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课堂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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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傻，真的。”在魔药课还剩半个小时的时候，米拉可已经不忍心再看坩埚里“咕咚咕咚”冒着泡泡的不知名棕黑色液体了。小女巫转过头，双眼无神地盯着自家弟弟，“我单知道你容易忘记关火就放豪猪刺，我不知道你连天枰都用不好……”纳威愣愣地看着她，眼看又要哭出来了。
“算了，还好西莫蒸煮的带触角的鼻涕虫还勉强能用……”米拉可不死心地拿起剩下的干荨麻观察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把磨好的蛇牙粉末连同蒸煮过后的带触角的鼻涕虫依次倒进锅里，“纳威，把火关到最小，等会儿我放了豪猪刺就立刻开到最大……西莫，再去拿一点豪猪刺。”这一刻，米拉可无比庆幸自己占便宜的魔药天赋——鉴于自学这门学科的难度甚高，六年级学生才开始配置的生死水她只能照本宣科，一旦哪一步出了错就只有傻眼；这入门级别的疥疮药水除了差错，她倒还能凭着对药性变化的了解试着补救一番。
纳威哆哆嗦嗦关了火，然后就知趣地退到了一边，心里只觉得这一刻的姐姐比起她威仪无比的好友——海蒂.里德尔也不差什么了。
说起海蒂，纳威偷偷向斯莱特林方向望了一眼，就见小蛇们的坩埚大多数都还蒸腾着暗淡的薄雾——这是药剂还没失败的标志，剩下的极少数操作台上也都收拾得干干净净。而在未失败的大部分中较为突出的人如海蒂、马尔福一组，甚至都快要完成了——海蒂拿着马尔福刚好十英寸的山楂木魔杖在坩埚里用力均匀地搅拌，而他们面前的液体已经呈现出接近成品的颜色。
西莫听话地去取豪猪刺——一种老枝呈黄褐色或灰褐色，幼枝淡黄色，具条棱和稀疏黑色疣点，茎刺粗壮，三分叉，腹面具槽的常绿灌木，性味苦寒，对中和多余的干荨麻药效十分有效。
西莫和米拉可原本的桌子都在角落，西莫去取材料时经过海蒂一桌，马尔福眼里写着明晃晃的幸灾乐祸，等他抱着豪猪刺回来时，他们——马尔福和在他后排的两个朋友：克拉布与高尔又痛痛快快嘲笑了一回。
“纳威，你去拿点香蒲草来！”米拉可瞥了一眼正得意洋洋的金发男孩，小声对纳威说。
很快米拉可要的东西就到齐了。她先把豪猪刺折成适中的长度一段段丢进坩埚里，然后纳威……纳威他在米拉可第一根豪猪刺快要落进坩埚里的时候就狠狠关了火。坩埚里的液体迅速冷却成棕黑色的坚硬混凝物，黄褐色的豪猪刺落在上面，发出“啪嗒”一声脆响，那是米拉可心碎的声音……
“对……对不起……我一直在加强记忆放豪猪刺之前要关火……”
“嗯，记牢了也好，可以省出好多个坩埚的费用呢。”米拉可面无表情地勾了勾嘴角。这时候，马尔福终于同他的朋友们一样放肆地笑起来了。
“马尔福，加一点新鲜的墨角藻粉末。”海蒂忽然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向米拉可一桌投去似笑非笑的一瞥。米拉可正好与她视线相接，却难得没有热情回应，反而略心虚地率先挪开了眼睛。嗯，这时候被西莫拿去熏蒸的香蒲草花瓣已经渐渐溶解了，蒸腾起丝丝缕缕粉黄色的雾气。
马尔福愣了愣，停止大笑，仔细观察自己的坩埚，果然发现原本色泽均匀的液体里不知什么时候混进了一缕缕似有若无的粉黄色。而这时候，克拉布已经自觉地拿着一小捧灰褐色的墨角藻过来了。
