,其实也不过是个少年。只是当陆榕换好衣裳再出现时,就是徐鸢也不由赞叹,果然神仙中人。
只见陆榕一身白衣,手执琉璃骨笛,长发微束,浑然不似人间。
“果然合适”,徐鸢抚掌,“不过太过出尘”,摇了摇头“不像,不像。”
陆榕闻言,只是一瞥,忽一笑,便云散雪融,又多了几分活气,见徐鸢还是摇头,便执起长笛,横吹一曲。
徐鸢方才见他执笛就有了一丝笑意,又听他吹奏,朗声大笑,“好,好,这才像个只有容貌的乡下小子。”原来陆榕方才吹奏了一曲碧波天,却有形无神,没有一个音在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