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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番外:时光洪流 ...

  •   番外。时光洪流

      八年,2922个日夜,70128个时辰,

      这些数字的衍生和发生,是天数皆定,顺其自然。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很在意,从未来的某一天起开始艰难的行走每一天。

      “分手吧,”

      那天,他望着她的眼睛,急切地寻问着为什么,他想要挽留,

      可惜没弄清楚她居然可以这样残忍做出选择。

      来不及给他思考时间,就自主地结束他们的感情,

      他注视着她绝情毫无任何挽留余地的目光,这让他有一瞬的恍悟,过往的两年中,她其实是在演戏吗,

      那一刻,他笑着认为,这样表演,简直无人能敌。

      他捏紧了光碟,这是个可笑的礼物,是讽刺…

      但更讽刺的他还是依照那样的想法,选择继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讽刺过下去。

      后来的每一天,都过的异常清晰,又异常混乱,

      在清晰地痛苦着,在混乱中期盼着,

      自己在干什么,又在期盼什么,

      这些是没有实质意义的,

      她到底会不会回来,又什么时候能回来,从未想过这些问题,

      因为不能想,

      不能面对,没有尽头的答案,其实就是在害怕,自己还在等待…。

      她回来了,终于踏入这片地方,静悄悄的,一个人,他真是低估了她,在这里待了一年,可以冷静到什么都不做,

      她不清楚,在同一个城市,得知她的归来,有一个人可以在瞬间复活沉寂多年的心迹,也可以被她再次的冷漠伤到无以复加,

      也许,这是早就被他揣测的下场,只是始终不愿承认罢了,

      那晚,他的车子就停在她诊所外附近的小道上,他忍不住,还是去看了她,亲眼瞧着她褪去白日会有的严谨装束,披散着头发,随便隆拉着家居服,开门出来倒东西又进去,耳朵上挂着耳麦,讲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和那头的人跨跨而谈,被月光侵染的笑容,柔和又带点冰凉,

      这是自己不曾看到过的她一面…

      车窗被敲响,接着副驾驶的门,被人打开,有个人坐了进去,

      “你怎么又来了,”

      “你不需要做什么,”

      李韵耐心说,“我不是说了吗哥,我接近她不是为了你,我只是挺好奇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且我刚毕业,确实需要一个实习的机会,跟着她应该能学到很多东西。”

      池东旭看了她一眼,李韵非常自信地回,“不瞒你,之前我确实查过她,也有点了解,我和她一样是学心理的,揣测摸索人心理是基本功,我也会掌握好自己情绪,绝不露出马脚,除非你不相信我,好吧其实这主要的还是她再怎么猜,也不会想到我是你妹妹。”

      李韵握着他胳膊,“哥,你放心,我会看好她,照顾好她,你不用担心,其实她…有可能比你想象中要过的好,所以你也不要为难自己了。”

      李韵是李叔的女儿,母亲终于再婚的丈夫。

      这不是八年来,第一次见到她,多年来他曾频繁地到过洛杉矶,她所在的加州大学分校,她第一次实习的心理咨询机构…

      她看起来过的很充实,每天充实而规律地忙碌着,身边经常围绕着一群白皮肤黄头发的美国人,互相交流着走在一起。

      那时候,他见到这样的正在一点一点成长的苏非,很替她高兴,同时心里的一杆寸,陡然倾斜,似乎之前,他曾抱着一丝寥寥的依稀,会觉得,这个曾经只要一礼拜见不着自己,就会特别急躁不安,每回都要跑来找他的极其黏着自己的女子离开了他,肯定不会轻易习惯,

      事实是她习惯了,而他却没能再习惯她曾带给自己那样的习惯。

      原来,他还是不能甘心,终于到了这一天,亲手将她逼到自己面前。

      当他站在星娱大厦上,可以和那个陌生的穿着白大褂的纤廋女子面对面相视,眼前终于冲过层层屏障枷锁,与记忆当中娇俏玲珑的少女身影重叠一起,

      他认为,她没有变,变得只是外在多了的伪装,

      他想,他应该有兴趣想要一点一点的卸掉她的伪装,亲眼看看被她辛辛苦苦隐藏多年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不久后,周顾安推门而进,“听说你要为个女人,把公司的前程都给断送了,”

      “这种事不会发生。”

      “不会发生?”周顾安气把杂志甩在他面前,“你敢说之前林悠不是你找人安排进入那个私家诊所的,明明可以一天就止息的事,你竟去煽动多家媒体亲批给他们大肆宣扬的机会,这下就算想要短时间内买断各家少量媒体知情人止息也不可行了,这最不能忍的是你居然…哈,还提供给他们渠道,让他们可以明目张胆,正大光明地一路扛着摄影相机踩踏着我们的电梯,开江扩道登上大厦顶层,去大肆宣扬报道星娱的丑闻?

