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两方示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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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的赌债”，陈深用这个理由糊弄走了惊魂未定的刘兰芝，然后对毕忠良说了真话：“军统的人。”
毕忠良追问一句：“你怎么知道？”
“猜的，他们用的车，用的枪都是好东西，我估计中共装备不上。”陈深吊儿郎当地笑，对中共土鳖的嘲讽里颇有几分泰山林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自若。
“飓风队，”毕忠良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咀嚼着这个名字，他回过头，看向站在陈深旁边的柳美娜，“美娜啊，今天的事就不要在处里说了，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柳美娜也受了伤，碎玻璃蹭的擦伤，紧张的时候不觉得，等看见扁头带着行动队员赶走了刺杀者，放松下来，才感觉痛。脸颊手背渗着血丝，上了药，倒不需要包扎：“是，处座。”
“好好养伤。”
毕忠良走了，他挂念受惊的刘兰芝。
目送着毕忠良，柳美娜下意识回头看向陈深，陈深悠闲地坐在板凳上。本来他们俩都坐在板凳上，看见毕忠良来了，柳美娜就站起来了，陈深倒还坐着。毕忠良对站着的柳美娜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对坐着的陈深倒更和颜悦色一些。
有的人就是这样，你毕恭毕敬的，他觉得隔阂，那些没大没小的，他反倒觉得亲近。
柳美娜看向陈深的时候，陈深也看向柳美娜。像在车里听见柳美娜向刘兰芝帮腔时一样，带了一点点疑惑的打量，正看着柳美娜。陈深有一双深情的眼睛，花花公子纵横午夜场无往而不利。
柳美娜对上那样的眼睛，心都抖了一下：“陈队长，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呀？”
陈深忽而笑了：“美娜，你头发长了一寸，再剪一点点就更好看了。”
柳美娜也就笑了：“那你什么时候帮我剪啊？”
两个人相视而笑，扯着剃头匠熟悉的话题，事情仿佛就这样揭过去了。
刺杀陈深的人是唐山海派的，稍微这么一想柳美娜就能猜到。谁让他们想往唐山海头上扣绿帽子，柳美娜有些恶作剧地笑了。但是想着自己也差点交代在那儿，她又笑不出来了。
柳美娜能够猜到是唐山海干的，那么毕忠良呢？陈深呢？
成功地用一次死里逃生跟刘兰芝成为患难之交之后，刘兰芝时不时约柳美娜一起做礼拜或者玩牌。
柳美娜去了一趟记忆中的小公馆，亲眼看到李默群和那位刘小姐先后走进去之后，在刘兰芝邀约的牌局上隐晦地跟李太太提及——“该是李小姐，与父亲那么亲密，又跟母亲生得一样好看”。
李太太当时应着，后来果然单独请柳美娜喝茶，详详细细地问了情况，最后要了地址。
“到了这份上，我知道也瞒不住你，那是他在外面置的小。”李太太出身门庭很高，为人厉害，但在丈夫置外室这件事上也没有法子。
“李主任是我的上级，这又是家事，我本不该多嘴的，”柳美娜先摆出为难的表情，紧接着又做出同仇敌忾的样子，“但我最见不惯这些打着自由恋爱旗号勾搭有妇之夫的洋夫人，半点不知廉耻。”
李太太做惯了优雅的太太，端着腔调架子不肯自降身份，听柳美娜骂上几句也算解气，看柳美娜的表情越发和颜悦色：“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的。”
跟李太太告辞，柳美娜就回行动处去找了唐山海。
“唐队长，跟你说个事儿呗。”
唐山海还是那张美男子的脸，头发梳得纤尘不染，合身的西装勒出宽肩窄腰长腿：“美娜小姐。”
“都说了叫我美娜了。”
唐山海语调温文地保持着距离：“美娜小姐，你想说什么事？”
柳美娜做出这个时候才从惑人的男色中醒悟，省起正事来的样子，偷偷摸摸地把唐山海拽进了档案室：“本来跟李主任的太太约了牌局，她突然接了个电话，说道什么刘小姐，就把牌局匆匆散了。”
唐山海本来看着柳美娜压在他熨烫得十分平整的西装上的手指皱眉，闻言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美娜眨巴着眼睛：“你说我这是什么意思呀？”
唐山海一抻衣领，趁机抖掉了柳美娜挂在他衣袖上的手：“那我先去给舅舅通风报信了。”
“诶，”如同没有察觉唐山海不动声色撇清关系的动作，柳美娜再次拽住唐山海的衣袖，表情带上三分幽怨七分期盼，“我可是一知道这个消息就巴巴地跑回来告诉你了，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唐山海的脸上又浮现出那曾经见过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让嘴角温文的微笑也变成了似笑非笑：“谢谢了，美娜。”
目送着唐山海的背影消失在档案室外，柳美娜渐渐敛住了面上的欣喜若狂。
如果军统突然反应过来，拿到“归零计划”只需要动一动她这个档案管理员，唐山海到底能不能看在她貌似十分喜欢他的份上，选择策反，而不是锄奸呢？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6.两方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