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33天》斐与斐

4、1.1 地下车库

　　一辆宝马飞快地驶进SKY大厦的地下四层车库，从车上匆匆走下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袁野沉着脸，暗自嘀咕：SKY集团总部的全员大会？事先竟然一点风声也没有！季开阳真是越来越不知所谓了，哼，他从来也不把自己这个集团的二把手放在眼里。
　　忽然，一个黑影从暗处窜出，如炮弹一般直冲过来！袁野没来得及躲闪，就被重重地撞到了水泥立柱上。
　　他忍着右胳膊的疼痛，从半蹲的姿势站起来，定睛一看，那个肇事的大块头也被反弹到了地上，抱着一台摄像机，一块花里胡哨的滑板被扔在地上。
　　那个油头粉面的跟班冲上去，抓住大块头的T恤领子，吼道：“喂！你长没长眼睛？怎么在车库里玩滑板？”上下打量着这个冒失的大块头，虽然看上去挺壮实，但是白胖胖的脸上一副温顺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很难对付。
　　果然，大块头说话了：“对……对不……起。没…...没伤着吧？我……我不是故……故意的。”油头粉面的家伙乐了，原来是个结巴，于是道：“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SKY集团的停车场，你怎么能在这里玩滑板？还撞了人，知道你撞的是谁吗？是我们SKY集团的副总裁…….”
　　袁野打断他的话：“陈伟，算了，跟他计较什么。赶紧的，还得上去开会。”陈伟道：“袁总，这小子实在可恶，要不看他是个结巴，看我怎么收拾他。”嘴里露出一丝坏笑，一把抄起地上的滑板，大摇大摆地朝前走。
　　“滑……滑板！”大块头才说出这几个字，就见陈伟打开了垃圾箱，居然要把自己心爱的滑板扔掉！大块头顿时气血上涌，欺负人到家了！一个箭步直扑过去，抓住了陈伟的胳膊。
　　“你、你干什么？”陈伟才发现大块头虽然表面温顺，可力气还是大的出奇，不禁有点发虚。大块头狠狠道：“给……给我！”眼里充满了愤怒。
　　袁野大喝一声：“住手！还想打人吗。你到底是什么人？赶快把陈助理放开，不然我叫保安了。”大块头道：“你……你们欺……欺负人。”他的手丝毫没有要放开的迹象。

　　双方正僵持之时，从安全门窜过来一个小影子，如箭一般地撞在了陈伟的身上！
　　陈伟不提防一屁蹲摔在了地上，手上的滑板“啪啦”掉进垃圾箱，另一只手里的公文包也飞出去，直摔得白花花的文件四散开来……
　　这不速之客的嘴巴倒很甜：“哟，对不起、对不起！陈助理，真是不好意思，弄疼你没有？”他殷勤地把陈伟拉起来。
　　陈伟打量着这个干瘦的小个子，小眼睛眯缝着，看样子很精明干练，另一个滑板立在地上……他顿时火冒三丈，道：“原来你俩是一伙儿的！”
　　小个子嬉皮笑脸地说：“什么一伙儿、两伙儿的，我们都是来给SKY集团捧场的记者。”他拍了拍陈伟裤子上的灰，扭头对袁野说：“袁总，不好意思，我这个兄弟反应有点迟钝，要是哪里得罪了你们，还请多包涵。”
　　“对了，那个公文包。”小个子刚说完，又屁颠屁颠地跑到角落里去捡公文包。他还真是个热心肠，嘴里唠叨着：“黑黢黢的，怎么这里连个灯都没有……还好，没弄脏，还好。”陈伟走过去，抢过公文包，一把推开小个子，吼道：“滚开！”
　　袁野皱了皱眉头，看着两个不伦不类的家伙道：“算了，陈助理。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们在车库里玩滑板，可真要叫保安了。对了，你们是哪家媒体，怎么之前没见过？”小个子连忙答道：“三……三叶草传媒，听说过吧？”
　　袁野一脸茫然，道：“噢，还真没听说过。我们先走一步，会场上见。”心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公司，估计又是什么小报记者……
　　大块头把滑板从垃圾箱里捡出来，心疼地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污垢，道：“小圈子，什么三叶草传媒？咱们明明是三只□□传媒发展有限公司。”小圈子笑笑道：“你懂什么，瞧，这是什么？”从外套下掏出来一叠文件纸。
　　大块头一看，道：“小……小圈子，你……你真……真厉……害。”小圈子一仰头一甩头发，道：“你个傻东东，每次都得我给你解围，你就不能激灵一点？”东东愤愤不平道：“他……他们，欺……欺负人。”
　　小圈子道：“知道了，是他们欺负人，所以我来给你报仇了。摄像机拿到了吧？赶紧的，老大还在楼上等着呢。”俩人踏上滑板，如燕子一般滑翔在黑暗的车库里。

　　小圈子和东东冲上三十三层的会议大厅之时，千人会场已经是人声鼎沸，喧闹不已。
　　最后的角落里坐着一个潮牌年轻人，一双深邃的眼睛正四下搜索着，心里嘀咕：SKY集团到底出了什么大事，居然请了这么多大牌媒体，还有总部大部分员工，真够排场的。因为三只□□传媒公司实在不起眼，所以他这个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只能被安排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当然，窦子锋是不会坐以待毙，眼睛不停地张望，想着一会儿得抢占个什么有力的位置做报道——这里无人机飞不进来，也只能用原始的方式抢占有利地形了。
　　一个发荧光棒的小伙子笑嘻嘻地走过来，窦子锋忍不住发牢骚：“于光明，瞧你小子给我留的什么位置？也太不够意思了。”于光明一脸无奈，道：“窦总，媒介组要求注册资金，又要求成名作品，你们三只□□是哪条也沾不上啊。要不是昨天行政部漏了几张票，你们想进都进不来……你呢，就知足吧。”
　　这时，东东气喘吁吁地跑来，递过摄像机道：“锋……锋哥，拿来了。”窦子锋没好气地说：“叫你们从车里拿个摄像机，有那么难吗？去了这么久。”小圈子道：“哎，锋哥你不知道，刚才东东撞上了袁野，就是SKY集团副总裁……那家伙，尤其是那个跟班的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窦子锋道：“我们是来开会的，你们惹他干什么？”
　　小圈子道：“不是我们惹他们，东东不小心撞了袁野，已经道过歉了，可他们还是不依不饶……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他们还不定怎么欺负东东呢。哼，哪像个大公司的副总裁，简直就是个土匪。对了，锋哥，刚才我顺手搞了点东西，你看有没有用？”他诡秘一笑，递过来一沓文件纸。
　　窦子锋瞟了一眼，第一页赫然写着“SKY集团人工智能A计划的项目规划”，再往下有一行小字：“如果B计划创造了一个虚拟现实的伟大影像世界；那么A计划正在创造一个可进化的人工智能时代。”可进化的人工智能，那不就成了真正的人类？好大的口气！
　　窦子锋心里一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塞进皮包，道：“这东西带回去好好研究一下，你小子今天说不定真立了一大功……东东、小圈子，你们记住还是那句话：咱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嘿嘿，那他就倒了八辈子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