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第 15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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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制咒的工作效率非常可观，不声不响下誊抄好的羊皮纸逐渐堆叠成一座小山。
“让我看看……”艾萨不断翻动着摹本寻找自己感兴趣的资料，记载在古老文本中的真相不断展现在他眼前：“《女巫之锤》？有趣。这又是什么？”
中世纪流传下来的所谓“驱魔手法”百分之八十都是杜撰出来的酷刑，只有那么一点点精华是真正关于神圣系法术的说明。精灵少年很快就在身后扔了一堆纸，看着看着突然笑出声：“西弗，原来这些人也知道所谓圣子不过是个普通人，居然还是开会投票投出来的，一票之差而已，人就变成神了。”
他手里多了份地图，上面描绘着圣人的墓地。
西弗勒斯抬起眼睛看了一会儿，耸肩：“自欺欺人。”
“是啊，自欺欺人。”艾萨扔开秘密档案，专注于复制咒。
在图书馆里藏了一天，黄昏时分他们将动过的档案手稿物归原处，羊皮纸装订妥当被施加缩小咒放好。树影晃动了几下，谁也不知道这里被人悄无声息的造访。
离开圣城图书馆，他们决定去魔法史课本里反复提到过的宗教裁判所以及火型场瞻仰一番——如果不记录某些有着特别癖好的人，单独一地被捉到的巫师数量并不多，倒霉到被烧死的就更少。不过用普通火焰焚烧巫师并不能取得预期效果，所以他们会被集中到这儿，由神圣系法术统一“净化”成灰尘。
至于那些匪夷所思的刑罚，大多数都用于迫害普通民众，借以攫取财务或是政治斗争。此处大约是圣城最不神圣的地方，高大木质十字架孤独的树立在土地上，被活活烧死的人满心悲凉愤懑，那份愤怒被铭刻在泥土中，永远也擦不掉。
看完最后一处无名者墓地，西弗勒斯和艾萨并肩步行返回酒店。这里的收费比普通意大利城市要贵上很多，不过名胜古迹嘛，倒也能够理解。
“有人跟在后面？”
进入电梯，艾萨转动耳朵侧脸看向金属门的方向，西弗勒斯耸肩：“没有人跟着才不正常，换句话说只是跟着而已，很讲道理。”
也许是没抓到把柄与证据，跟踪的人也就只是跟着看看，并未采取行动。第二天一早用过酒店附带的早餐，来自岛国的两位小客人提起行李退房离开。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几位圣职者进入酒店调查。
“一个小巫师，和另一个……”为首之人握紧胸口的十字架呼吸急促：“实力在主教，甚至主教之上的，孩子？”
开什么玩笑！就算如今教廷已经没落，也不可能出现圣职者与巫师同行的情况，就好比兔子和狐狸结伴旅行一样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哪怕只是源于力量的分歧，这两个少年也应该不自觉的互相厌恶，动手打起来都算是轻的，根本没办法想象酒店前台描述的那种亲如兄弟的密切关系。
“我们需不需要调查一下那个孩子？”很快就有人恳切的提出建议：“如今教廷中真正能够使用神圣系法术的人几乎快要绝迹，无论出于教宗的需要还是借以向世人证明神明曾经来过人间，他对我们来说都具有着特别的意义。”
圣职者的首领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点头表示同意：“调动‘使徒’先跟去看看，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我这就去向教宗大人报告情况。”
离开圣城，艾萨随便选了个方向坐上也就比走路快上一点的城际火车，沿着几十年未曾修缮更新过的铁轨，在一阵阵堪称洗脑魔音的“咣当咣当”声中进入距离圣城最近的意大利小城布鲁诺那。
这座城市小到你基本上无法在地图上查找，选择这儿的原因正是档案记载的圣人遗骸埋葬于此。走过路过，顺便瞧个热闹呗？布鲁诺那不是旅游城市，但又临海，无论物价还是自由程度，都会比热点地区方便得多。西弗勒斯已经迫不及待想下海去“拜访”那些神奇生物了，最好别在这个问题上与他产生争执。
进入布鲁诺那，时光与景色仿佛都被封存于胶囊之中一般，明明已经是二十世纪下半页，这地方的建筑风格却还忘得保留着世纪之初的风貌。
“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天天去海边收集魔药材料。”城市面积不大，游客数量也少，能够接待外来者的酒店也就无需规模。所以艾萨决定找个地产商租一间空闲民居暂住——顺便在这儿把暑假作业写完，不然开学前的最后一个星期绝对会过得非常刺激。
