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 1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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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盥洗室大门被人匀速敲击着，外面传来西弗勒斯略带些干涩的声音：“我认为你至少不会想要把这儿当成巢穴？”
窝进盥洗室生气生了半个晚上，艾萨在冷水里也泡了差不多的时间。西弗勒斯在外面敲门敲得他心烦，不得不浑身湿漉漉散发着寒意拉开门：“有什么事。”
冷漠的、疏离的、对人类充满戒心与防备，这才是精灵面对异族时持有的正常态度。西弗勒斯注意到他颈间隐隐拉伸出形状的筋脉，精致得仿佛不应存在于世。
“emmmmmm，你该不是打算把自己弄感冒？”少年尽量让自己语气里的刻薄之意降到最弱，艾萨撞开他走向卧室，中途又是一连串无杖且无声的魔咒，最终浑身干爽的倒进床铺：“我不会像人类那样脆弱，别把我和那些愚蠢的弱者相提并论。”
通常情况说话如此不留情面的只会是西弗勒斯，然而眼下，这两人就好像颠倒了性格。人类新奇的看着闹起别扭的精灵，忘记支起自己周身那些尖刺：“谁都知道那几个家伙的话比大粪还臭不可闻。任何群体里都少不了一两只害群之马，你要因为他们淹死自己？这绝对是个绝妙的笑话。”
“那群！蠢货！脑袋比矮人还要简单！胆子比侏儒还小！不可救药！”艾萨闷在被子里放声大骂：“拿精灵的心脏熬制魔药？简直就是异想天开！愚不可及！”
精灵是非常护短且非常执着的生物，惹到其中一个基本就意味着与整个族群结下死仇。这些寿命悠久的狩猎好手宅归宅，被激怒了往往不惧千山万水几十上百年间成群结队不停狙击敌人。就算是巨龙，没有足够理由也不愿意轻易与他们为敌。
——每个人都是全能单兵战士，还都自带各种丛林场地增益BUFF，可以说除了生育率底下没什么能阻挡精灵在大陆上辉煌的脚步。
“我当然知道，”西弗勒斯举起手表示自己是个规矩的魔药制作者：“我可不会把你塞进锅子里炖熟了端上桌，还是说你把那些见都没见过几次的傻瓜也归入朋友一类？请容我拒绝。”
“不行，越想越气，我要出去把他们从床上揪下来再揍一顿！”艾萨一拳锤在床板上，西弗勒斯照着他的后脑勺来了一掌：“然后你就会登上食死徒猎杀榜的前几位。”
“那就全打死好了。”艾萨阴恻恻的咬牙切齿，说不定他还真有这个能力。
西弗勒斯失语片刻，为友人找了个好理由：“神圣系魔咒不是让你这么用的。不如交给我，正好我最近想出了几个新咒语需要找些试验品测试一下诅咒效果。”
这家伙骨子里其实并不怎么把人类的法律当回事，屠戮异族对他来说更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一个闹不好他恐怕不仅仅会成为食死徒的眼中钉，还有可能成为阿兹卡班的预备役。
“哼。”
精灵甩甩头发和耳朵，显然吃了西弗勒斯的顺毛：“清理人类残渣确实是人类的责任，他怎么敢把主意打到精灵身上！”
每个精灵的心脏都是一颗种子，蕴含着浓郁的生命力，将它种在合适的土壤里过上一段时间便会长成一棵特别的树。当微风轻轻拂过树梢，森林的娇子便会以这种方式重新回到神明视线下。这些种子里记录着种族的传承，其中一条便是王与人族的契约——若黑暗再次降临大地，古老种族必将应约回归。妄图将精灵心脏当做魔药材料，基本上相当于对一个精灵说“麻烦你躺进锅里炖一下我想尝尝味道”，更别提还隐含着背信弃义毁约废盟的意思。
“我以为你知道，当一个人犯蠢作死的时候，无论周围其他人再怎么阻拦都是拦不住的，最好的方案是狠狠给他一顿揍得他不敢乱吠。”西弗勒斯在心里藏着的“魔药材料大全”上飞速涂掉无数智慧魔法生物的重要器官，生怕伤了好友的心：“为了保证有足够的力气挥拳踢腿，梅尔先生你该去厨房找点食物吃下去。”
“不要！我不想去！我现在不想看到除了你和莉莉以外的任何人类，我是说，任何！”
艾萨奋力把自己埋进被子堆里，西弗勒斯耐心告罄，上前揪着被子角展臂用力抖动，硬把藏在里面耍赖的精灵抓出来：“或者你也可以告诉我该怎么进那个该死的厨房！”