马尔福赶紧拿起捣锤和捣钵——那是从教室沿壁摆放的玻璃罐里直接取出来的，根须坚硬，还要经过研磨成粉的工序才可以投进锅里，可他们这锅魔药的加热进度已经到了尾声。
“注意时间。”海蒂似乎含着浅笑的声音经过一侧耳朵传进他脑海。马尔福还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就见自己的山楂木魔杖伸到眼前，杖尖轻挑，那一小捧墨角藻就全都向微微沸腾的坩埚里坠落。
“四分五裂！”马尔福不清楚在那一瞬间海蒂到底施放了多少个“四分五裂”，只看到海蒂精致的唇瓣飞速翕动，与之相应，密集的红光从她的魔杖顶端射出，落点完美地集中于坩埚上方正呈下坠趋势的墨角藻上。以至于那一小堆灰褐色接触到坩埚里的药液之前已经彻底成了一堆细细的灰色粉末。马尔福敢保证，就算让他用捣锤和捣钵细细研磨，也不会比这更细腻均匀了。就仿佛那不是坚硬光滑的墨角藻，而只是一块松松软软的白面包似的！梅林知道他甚至没看清楚里德尔小姐是什么时候用她整堂课都安安稳稳收在袖子里的黑胡桃木魔杖换回了他贡献出的山楂木魔杖！
马尔福敬畏地看向海蒂，女孩儿精致的面孔上依旧是高深莫测的浅笑。
其实，开学以来，马尔福就一直憋着一口气审视这位在父亲口中几乎无所不能的里德尔小姐。可她在霍格沃兹的第一天就用超越本年级的魔咒让弗立维教授连连惊叫，到现在又轻松看破那个泥巴种的小手段，中间还能在天文课上对着没几个人能看懂的星象图侃侃而谈……
你说马尔福至少从她手上抢来了新生首席？得了吧，现在连他自己提起都觉得这个首席是捡来的。更别说有效期也就截止到一天之后斯莱特林内部的首席挑战之前而已。
想到首席挑战赛，马尔福就不由想到海蒂当天碾压式的胜利——不管是谁对她用了怎样的魔法，都是原样返还，同样的咒语，同样的手势，甚至只动用同样的魔力，只凭远远胜出的速度和精准度就让交战方，包括他自己几乎毫无还手之力……金发男孩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注视里德尔小姐的目光却更为恭敬。
墨角藻的粉末在坩埚里迅速溶解，完美中和了那几缕驳杂的颜色。这时候海蒂关了火，把最后的豪猪刺扔进坩埚里，只等利用坩埚的余热再跟之前的药液反应一会儿，他们的疥疮药水就大功告成了。
马尔福脸色放松了几分。事实上，这几天试探下来，他几乎彻底放弃了超越里德尔小姐的妄念，转而奉上对黑魔王唯一后裔应有的敬畏。或者，还有一丝丝日渐深刻的狂热？
事实上，他最近老是时不时幻想自己翻手之间肃清魔法界，让马尔福家的辉煌绵延千年——只要衷心追随里德尔小姐。可这位方方面面都不坠父亲威名的魔王后裔多数时候却总是这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以至于他偶尔怀疑自己的效忠对这位魔王之女而言是否也无关紧要？
马尔福赶紧摇摇头，决定暂时不要深究这个糟糕的念头。他目光在教室里巡视了一圈儿，精准地落在米拉可身上——不是他忽然魔药技艺精湛到足以辨别自己坩埚里被谁动了手脚，也不是他心细如发留意到里德尔小姐意味深长的视线，纯粹是那个傻乎乎的米拉可大概也知道剩下的时间不够再熬一剂魔药，收拾完操作台就默不作声地对里德尔小姐挤眉弄眼，那一脸幽怨简直让他想猜不出来都不行。
呵，你以为里德尔小姐会被如此拙劣的手段算计？马尔福冷笑，决定给这个不知好歹的蠢货一点颜色看看——虽然他到现在也没搞清楚米拉可是用了什么“拙劣”的手段，才能隔着几乎整个教室的距离影响到他们的坩埚。
