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猜测与转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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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海蒂在校长办公室一待就是一整个下午，米拉可绝对算是神速：从她笑眯眯地对办公室门口丑陋的石像鬼说出正确口令到装了满口袋蠕动个不停的诡异糖果扬长而去，费尔奇甚至还没能来得及擦完办公室外的一面墙壁。
“邓布利多教授那里果然有好多蟑螂堆！”米拉可热情地跟海蒂分享从校长办公室带出来的“战利品”，就连马尔福也被她硬塞了一把。当然，这些超出正常人审美的糖果在接触到他们的双手之前就被海蒂不动声色用逆向飞来咒加束缚咒塞回米拉可口袋里了。说起来，米拉可的束缚咒用得着实不错——她巫师袍两侧分别装了满满一口袋“活蹦乱跳”的糖果，却没有哪一个能够逃跑。更令人惊讶地是：那些糖果们也没有哪一个因为被限制得太厉害而失去活力。
“邓布利多教授把这些糖果摆上桌子的时候就已经拆掉包装了，但是糖果上的魔法如果在吃到嘴里之前消失了，那吃起来多没意思！”米拉可注意到马尔福诧异的眼光，一面挑出一只最“活泼”的蟑螂堆往嘴里塞去，一面毫不在意地解释。
马尔福跟海蒂看着还在米拉可嘴巴外面挣扎的半截蟑螂堆的触须，微妙地沉默了一下，整齐划一地稍稍别开脸去。
“苏小姐，不知道邓布利多教授对你说了什么？”抢在米拉可把第二只蟑螂堆塞进嘴里之前，马尔福赶紧开口，同时有点儿不适应地瞟了瞟海蒂——身为纯血世家继承人，使用各种弯弯绕绕的外交辞令已经成为马尔福的本能，尤其是面对米拉可这种其实说不上多么熟悉的同学。梅林作证，如此直白的询问，他从两岁以后就再没用过了.但米拉可的脑子好像只有直线，马尔福相信自己今天要是继续含蓄一句，米拉可就能从他作为引子的话题开始一直唠叨到太阳落山。
“没说什么，就是问问我怎么认得里德尔。”米拉可轻描淡写地说，黑眼睛忽然开始闪闪发光，“正好教授也跟我过去了，他对里德尔的事情好像也很有兴趣——我们约定：以后每天晚上魔药办公室的劳动服务时间我可以作为他的学徒参与魔药材料处理——包括具有一定危险性的高等魔药材料，只要手法通过他的测验就行。”
这就是同米拉可说话的又一个好处了——谁都知道，多数问题你问了她就会回答，就算少数不愿意回答，也不会有被人刺探口风的怀疑，就算提问的人是他这个关系并不算亲近的斯莱特林。此外，她毫无意义的多话虽然不被追求效率的斯莱特林喜欢，但偶尔也会像现在一样，有意外的惊喜。
难道你以前在魔药办公室的劳动服务不是也做着这些事情？听说你还乐于替教授分担批改论文的工作？马尔福其实很想这么问。但海蒂已经毫无异样地笑着表示祝贺了，于是他明智地忽略了这个问题。
“斯内普教授？”海蒂露出微微疑惑的表情，米拉可就滔滔不绝地继续往下说去。
“对啊，那晚最后不是斯内普教授及时赶到，谁知道我们会出什么事儿，里德尔的手段我可真是印象深刻！”小姑娘说到这里，神色微冷，但立刻又回暖，“之前蛊惑罗恩的那顶冠冕和海蒂的日记本都在教授那里——也不知道里德尔都做了什么，普通的腐蚀药剂都对它没办法，斯内普教授好像正打算研究对付它的办法。”
“唉，海蒂。”说到最后，米拉可神神秘秘地瞟了一眼海蒂右侧的袖袍，“其实几个里德尔在你那里吧？”
“以后也不要告诉教授。”海蒂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知道，知道，不就是一半的血脉吗？”米拉可不情不愿地点点头，以马尔福刚好能听到的音量“嘀咕”，接着，又严肃了脸色，“但是你以后一定要小心，像那晚的事情要是再来一次我们肯定谁都不好过。”
海蒂微笑应允：米拉可其实也有贴心的时候。比如再讨厌里德尔都不会要求她直接大义灭亲，更不会越过她对她的家事做决定。
家事？海蒂咀嚼着这个词，用了几秒钟时间怀念自己那位温柔美丽的母亲——她作为公主糖的婴儿时期没有记忆，等她记事的时候，那位巫女母亲大半心思用于怨恨她高踞王位的父亲，小半心思用来对她灌输那个荒谬的信念。
独一无二？现在她倒是独一无二的魔王之女，可在教授们眼里，她同米拉可是魔王后裔的可能大约也就五五分。哦，米拉可从校长室出来过后大概是四六分了，米拉可六，她四，从最近教授们对她隐隐放松的关注判断。
说起来，苏大概会很开心？海蒂看着米拉可现在依旧闪闪发光的黑眼睛，忍不住莞尔：虽然，还是处理魔药材料和批改论文，不过，有学徒名分跟没有对苏来说应该区别挺大的？
当米拉可三人闲聊的时候，校长办公室里已经进行过一场严肃的谈话。
“阿不思，你听到了，苏小姐对黑魔王的恨意简直毫不隐藏。”那时候，米拉可正装着满口袋糖果经过门口的石像鬼回魔药办公室，丝毫不知道自己最喜欢的教授已再度强化了对她不友善的揣测。