西弗勒斯已经习惯跟着艾萨的决定走了，尤其在旅行和辨认方向这些地方，根本就没必要拿自己不擅长的点去挑战精灵的种族加成嘛。于是他招手喊停一辆路过的出租车，司机是个金发的帅气青年：“打算去哪儿，小伙子们？”
“……”黑发少年不喜欢他轻浮的语气，尤其当对方看见好友后双眼放光的模样，让他很有几分想把巴波块茎浓水糊到他脸上。但是艾萨根本就不在乎友人以外的人如何看待自己，他思考了一下该如何描述，然后痛快的拉开出租车门坐进去：“去找最大的房地产中介，我打算在这儿租个房子住上一段时间好完成学校的暑假作业。”
既然他都已经坐进去了，西弗勒斯自然也只能跟着一块儿坐去后座，司机先生非常健谈，缩回驾驶室边找调头机会便与顾客聊天：“你们看上去还很年轻，居然已经可以结伴去异国旅行，了不起。啊，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问问为什么要跑来布鲁诺那这种小地方写暑假作业么？我真的很好奇。”
“没什么不能说的，学校布置了一篇关于地中海沿岸水质调查的报告，事关我们下个学期最重要的几个学分。要知道，如果是更热闹的旅游城市，可以预见不会得到客观公正的真实数据，所以我们选择了更简单质朴些的城市。布鲁诺那很合适，至少生活污水的数值比较接近理想状态。”
艾萨笑嘻嘻满足了司机的好奇心，后者很高兴家乡被人如此评价，把油门踩得极富节奏感：“希望你们会喜欢这儿，布鲁诺那是座美丽的城市。”
他充分发挥出租车司机特有的健谈特质，没用多长时间就将整座城市方方面面都介绍了个遍，包括并不限于该地一些本地人才懂的生存之道：“周围荒废的山丘不要去，可能会遇到些不太友好的人，海边倒是无所谓，不过最好不要与本地的社会团体发生冲突，那样会让你们的研究遭遇极大阻碍。”
西弗勒斯从头到尾保持着可贵的沉默，直到司机将车停稳，他才勉强开口问了一句：“车费？”
“@#￥%#！@”司机说了个离谱的价格，艾萨笑笑没和他计较，抽出提前兑换好的纸币递过去：“不需要找零。虽然您作为一个司机方向感有待提高，但您确实是位好向导，车费以外的钱算是感谢您的忠告。”
看不见的可怕气息塞满车厢，金发青年楞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转圈绕路的行为早就被识破了。后座那两个男孩虽然非常年轻，但也绝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这份远超价值的薪水是一次警告，如果下回再被冒犯，他们大约会毫不客气的连人带车送进海里作为报复。
“不不不，请务必相信我只是想带领两位多欣赏一番布鲁诺那的景色，这是您的找零。”他笑着送回去一大把零钱，打开车门送客。
艾萨愉快的和司机道别，带着行李和不想和人废话的好友走进地产中介商的店铺。几个事可做的业务员早就透过窗户看到生意来了，玻璃门被推开的瞬间他们就围上去热情招待：“两位需要什么？”
“租一户民房短期居住，要安静点的地方，别那么多刺激。”艾萨把糊弄司机的话原样又说了一遍，几个期待大买卖的业务员觉得没什么赚头，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溜了，剩下最年轻的一个垂头丧气领着客人去看地图：“这儿，这儿，还有这儿，这些地方，随您喜欢，如果愿意，我可以领您去看看。”
本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恶趣味，艾萨谨慎选择了阿尔卡区教会旁的几间房产——主要是因为这儿距离警局比较近，治安环境相对好一些，而且人少清净。就算不小心抓了什么不得了的魔法生物被来教堂做礼拜的老人家们遇上也无所谓，问起来就说老人眼花，把锅结结实实甩出去！
“好吧，这个地方的话，咱们走着去就可以，请跟我来。”
年轻人取出几把钥匙串在一块儿带上，以一种非常散漫的步伐晃晃悠悠推开门店大门：“天气真不错，步行吹吹风会让人很轻松。”
只需住一个月，艾萨对房子的要求降低了很多。整洁干净，结构完整稳定，周围绿植充沛，没有过于好奇的邻居……转了一圈，赶在中介原地死机前终于选出一个勉强能够接受的，当场签下合同支付租金。
虽然这位精致的小顾客问题很多，但他给钱给的异常痛快，业务员忍住了疯狂吐槽的心声，高高兴兴将钥匙交出去：“您不会失望的，小先生。教会附近可没人敢乱来，除非想被扔进亚得里亚海游泳，哈哈哈哈。”
完成这笔交易，这个月的业绩总算不必挂零，比什么都得不到要强多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9章 第 1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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