“斯内普教授！”他举起一只手臂，懒洋洋地喊。
黑袍男巫很快应声而来——这堂课上几乎所有学生都被迫欣赏过斯内普的讽刺艺术，只有他一人幸免。纳威之前险些炸掉自己坩埚的时候，斯内普甚至还表扬了他蒸煮带触角的鼻涕虫的方式有多完美。
幸好，米拉可当时也正忙着抢救纳威的坩埚，没注意到这一点，否则嫉妒心起的小姑娘恐怕就不只是悄悄扩散一点儿香蒲草花瓣蒸雾这样这样温柔了——就算海蒂没及时发现米拉可的小手段，最多也就让魔药品质小幅度下降而已。
“时机把握很完美，但取材还有些问题。总体来说，值得一个E。”斯内普对本院学生的偏爱从不掩饰，而马尔福正是其中翘楚。他走到自己的得意弟子跟前，先是点评完坩埚里即将反应完成的魔药，然后才在唇角挑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有什么问题？”
“事实上，我将向您讲述的事情正与这锅魔药的瑕疵有关——您说过，正确的加入材料是一锅魔药成功的基本前提。”马尔福说着，把高抬的手臂改为平举，苍白瘦削的手指正对着米拉可，“可是格兰芬多的苏小姐恐怕不这么想。”
“噢？”其实斯内普在嗅到药液里本不存在的香蒲草气息时就已经大致猜到是什么事儿了——他当然没说过禁止取用自己未讲解过的材料，但事实上，除了米拉可和海蒂，还真没有谁在第一堂课上就胆敢顶着黑袍男巫阴冷的脸色指使人从玻璃罐里拿材料……而在这一前提下，魔药大师不认为香蒲草花朵和墨角藻之间有任何可能混淆的共性。
但他还是顺着马尔福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并在看到米拉可警惕的小脸时配合地发出一声低沉的疑问。
“事实上，我认为米拉可小姐对我们的配制进度实在过于热心了——而我们的魔药原本直到五分钟前还一切正常，并不需要用墨角藻来补救。”马尔福用全教室都能听到的音量说。这不失为一次巧妙的回答，在他并不知道米拉可具体手法的前提下。
金发男孩这点小心思不仅瞒不过蛇王大人，就连一向忙着喳喳呼呼的米拉可也隐隐有所觉察。
故意破坏魔药品质！这只格兰芬多蠢狮子的脑子都被稻草填满了吗！她把魔药当成了什么？比红发韦斯莱家的那个罗恩还蠢！比波特还要无耻！
波特？波特！斯内普看着米拉可瞬间挺直的腰杆，忽然知道那种第一眼看到就盘踞在心底似曾相识的厌恶感是从哪里来的了——除了性别和勉强还能入眼的魔药天赋，这只格兰芬多的小母狮子简直跟学生时代的波特一样自以为是！无论是自以为是的侮辱还是自以为是的轻浮念头！要不是这蠢货的眼睛是黑色，他简直要以为这是哈利的哪位亲戚了！
想起眼前人可疑的黑发黑眼，斯内普勉强按捺住火气，神情一动，伸手从操作台下方的空隙里抓出一只色彩鲜艳的小蟾蜍来。
“唔，五色蟾蜍？虽然不是更加珍稀的变异种七色蟾蜍，但皮膜也可以入药了。”黑袍男巫晃了晃手上不断挣扎的小生物，天鹅绒一般的柔滑嗓音恶意满满。
“啊，卡乐芙，我正找你呢！你怎么跑到海蒂那里去了？”米拉可无视彩色蟾蜍半鼓的嘴囊里还没来得及完全挥发的粉黄色蒸雾，惊呼得特别情真意切。
“嗯，卡乐芙小巧灵活，又比普通宠物聪明得多，有心潜藏的话，确实不容易被发现。”海蒂唇角划过一抹浅浅的笑弧，意味深长。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课堂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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