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时光彼岸》归途何在

155、第 155 章

　　期末考试一周前，那一天霍格沃茨上空的雪堪称百年难得一见。按道理讲盛夏之时无论如何也不应该降雪，然而寒流就是这么若无其事的突然造访，然后给了所有人一记深刻教训。教授们甚至不得不特别警告那些精力充沛的学生不要离开城堡，哪怕在草坪上散步也不行，毕竟谁也保证不了他们会不会被过于狂放的西北风直接吹到海里去。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的气氛同样险恶得百年难得一见。西弗勒斯·普林斯难得出现在壁炉旁，霸占着最软最舒适的座位面色比黑湖还要黑，谁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也许是失踪了的艾尔洛斯·M梅尔。但是所有人都清楚，从那场婚礼开始，但凡与黑暗公爵有关的“失踪”基本等同于“尚未找到尸体”，没见就连马尔福如今的家主卢修斯·马尔福都已经放弃了么？他甚至不敢张嘴为兄弟讨要个说法，默默接受了黑暗公爵对“大不敬者”的“裁决”。

　　如果当初没有那个及时张开的白魔法护盾，在场至少三分之一的人将会因黑魔法侵蚀而重病一场，以今年的天气情况与他们的平均年龄来看，这很可能是许多人的最后一个夏天。

　　老普林斯先生封闭了庄园的出入口，除非有家养小精灵带领，否则任何人都无法找到普林斯庄园。因为拒绝向那些公开宣布支持黑暗公爵的人提供魔药，倔强的老爷子成了继老波特先生后食死徒们最重要的暗杀目标。波特家则因为与威森加摩的密切关系而旗帜鲜明的站在反黑暗公爵这一方……总之无论是中立的、支持的、还是反对的，魔法世界特殊的生态让巫师们很容易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小小的英伦三岛被某些人披着血统论的野心折腾得动荡不安。

　　外面的情况比之从前更是十倍百倍的糟糕，如今所有小巫师都得乖乖待在学校，从开学直到放假。没有回家探视，没有霍格莫德周末，什么都没有。家长们害怕成人之间的仇恨延续到幼崽身上，又没法让这场可怕的风暴停止，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本世纪最伟大的白魔法师阿不思·邓布利多。

　　总而言之，无论是失踪了一段时间历险归来的小普林斯先生，还是家庭正在承受压力的小波特先生，眼下都只能闷在学校里。格兰芬多的劫掠者团伙因为詹姆的焦虑变得更加富有攻击性，而斯莱特林这边更多的是看不到硝烟的冲突，自从西弗勒斯·普林斯以一记谁也没见过的攻击咒语放倒了个即将毕业的七年级生后，全院上下再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露出爪子和牙齿。艾尔洛斯·梅尔行踪不明的这段时间里，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沉默阴郁，看谁都像是打算下毒似的。

　　夜晚降临，整座城堡迅速陷入死寂。西弗勒斯并不想待在只有自己的卧室里，另一张床上空空荡荡，也不知道哪只家养小精灵每天都会专门放套干净睡衣在枕头上，就好的像它的主人随时可能出现那样。

　　今天艾萨也还是没有回来，但他一定会回来。假如一开始只是出于对实力的信任，在那趟只有他才知道的旅程后少年根本无法想象好友该怎么走才能把自己给弄丢——那家伙在纯天然的原始森林里也没迷过路。

　　雪片飘落是没有声音的，呼啸着高唱胜利的只有凛冽的西风。黑发少年一直待在公共休息室直到连这里也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许久未曾尝过的滋味涌上心头……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孤独”。

　　时间逐渐朝午夜走去，湖底特有的滴答水声平白让人心烦意乱。西弗勒斯带着魔杖起身推开休息室大门，他想去外面转转，多少排解几分无法言喻的失落。

　　“你究竟去哪儿了？”黑暗中他吐着白气自言自语，沿着逐渐向上的台阶慢慢行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天文塔顶。从这儿翻出去就是霍格沃茨的房顶，如果不介意被扣除五十点学院分外加义务劳动的话，倒也不是不能欣赏一番特别的雪景。

　　那片被艾萨和莉莉上课开小差时留下的小小宇宙还在正常运转，星星们依照着铁一般的规则行动，无辜的闪烁着微光。西弗勒斯难得好奇，颤颤巍巍爬上天文台窗口向外望去，肆虐的寒风瞬间呛得他直咳嗽。

　　沉闷的咳喘回荡在狭小空间中，像是冰面破裂的细微声响传进黑发少年耳朵。他机警的闪身躲进帷幔，一双犹带着寒意的手突然从黑暗里伸出来：“真是的，普林斯先生，我只是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小小迷茫片刻罢了，你寂寞了吗？”

