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时光彼岸》归途何在

158、第 158 章

　　虚幻的树影在勒梅先生的炼金术实验室里存在了几个小时才消失，中间艾萨美美的品尝了一顿正宗法餐，吃完饭又和主人沿着宁静的湖畔边散步边讨论。卢恩符文也是古代魔文的一种，比如尼文更加艰涩，用的人也更少。出生于神明尚未隐退的低魔纪元，理论上半精灵不可能掌握这门技艺。然而谁也不曾预想到梅林的存在，托半梦魇的福艾萨才学了这些东西去开面包店，又借着它解决了不少民生问题。不过不同的文字意味着不同的逻辑与构架，就算能够达到与如尼文法阵相似的效果，作用原理也很可能相距甚远，如此一来，艾萨与勒梅先生的讨论就变得更加有意义——观点相悖并不是件坏事。

　　“你的论文我已经看到了样稿，阿不思相当于朝着魔法联合研究会的池塘里扔了颗炼金炸弹，只要还活着、能动弹的，那些老怪物们都被炸了出来。哈哈哈哈，就连一向别别扭扭的时钟塔也派出君主打听关于你的消息，说不定将来还会试着和你接触。啊……也许你还不知道他们，正统巫师教育出来的孩子们不知道很正常。我的意见和阿不思一样，当你没有足够保护自己的力量前最好离他们远些……”
　　勒梅先生分享了很多关于炼金术的新理论，艾萨有时安静倾听有时激烈辩论，最后话题停留在伦敦的另一个隐秘组织上。

　　认识西弗勒斯前，艾萨除了偶尔从梅林那里得到些消息外对于魔法或是魔术世界可以说没有任何兴趣。你总不能要求一个精灵热衷权势与力量，那也太为难他们了。认识西弗勒斯后他也只是粗浅了解了些关于霍格沃茨的信息，至于其他方面，更多还是斯莱特林教授的抱怨才让他清楚世界上不止一所魔法学校，魔法世界的流派也不仅限于霍格沃茨的四个学院。

　　仅只欧洲大陆，每个国家都有属于自己的魔法部，每个魔法部对于如何管理本国境内巫师又是公民的特殊群体也都有着不同的观点。举个最简单的例子，霍格沃茨注重变形术与魔药，布斯巴顿更在意学生们是否足够“上流”，而德姆斯特朗则干脆将黑魔法列入学习范畴。仅仅西欧这部分就有三所理念完全不同的学校，其他方面的分层只会更加明显。

　　“时钟塔？额……老实说我对他们兴趣不大，已经有好几位师长忠告我当心那个机构，足以引起警惕。”艾萨把目光从湖边柔软漂浮的水草上收回来，为这场愉快的交谈画上句号:“这次能得到您的允许前来拜访真是太好了！我有了不少新想法。”

　　他神采奕奕的描述起接下来的实验设想，此后更是足足在巴黎远郊的乡间小屋盘桓了半个月之久，这才在勒梅先生以及勒梅太太依依不舍的叮嘱中告辞离去，启程前往南意大利。

　　再不走暑假就要过半，作业还一个字都没摸呢。

　　老老实实进修了半个月厨艺的西弗勒斯一听下一站就是地中海沿岸城市，整个人色号都亮了几度。虽然从头到尾没有说出一个与催促相关的词汇，他还是用肢体语言充分表达出自己的向往与期待。

　　辗转搭乘火车，间或步行着穿越森林与边境，进入意大利后明显感觉到温度逐渐上升，天气也比伦敦好上太多。这里的天空和海水一样蓝，温柔拥抱着大地，和缓清凉的海风总能让人精神一震，再加上不断从街边店铺飘出来的烘焙味道，也难怪所有人看上去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盛行猎巫的中世纪已经过去了几百年，如今教皇国的势力在世界范围内呈不断萎缩的趋势，再加上对自身实力的自信，艾萨和西弗勒斯两个大喇喇的从意大利西北角朝着东南角一路慢慢逛过去。不过教宗在这个国家的影响确实比其他地方更重，沿途他们发现了很多有趣的动植物，来这儿度假采风的巫师却少之又少。

　　“现在有一个问题。”艾萨难得正经认真的对西弗勒斯道：“我打算去一趟圣城图书馆，斯莱特林教授给的证件应该能混进去最外面那道大门，至于里面嘛……西弗，这对你来说有点危险。”

　　他是个灰精灵，又主修了神圣系法术，放在负责安全的神职人员们眼里怎么着都是个闪闪发光的“虔诚”信徒。但西弗勒斯不一样，天生的体质让他更具备黑魔法亲和力，一眼看过去比太阳表面的黑子还明显。
　　就……颇有砸场子的嫌疑。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至少在圣城，最好别这么做。

　　“我以为你至少能明白一点，阿尔，只要不亮出魔杖，这里不会有人驱赶花钱来旅游的游客。”黑发少年抖开手里的游览引导图：“教堂可以PASS，也许你想参观一番当年的火刑行刑地或者宗教裁判所？”

