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33天》斐与斐

9、2.1 任性的权利

　　董事长办公室，杨兴叶吼道：“就因为你一个人得了癌症，就拿公司上千人的工作不当回事？拿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不当回事！”那张四方大脸的肌肉抽动了几下，这话刚冲出嘴，他有点后悔了：这么揭一个病人的伤疤，是不是有点过了？可是作为公司元老，他怎么也不能坐视季开阳这小子胡闹而置之不理。
　　季开阳知道今天会有人闹事，但怎么也想不到竟是退休多年的老杨、杨兴业……当年公司启动的第一笔资金就他是向老杨借的，危机之时也是老杨找了一个风投公司拉到3000万元投资，才使公司没在互联网寒潮中夭折，可以说老杨对SKY集团是有救命之恩的……近几年他身体一直不好，退休在家颐养天年。不知谁这么多事，把这个难缠的老头子给搬出来了？此刻他可没时间和这个老家伙磨叽。
　　季开阳盯着脸红脖子粗的老杨，冷冷道：“没错，权利是产生腐败的根源，是一切肆无忌惮的根源。不过在SKY集团开个上千人的大会，我有这个权利，不是吗？”
　　他这样毫不掩饰的承认，无疑是对老杨赤裸裸的挑衅。没错，季开阳对公司的命运有着绝对的掌控权，无论眼前这个人怎么闹腾都无济于事……他虽然资格老，但只是在管理层持股时分得了股份，对公司整体决策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老杨愣了一下，失声道：“季开阳，你知不知道昨天的股票跌了多少？你要让多少人为你陪葬？”先前的一点愧疚被一团怒火冲得荡然无存。是的，他虽然曾经劳苦功高，可是此刻却也没什么制衡对方的筹码，这个张狂的小子果然是够狠！
　　“老杨，你确认一定是陪葬？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凡事不能只看一时，做企业更要看长远……我一向也是谨遵你的教诲。您老，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这儿还有点事。”季开阳理了理衣领，不再搭理他，转头问：“10点半的会准备好了吗？”
　　金美娜站在一旁，连忙道：“一切准备就绪，还有五分钟正式开始。”
　　季开阳扭过头，对杨兴叶道：“老杨，我再重申一遍，你之前的教诲我全记得，我也从来没拿公司的上千人不当回事儿。”接着对金美娜道：“娜总，帮我照顾好老杨。”
　　金美娜心领神会，把老杨拉到办公室，一通软硬兼施的安慰和开解。老杨退休之前，负责公司的人事行政工作，金美娜能有今天的位置也是他一手提拔的，两人说起话来自然也不那么见外……只是季开阳的话深深地刺痛了杨兴业，这个年逾八旬的老人家忽然觉得此行真是多此一举，螳臂挡车也不过如此吧，自己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不过金美娜说的也有道理，季开阳一向以公司为重，又喜欢特立独行，这次是不是有什么新花招？还是等几天再说，看是不是有什么转机？可是若果真如此，自己也不该没看出任何端倪，还是真的老了？哎，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金美娜和杨兴业在办公室嘀咕了半天，最后他只叫着“老了、不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