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时光彼岸》归途何在

187、第 187 章

　　圣诞节和新年假期结束后就到了一年一度巫师等级考试的决战时刻。往年因为不是自己要考，莉莉就没怎么把这件事往心上放过，等到真正意识到三四个月后就要面临O.W.L.才突然紧张起来。虽然她根本不需要靠这个找工作谋生，但还是理解了级长们为什么每年都会专挑这个时间段在公共起居室里严厉禁止低年级生大声喧哗。

　　可惜格兰芬多们的分贝是管不住也降不下去的，她只能室友好友二选一，每天都过着在图书馆抢座位的日子。

　　这种时候，体术优秀的人往往特别受欢迎。

　　“这里这里！艾萨！西弗勒斯！”
　　红发少女从一堆脑袋中伸长胳膊向站在外面观望的两个好友疯狂打招呼，艾萨早就看到她了，笑着拖了西弗勒斯推门走进图书馆。

　　阅览室长桌上挤满无处可去的高年级生，艾萨敢拿他的弓发誓，每个人的羊皮纸上都能抠出不少似是而非的转录错误。

　　“多谢，亲爱的，没有你我就只能冒险翻到塔楼上去寻清净了，我说的是拉文克劳院的塔楼。”
　　对面一个穿着拉文克劳院服的女生听到这话抬头朝这边笑笑，少年抽空向她点了下头，女孩红着脸缩回去。

　　莉莉拍拍她提前占好的座位，满脸骄傲:“别傻站着了先生们，你们都复习到哪儿了？”

　　事实上艾萨根本不需要临时抱佛脚，他平日里就足够用功。哪怕一个天赋平平的学生，假使能够做到一样的自律，这会儿学习进度也足以笑傲群雄了。

　　所以他就是带书过来边自学边陪莉莉的，西弗勒斯也是这样。

　　莉莉沉默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好朋友一个搬出大量手写资料一个拿出羊皮纸试图复原，踌躇半分钟后她决定瞧瞧艾萨在做什么——西弗勒斯手里的羊皮纸看上去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的折磨，还是别凑过去比较好。万一那家伙手抖把残破药方撕烂了，她可不想被迁怒。

　　然后——

　　“阿尼马吉变形术……？你确定吗艾萨？”

　　面对朋友的担忧，艾萨显得非常轻松:“当然，西弗已经在帮我熬制魔药了。而且我也得到了麦格教授的许可，可以尝试修习这门人体变形。”

　　以麦格教授的人品和资历，她的背书放在哪儿都是通行无阻的。
　　莉莉果然放心，甚至有些盲目乐观。

　　“那，你打算变成什么？”
　　阿尼马吉变形术主打就是一个人变兽，莉莉仔细端详了艾萨一番，笃定道:“需要我把伊丽莎白借给你当参考吗？她真的很漂亮！”

　　伊丽莎白是只纯种布拉多尔猫，体型大毛量多，蓝汪汪的眼睛里仿佛收纳着银河。

　　“啧，”西弗勒斯不耐烦的声音插了进来:“在服下魔药前阿尔很难感应到他的动物形象，因为他是个人类。”

　　“哦！”莉莉果断收回过于丰富的好奇心，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魔法史课本和笔记上去。

　　西弗勒斯臭着脸继续摆弄他的魔药残方，一整片区域里就没人敢大口喘气儿的。

　　事实上他正在因为艾萨提到的那剂魔药而感到焦虑。哪怕被当做试药人的格兰芬多“三贱客”都表示这玩意儿喝下去后感觉好极了，他也还是会忍不住担忧——阿尔不是纯粹的人类，魔药真的能够达到预期吗？

　　换了别人向他提出这种无异于挑衅的问题一定会被他喷得灰头土脸哭着跑走，但真正服药的人是艾萨，未来的魔药大师罕见的不自信了起来。

　　要不然……

　　西弗勒斯本人对阿尼玛吉变形术并没有太大兴趣，但是想要印证魔药的效果就必须进行相关修行。黑发少年把手里的药方残片翻过来覆过去倒腾了好几遍，最终做出决定。

　　不就是个变形术么，学就学！

　　三个小时随随便便就过去了，艾萨的空白笔记本上多出来一大堆普通学生看也看不懂的字符，莉莉注意到他放下羽毛笔，立刻将本子塞过去：“你问我答，这样过得快一点。”

　　艾尔洛斯好脾气的拿起笔记本一项一项顺着提问，莉莉也是下了苦功夫的，回答得非常完美。答完最后一题妖精叛乱的始与末，他笑笑把笔记本拿在手里掂掂：“亲爱的，我觉得你可以把魔法史笔记扔回宿舍了。”

　　“潘妮说我晚上说梦话都在背这个，考完O.W.L.后我非得把笔记本撕了不可！”
　　莉莉快速将书本收拾妥当，抬头一看午餐时间已经过去了。

　　下午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有一节合上的魔咒课，于是艾萨和莉莉一左一右夹着还在研究药方的西弗勒斯去了趟厨房，然后又夹着他匆忙赶往教室。