　　“不管怎么说这里也是信徒们信仰的集中之处，只是土地也对神圣系法术有增幅效果，相形之下巫师的不适感将会更重。反正我无所谓，看你自己选择，是待在酒店整理收集来的魔药材料，还是和我一起进去。”
　　艾萨掀开他手里那张封塑地图：“先说好，万一我要是和圣职者打起来，你别掺和。”

　　西弗勒斯的回应是耸了下肩膀——听见了，然而不想听。

　　于是两个人衬衣休闲裤一副游客的模样踏入圣城大门，一进去艾萨就担心的去看好友。他明显察觉到自身魔力运转发生了改变，身体变得更加轻松，感知力也大幅增强，与此相对应的，黑魔法使用者必定朝相反方向发展。

　　“还好吗？不行就先离开。”

　　西弗勒斯绷紧下颌摇头：“没事。”
　　除了魔力流动凝涩外身体上的反应并不强烈，也就腿沉点罢了。

　　“不舒服随时说。”

　　这种要土地没土地要物产没物产的国中之国，如果不是有旅游业支撑简直不知该怎样活下去。就算依仗着信徒们源源不绝的捐赠，圣城去年的财报也非常令人忧虑——七千万美元的赤字缺口，真不知道钱都用去了哪里。

　　圣城的图书馆几乎可以说是世界上最美的图书馆，建筑物本身就是件艺术品。曾经一部分人在这里以神明的名义将知识禁锢，将它当成禁锢另一部分人的工具。随着宗教与世俗政权一步步媾和，神明的代理人最终也不得不在人间统治者面前低下高贵的头颅。当然，艾萨需要的并不是开放向公众的普通书籍，而是那部分理论上早在十三世纪就散失了的收藏。

　　手稿与档案收藏处在最顶层的金库大门内，仅凭借斯莱特林教授给的阅览证显然不能让管理员放行，这个时候巫师的手段就显得比较必要了。金库大门外站着两位身穿制服的保安，艾萨从西弗勒斯手里接过短期增龄剂灌下去。衣服被变形术变成最接近神职人员的模样，混淆视听的咒语让麻瓜无法仔细分辨出他究竟是谁，下意识当成自己人。

　　“我刚才在外面听到了些不太寻常的动静，你们谁去看看？”
　　被这位“自己人”用温和质朴的语言提醒工作疏漏，保安诧异的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摸着腰间的橡胶棍朝楼下走去。走着走着一颗金色宝石滚到脚边，他想也不想就将它捡起来举到面前冲着光源仔细观察。封存在其中的咒语瞬间生效，厚重绵软的地毯有效吸音，就算一个大活人倒在上面也没有引起其他人注意。

　　另一个保安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搭档回来，过来提醒他们的“自己人”皱紧眉头：“怎么回事？要不要出去看看？我和你一起去。”

　　保安觉得这个提议很棒，有人能帮他一把实在是太好了，这个“自己人”应该对他守着的东西不感兴趣，不然也不会时时刻刻跟着。金库大门里面全都是些艰涩破旧散发着古怪气味的玩意儿，古代人为了能让墨汁保留得更久些总会朝里面添加点让人不想猜测的东西，一年到头也难得有几个人开门进去。虽然他们不觉得里头的档案有多重要，但是枢机主教和教宗看得很重，那也就只能做出认真守卫的样子糊弄一下。毕竟，谁会费尽心机去偷些没人能看懂的、神神叨叨的废纸呢？

　　艾萨和保安在走廊上发现了昏迷的另一个人，就在他们打电话喊人来帮忙的空档，西弗勒斯对着重重封锁的金库大门用了一记“阿拉霍洞开”。等救护车来把人带走，金库里的标记点已经准备妥当，留在外面的少年大摇大摆离开图书馆找了条小巷进去，再睁开眼他已经站在档案室内，面前是拿着内雕了炼金矩阵宝石的好友。

　　恒温恒湿的封闭空间内，厚重木质书架上列满形形色色古老书籍，手稿与手绘本按照标签躺在相应的抽屉里。

　　“附着了神圣系法术。”艾萨随手拉开一个抽屉往里看看，撇撇嘴又塞回去：“按道理讲，这种地方应该有至少一个主教级别的法术使用者镇守……”

　　“但是这个人偷懒的施了个延时术后就不知所踪了，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西弗勒斯从书架上抽了本一百多年前的植物学手记，坐在拱形石质窗台上细细研究：“复制咒，没问题吧？”

　　“没有。”站在另一侧的艾萨已经指挥着早就准备好的材料开工了。

　　很多书籍年代久远到不适合用手碰触，就算不是宗教人士，哪怕看在这些纸张承载的知识份儿上他们也不会轻易损毁它们，姑且算是种礼貌。

　　大约是没想到敢有人如此大胆放肆的走进圣城就为了做这种事，图书馆里连监控也没有安装，非常复古的遵循着一千多年以来的防卫手段，这才让两个少年顺利走进教廷核心中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