      WAY?池东旭,我真不想承认我已经跟外界媒体一样认可你的脑袋是否秀逗了。”

      “周顾安,我的意思是能撼动仰或敢撼动新娱的杂志媒体报社如今还没有,”

      “ …… ”

      周顾安看着他起身绕过桌子侧身就站在自己近旁,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认为?就我们是吃浑的,你当人家都吃素?”

      “就凭我手里的底牌没有翻。”

      周顾安眯着眼疑着泄了一半的气,“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他只是神秘的牵动嘴角一笑,周顾安仰脖子头疼地叹气“好吧好吧,先不论这件事了,既然发生了,接下来最应该做的事情,是你是否应该立马召开发布会,给林悠这件事向媒体大众做个了结?”

      一看他眼神,周顾安就明白了,“我真搞不懂,你做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就为了把一个曾经放弃过你的女人给逼到你面前?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你,枉你这么多年还能痴情一片,就算逼得人家回头了,惦记的只是你的钱,身份,地位,这样的女人,你还要来干嘛!

      不过池东旭你记住了,最好心理要有数,星娱的股东们可陪不起你这样玩,不然你找别人给你善后,我可不干了。”

      周顾安走后,他朝旁边的尹继探去,“下次希望你搞清楚自己只是我一个人的助理”

      诺大的办公室只剩池东旭一个人,坐下来揉着眉心深思,周顾安问他到底想干什么,其实他也想要问问自己究竟干什么,

      当他看到她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才明白他只不过是想要一个证明,

      证明她到底还会不会在乎,在意他的成败得失,尽管这样细微的举止会被她包裹在层层伪装之下,只要她还是,他就能一层一层的给她拨出来,

      可是他太久没有跟她讲话,说话,也许是八年对感情的隐忍,思念的压抑,早已弄疯了他,他出口就是讽刺,讽刺着她,又借她讽刺着自己的愚昧。

      最后他成功气走了她,如果不是面对面的交锋,他都不清楚原来自己也可以对她这样狠心,狠心地逼迫她割开彼此的伤口,不过是想要唤醒她对自己曾经感情的记忆,

      这件事情,他知道她还不是自己无数次想象过的冷酷无情,但就是这样游走在感情上,还能游刃有余的表现,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把自己摆在了和别人同样的位置,不高不低,不多不少,医生对病人的关心在意。

      这让他想起来,在最初,KTV的包间里,她刻意在他面前试探哼着的一首歌颂父亲的英文歌,一丝苦涩的涟漪顿时在嘴角蔓延…

      早已料到以陆荀的性子会前来跟他索要林悠的解约合同,

      她好说歹说的讲完了话,他就顺水推舟将早拟好的合同借着她,交到苏非手中。

      放出林悠的视频后,周顾安才算松了口气,那日他们送走投资客户站在电梯前他问自
      己:“你真的觉得这样做值得吗?虽然你不想承认,但不可否认,你为了自己的私心,差点威胁到了公司”

      “我说了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周顾安说,“我认为眼下,相比公司,我更应该担心一下你。”他朝空荡荡的走廊尽头扫去,“平时从不露面送客户,这段时间下来这么勤,醉翁之意不在酒,我看人家倒是未必想见你。”

      值不值得,他根本没想过,如果什么都可以用值不值得来衡量决定要不要收回,那这世上就再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轻易难倒一个人。

      他的母亲,也不会因为忘不掉早该忘掉的人,痛苦十来年,

      他记得母亲再婚那天,自己问母亲:“你可以忘掉吗?”