　　弗立维教授现在已经不把艾萨当成学生看了，他的语气和动作无一不表明自己是在面对一位值得尊敬的学者。

　　在“魔法生物语言”这个领域里，艾尔洛斯也确实是当之无愧的专家。

　　“梅尔先生？麻烦你帮我看一下这里……”
　　课堂间隙中弗立维教授忍不住把最新研究的手稿拿出来找半精灵少年共赏，有个翻译他拿不太准，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

　　艾萨放下笔记伸头去看，西弗勒斯注意到他拉长身体后显露出的弧线——像只振翅欲飞的鸟，又像弓弦上蓄势待发的箭矢。

　　以人类的视角看去，艾萨无疑是有些过于单薄了，但这家伙藏在袍子下的肌肉可一点也不单薄。或许他并不像体育明星或健美先生们那样极具雄性张力，平滑流畅的四肢却能比他们更轻松的折断敌人的脖子。

　　“看什么呢？教授都走了，我身上沾了什么？”
　　忽然凑近的温热身体极有存在感。呼吸轻柔的喷洒在耳边，还有那刻意压低的、带着笑音的低语，一下子就让西弗勒斯像是从半空中掉下来那样难以自持。

　　“你快点坐回去!”他红了耳朵，眼神湿漉漉的斜过去:“这儿是教室，还在上课!”

　　艾萨纳闷儿的吃了一记埋怨，委委屈屈缩回去抱起笔记埋头钻研。看他老实坐好，西弗勒斯才小心翼翼呼气……刚才差点厥过去!

　　莉莉:“……”
　　头一次发现自己的存在有点多余，明明没有吃零食为什么嘴里满满的仿佛被人硬塞了什么？

　　下课铃声一响她抱着课本干巴巴对那两个混蛋说了句“再见”，红着脸低头混在人流中跑走了，徒留艾萨和西弗勒斯坐在原位面面相觑。

　　“她怎么又生气了？”
　　“不知道，你先别想别人，看着我!”
　　西弗勒斯难得对艾萨用了个比较强硬的语气。

　　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学生习惯很好，随手把门给关上了。走廊上隐隐传来打闹和哄笑的动静，只有两个人在的教室里则回荡着几乎听不见的浅浅水声。

　　“……我真是疯了……”
　　明明是先采取行动的那个人，西弗勒斯在看到艾萨嘴唇上被自己弄出来的红色后却将头压在他肩膀上不停来回蹭，反倒像是被人怎么样了似的。

　　好不容易缓过气息，艾萨动手推推男朋友:“走吧，等会儿说不定有人进来。”

　　唇间不断传来的细微刺痛让他忍不住暗暗在心底大骂西弗勒斯——疯狗一样，怎么还带咬呢!

　　“哦，好。”
　　西弗勒斯贪恋的多蹭了两下才恢复到平日里面无表情的模样，他挺直身体，殷勤的连同艾萨那堆笔记本也一并收拾好抱着站起来走到座位外:“要我帮你从礼堂带晚餐吗？”

　　“别说的好像我在霸凌你一样好吧。”
　　艾萨跟着站起来走到前面去开门。

　　城堡走廊上此刻空无一人，连挂画里的骑士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西弗勒斯发现自己很难把注意力从艾萨的嘴唇上挪开，尤其当他刚刚才亲自验证过那份柔软之后。可惜不是所有人都像莉莉那么有眼色，正当他想再次凑过去靠近艾萨，不远处一尊盔甲基座的柜子门突然开了，格兰芬多的劫掠者像烂西瓜一样挨个从里面滚出来。

　　“哇啊！”
　　“哎呦！”
　　“别推了，我嘴里还含着叶子呢！”
　　“嗷！”

　　一阵与体面毫无关联的哀嚎之后，西弗勒斯低头看着面前的“烂西瓜”们从牙缝里恶狠狠道:“well，诸位是在练习十柱球的打法吗？叹为观止。”

　　他要是没抱着那么多书，凶狠程度大约还能像那么回事点。怀里过多的负担让他在詹姆眼里显得就像是个吃了委屈的小媳妇，而空着手走在后面悠哉游哉的艾尔洛斯毫无疑问就是欺压小媳妇的大恶霸。

　　“额……”
　　最近一段时间学生中盛传这俩人是一对儿，詹姆忽然意识到这个消息或许不只是“传闻”。

　　他别别扭扭抬头看看艾尔洛斯又看看西弗勒斯，慌忙和好友们七手八脚从地上爬起来站好，扭扭捏捏哼唧:“你……还挺不容易的，鼻涕精。”

　　如果前半句话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所以，后半句无异于把点燃的爆竹塞进巨人的鼻孔。西弗勒斯肉眼可见的精神抖擞起来，就像只炸开长毛随时准备好激情开麦的猫。

　　艾萨忍住嘴角刺痛冷哼一声，拍拍西弗勒斯的肩膀率先绕过劫掠者四人走掉了。西弗勒斯用眼神无声的瞪了他们一遍，迈开腿加快脚步追上去。

　　“不是吧……艾尔洛斯还真收拾鼻涕精了？不然这小子怎么那么听话！”
　　詹姆傻乎乎的张大嘴巴，西里斯随手给他把嘴巴摁到一块闭上:“别看了，傻帽！”

　　莱姆斯“吃吃吃”的一直偷笑，只有彼得，又黑又圆的小眼睛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