“虽然我十分理解苏小姐的心情，但不得不说：一个未成年，不，那时候甚至只是幼年的小巫师是如何在里德尔面前幸存至今。毕竟，那群小巨怪的遭遇已经足以使我们确定：里德尔并没有如此多余的善心。”这时候黑袍男巫的语调褪去了在霍格沃兹小动物面前刻意维系的令人心慌的奇特节奏，显得简洁而冷峻。
“当然，这也令我疑惑。尤其是当我发现阿吉尔决定收养她是因为感到她的笑容能愈合心灵的伤痕。”邓布利多的蓝眼珠在半月形的镜片后面闪着孩童般清澈明亮的光，“说实话，在跟她谈话之前，我都不相信有哪个孩子的心灵或者说品行能成熟高尚到感染一位成年巫师的地步，而且，是在自己刚刚脱离一个噩梦之后。”
“毫无疑问，苏小姐对你和你那些除了消耗健齿魔药之外毫无意义的甜品抱有比大多数格兰芬多更加充沛的好感。”黑袍男巫空洞的黑眼睛里浮现明晃晃的讽刺，习惯性地喷吐毒液。
“啊，当然，对此我非常感动。不过别忘了，她对你同样抱有非同寻常的热切。”邓布利多毫不介意，他扶了扶鼻梁上轻微下滑的镜框，语气平静又诚恳，“我非常希望她就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样真诚友善，虽然，从前在里德尔念书的时候我也曾如此诚恳地期盼过。”最后一句大约使斯内普想起了什么极不美妙的记忆，黑袍男巫瞬间死死夹紧了眉头。
“不过，苏小姐似乎对魔药兴趣非凡。”在气氛降到冰点前，邓布利多又露出了孩童般顽皮的笑容，“西弗勒斯，我相信你能将她引向正确的道路。”
黑袍男巫讥诮地笑起来，也不知道是笑邓布利多对米拉可还是对他过分充足的信心。他卷了卷嘴唇，用低沉如耳语的声音为这次谈话做了结尾：“我刚才难道不是已经同她约定过了？鉴于苏小姐最近的劳动服务一直做得还算不错。”最后一句是蛇王难得不含毒液的夸赞，可惜米拉可没能听见。
有时候世事就是如此奇妙——谁能知道，当年被判定为失败品的小姑娘，兜兜转转九年过去，在替身一道上竟有如此奇效。虽然，这时候距离神秘人的统治已经过去多年，而黑暗一方，至少明面上看，也算是风光不再。
比起闻风而动的斯莱特林，格兰芬多们的反应要慢些——唯一敏锐些的赫敏似乎因为那晚同学们接二连三展现出的高超施咒水平大受打击，压着同样没怎么发挥作用的哈利发疯般一起练习。要不是米拉可在这之后的某天观摩斯内普教授完成一剂魔药后，好不容易想起了取自校长室，还没分发出去的糖果，多数来自麻瓜或者混血家庭的他们甚至都没留意米拉可也被叫去过校长室一趟。或者说，也许有人无意间留意过，但格兰芬多之花显然远不如救世主的光环对热爱冒险故事的格兰芬多们更有吸引力。就算是当事人罗恩，也只是从哈利那里确定自己不会被学校开除就不再关心了。
对小狮子们根深蒂固的救世主崇拜米拉可倒是并不在意，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受那晚影响最大的，反而是自家来得最晚，昏过去最早的笨蛋弟弟。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飞行课上，又一次响起参差不齐的念咒声。无论是小狮子还是小蛇，双脚还没离开地面的小巫师们几乎是争先恐后地挥动自己的魔杖，而已经乘着扫帚飞上低空甚至高空但还有余力的小巫师，比如对飞行这项技能近乎无师自通的哈利，也熟练地腾出一只手来挥动魔杖，目标，正是刚从飞天扫帚上栽下来的圆脸男孩纳威。
没错，从那晚过后，哪怕已经不是第一次上飞行课，纳威的扫帚仍然义无反顾地踏上了状况百出的道路，而自从第一飞行课上海蒂那一手惊艳的漂浮咒过后，效仿里德尔小姐“拯救纳威”似乎就成了小巫师们踊跃竞争的又一途径。
灰黄短发的飞行课教授霍琦夫人看着圆脸男孩从天空中迅速坠落的身影，已经一点儿也找不到当初的紧张感了——她目光瞥向身下扫帚悬停在六英尺的半空中，魔杖已经落进掌心的黑发女孩，闲闲地想：反正还有里德尔做最后一道保险。
然而，就在多数小巫师们都试过施咒时，一道黑色的影子狠狠撞上纳威，于是，海蒂魔杖顶端射出的光芒往前疾飞了一段儿，然后不情不愿地消散在半空中——最后一个漂浮咒落空了。
“霍琦教授，纳威最近精神不太好，我先带他飞两圈儿找找自由的感觉。”另一个黑发姑娘的声音远远飘落下来。原来，不是撞上，而是那道黑影在经过时一把捞走了纳威——这时候纳威的圆脸虽然被高空的风吹得煞白，整个人却好端端地坐在他姐姐的扫帚上呢。
“米拉可！”霍琦夫人稍稍放心，但一种不可遏制的愤怒立刻击中了她。中年女巫竖起眉毛，用苍鹰般锐利的灰眼睛狠狠瞪向那道带着纳威在半空中盘旋并且看起来正打算飞往更高空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猜测与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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