      母亲说,“东旭,我很累了,你也是,他给过我们欢乐,也给过我们伤害,我不恨他,但是他也不值得我再惦记下去,所以我应该努力的去忘掉,就算忘不掉,也不能再继续因为他而辜负掉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

      母亲说这番话的口气远远没有看上去那么轻松,也是,论谁能经受得起,她深爱多年的丈夫,却并不是想象中那样爱着自己,突然有一天,得知早在结婚刚满两周年,就已有了背叛。

      那天的到来,是一个双重噩耗,父亲的意外离世,那年,大肆报道着这样的消息,母亲还是在最后的时刻,公开了自己丈夫在圈外真正的身份,抱着他的遗像走在众人面前,选择光荣地送走他在媒体跟前最后一程。

      得到默认,那年媒体才敢明确报道着,影视圈演员顾朝作为池裴黎曾是一个高官女员的丈夫,一个孩子的爸爸,只是半年前刚刚离婚,就协同情人同游比利时遭遇坠机不幸身亡。

      小时候在池东旭的印象中,父亲是一个好父亲,他是温和的,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因为一个人,放弃母亲,放弃他,放弃这整个家。

      他就那样做了,他们没有争吵,和平地解决了这场本来在外人眼中的战争,从小他就清楚自己生的家庭和别人不一样,母亲是端庄严谨的,父亲更多时候像是温和的儒生,他们一生有共同的信仰,救助和慈善。

      他一直清楚母亲很痛苦,从这件事情过后,他终于觉悟父亲真是一个好演员,如果不是他主动像母亲道出真相,提出离婚,他们可能会一辈子被蒙在鼓里。

      就同周顾安说的,她在躲着自己。

      否者不会上班以来,他总会在某些地方刻意的停留,偶遇的机会少之又少,唯有一次,她像是个路人在自己身边经过,但他可没打算就此放过机会,

      任何机会,八年来的每一次,对他来讲需要阁外珍惜,每一次接触,他都想寻找心中正确的答案,要从她的嘴里,她的心里,不然他深信他们会一直纠缠下去,

      电梯中的回答,一如既往,分手那天相同的答案,再听到她这样说,他已不会是十年前的笃定,当初的分手原因,已在这八年来流逝的光阴下不攻自破,

      她并没有和费度在一起。

      兴许她只是个想要保留自我的人 ,她想要,他可以给,

      零食给她买,不再短暂分开,不再主导她生活,任何事只要她想做她要做无论对错自己都可以依她成全她只要…她不再想从他身边走开—

      他守在这小小一方天地,以为只要还在,某一天,她就会回来,回来看看这个家,他几乎被磨去了耐力,余下的就只剩在这漫漫岁月的孤独绝望中而产生的敏感触觉…

      他经常在书房里,枯坐一天,守了一夜,眼前就总会随着水干河枯的心渐渐产生不切实际的幻听幻象,

      门忽然开了,灯忽然亮了,书架上忽然少了本书,每个小动静都会促发他的神经,他不记得自己多少次带着欣喜回头去窥探,又失落而返了,已分不清楚是不是他在潜意识下被自己的大脑主控了意识亲自去做出的这些事,

      以至终于等来了他期盼中的一天,他自己就差点把自己骗了过去,放书回去明明察觉到了书架角落里的细微声动,却担心是心的骗局,失望的归属,他再也不想重复堪负这样的烦恼,闭着眼睛试着驱赶这样的念头,

      不料心头莫名总有一根弦被反复挑起,烦躁起身去倒水,

      杯中水递送到唇边,目光就已被门后的飞镖转盘夺去,至此定格…

      那是,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射的吗,

      转盘一只红色飞镖跃然其上,心头疑惑密布如云,

      如果是,依他的手法不可能是外圈,则会是正中红心,八年来,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个转盘上被重新射上过红色飞镖。

      他在客厅想尽快打消沉思的念头,紧握着手里杯子,刚走了几步又驻足在门前,空气中,似乎有些沉闷的压抑,起初他只以为是自己情绪影响所致,他想沉静下来思考,手里的杯子还没有放下,忽听客厅有响动,顾不上许多,起身就朝客厅走去,

      看见试图小心翼翼离去的身影,他猛然一震,她想立刻开门出去,前所未有的神思慌乱,上前匆忙按住了她的手,

      想要窥探她的神情,接触她愈发冷情冷心的目光,却再次被讽刺了一遍,他吻了她, 是内里无法歇止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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