　　特有的笑意调侃一如往昔，那个人就像饭前出门享受了一趟阳光与漫步，肚子饿了也就乖乖回到饭桌旁。西弗勒斯冷不防被抓个正着，巨大的惊喜与不可思议交织着，让他一时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艾尔洛斯？”

　　“诶？”精灵少年笑着走出黑暗，把故意吓唬人的手缩回去搓了搓:“天气可真冷啊，但愿我没错过圣诞节。还有，你居然气到喊我的全名！？有那么严重么？就不能先听我解释……”

　　话音未落，西弗勒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迅捷动作将艾萨拉进怀中抱紧，风雪的寒凉侵入心脾：“不用解释，你能回来就好，别的都不重要。真的，那些都没关系。”

　　这个回答简直是太不“西弗勒斯”了，还没能完全从那些禁闭与敌对里缓过来的艾萨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
　　他七手八脚挣扎着拉开些距离上下打量好友，甚至一度打算抽出魔杖来几个健康检测咒。

　　西弗勒斯再次用力将艾萨摁进怀里，迅速生长导致的消瘦让他的肋骨撞在后者鼻子上，精灵闷闷的调侃着，没让人看清自己泛红的耳朵尖：“西弗，这就是你想到的新型招数？不得不说它确实挺有效的。”

　　这家伙，根本就不知道别人经历了一段什么样的旅程！西弗勒斯坏心的把话咽回去，将那个总是冷着脸办蠢事的大精灵战士藏在脑海深处——如果可以的话，他会考虑在重重封锁之上再多学一门大脑封闭术，总之坚决不能让艾萨发现他万事都靠谱的形象早已粉碎殆尽。

　　“哼，尊贵的艾尔洛斯·M·梅尔阁下，您是把脑子暂时借给大山怪了所以才迷路这么久吗？啊，对了……”不怀好意的坏笑重回高地，西弗勒斯带着几分幸灾乐祸道：“还有一周就是本学年期末考试之时，希望这个消息没有吓到您。”

　　“什么！”艾萨惊讶的瞪大眼睛：“还有一周就考试了？自然女神在上！从今天开始补习还来得及吗，算了，我还是先去见邓布利多校长。说不定他能让我免试？”

　　事实证明不可以，两个学生逃脱费尔奇先生的重重追捕来到校长办公室，艾萨扯出一张长长的甜品名录从头读到尾总算读出口令，身穿睡衣头戴睡帽的邓布利多校长在见到精灵少年后快慰的大笑出声：“我还正在担心呢，看来今晚终于能睡个好觉了。我亲爱的孩子，如果是你，霍格沃茨隐瞒些小秘密也是应该的，这真是份再好不过的礼物。”

　　艾萨等他高兴过了才试探性提出免试的要求，结果被邓布利多教授微笑但坚定地给拒绝掉了：“亲爱的，既然你回来了，为什么不试试看？我相信普通四年级的课程对你和西弗勒斯来说都算不上什么难题，不管怎么说期末考试都是这一学年不可缺少的内容。你已经错过了一整年的课程，最后一项说什么也不能再错过，就像不能因为错过太阳而错过群星。”

　　西弗勒斯跟在后面摇头轻叹：“看吧，我就觉得不可能。笔记可以借给你，趁着还有一周时间，图书馆是个好归宿。”直到放假前他都将独占这个家伙的所有注意力，这么想的话，居然还有几分隐秘的窃喜？

　　艾萨：“……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嗯哼~”校长愉快的看着自己的优秀学生沮丧到褪色：“对了，今年的古代魔文结课论文是讨论智慧种族间语系的融汇交织。衷心期待你的观点，我会把它推荐给魔法研究联合会呦，没错，就在大家都知道的那个大学里。”

　　直到现在，英国的古老大学以及皇家科学院里都还保留着魔法世界的席位，遵循隐秘原则并不代表大家对外就会放弃自己的政治诉求。巫师手里也有选票，对于政客来说哪怕能多争取一张也是好的。

　　精灵少年瞪大眼睛“哗”的竖起耳朵：“也就是说，将来从霍格沃茨毕业后我可以考虑向那所大学递交入学申请？”

　　“没错，和艾萨克·牛顿成为校友是件不错的事，尤其当你希望朝炼金术方向发展。”
　　邓布利多校长乐呵呵把两个男孩往外赶：“明天早上我会向所有教师宣布梅尔先生平安复学的好消息。至于说现在，快点跑回宿舍，外面这么冷你们难道都不在意的吗？”

　　于是西弗勒斯拉起自己终于回到学校的好友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