一小时后，人类和精灵站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不远处的水果画像下，艾萨冷着脸上前挠挠那只胖梨子，它边扭边吃吃笑着变成了门把手。西弗勒斯上前用力拉开门板，两个学生在不应该吃晚餐的时间点看到了不应该出现在厨房里的人：“……”
“啊！我亲爱的孩子们，晚上好！”邓布利多校长坐在一张小圆桌旁，周围尽是些家养小精灵，桌子上除了成套的茶具和盘子外还有个似乎没夹相片的空相框。
格兰芬多真是个神奇的学院，有时候你真的很难理解他们的脑回路。比如说校长为什么要偷偷躲在厨房疯狂偷吃宵夜，面前甚至放着两套餐具。这算是什么？吃一份看一份？
家养小精灵们一如既往涌到需要服务的人身边，面对着一张张喜出望外的丑脸，西弗勒斯几乎想拉着好友夺路而逃：“您好，邓布利多校长……”
不等他说完，老人了然的发出邀请：“我好像没有在晚餐的桌子旁见到你们，所以是肚子饿了吗？快来坐下，今天的蛋奶布丁和红丝绒蛋糕简直绝了！”
恍惚意识到庞弗雷夫人找斯格拉霍恩院长订购的健齿药剂都被谁用了，西弗勒斯身不由己的被家养小精灵们簇拥着推到校长面前，当然，艾萨也没能逃掉。精灵少年臭着一张脸挑了张镂刻着玫瑰的硬木椅子坐下，提起叉子敲敲面前的高脚杯：“葡萄汁。”
“夜安，尊敬的陌生人，别躲着了。”他一点也不客气的点了饮料和甜食，面对校长也没给什么好脸色。为了缓和气氛，西弗勒斯堪称温和的朝家养小精灵们吩咐：“再来点炸鳕鱼，谢谢。”
邓布利多校长面前的空相框里传出一声极富魅力的低沉笑声：“阿不思，你的学生总是让人惊喜到眼前一亮。”
“我真高兴你终于能用如此正面的词汇和语气去赞扬他们了。”老校长难得阴阳怪气了一句，西弗勒斯非常不适应的扭头去看艾萨——关于邓布利多校长的私事，作为学生他并不是那么想知道。
家养小精灵们飞速奉上餐点，退到三步外等待再次被召唤。
相框里看不见身形的人带着揶揄的口吻感叹：“人上了年纪总会下意识对幼崽更宽容，但你不能指望半老徐娘看妙龄少女顺眼。”
邓布利多校长就好像没听见这句话里隐藏的奇怪味道，径自乐呵呵对艾萨介绍起本周蜂蜜公爵推出的新品：“……百香果蜂蜜软糖实在是太棒了，他们别出心裁的将糖块做成了小熊模样！”
被卷入谈话的艾萨端着高脚杯有一口没一口喝葡萄汁：“邓布利多校长，也许您可以考虑引进蜂蜜公爵在学校里开一个零售窗口，再和庞弗雷夫人签订份健齿魔药的订单。”
相框里爆发出一连串大笑，那个连面也不曾露的陌生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聪明的小家伙！”
他的断句很有趣，就像个喝高了站在船上摇摇晃晃的水手。
邓布利多校长却真的摸着胡子考虑起这件事的可行性：“嗯……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这样就可以节省在霍格莫德村排队的时间了。”
这所学校大概是没救了吧，西弗勒斯用炸鳕鱼堵住自己的嘴，免得一不小心开喷得罪校长。
“好吧，我会去问问米勒娃能不能这么干，但是……”老人低下头，半月形的镜片挡不住他清澈湛蓝的眼睛：“我亲爱的孩子，别被眼前的情绪遮蔽住视线。如果你是苍鹰，那便飞向属于你的山崖，而不是被几只麻雀的讥笑束缚住翅膀。”
“也许您该把注意力更多放在毕业生们身上，万一他们将来找不到‘合法’且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大概会给社会造成很多麻烦。”
艾萨喝掉最后一口葡萄汁，冲着盘子里不知何时出现的炸鳕鱼皱眉，西弗勒斯用眼神和冷哼提醒他必须摄入适量蛋白质。
“年轻可真好啊……”老校长神秘的笑笑，相框里的哼声与某位普林斯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件事没过去几天，除了医疗翼多出数位斯莱特林七年级生外魔法部突然表示将要进入霍格沃茨做个为期一个月的就业调查。大约这就是校长的回应，艾萨指尖翻腾着梅尔女士的种子垂下眼睛——精灵的诅咒和黑魔法的诅咒只存在字面意义上的相似，所以西弗勒斯收拾那几个蠢货与自己另寻他图下黑手并不构成冲突。
就让那些蠢货一直住到毕业好了，省得进进出出还怪碍眼。
嗯，碍眼就是他们最大的毛病！
作者有话说
第120章 第 12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