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之城市套路深》木贝

22、22.血洗军统（三）

　　枪声没那么密集的时候，就显得雨声更大了。
　　然后雨也停了，被夜色完全笼罩的小楼里里外外透出死一样的寂静。
　　太安静了，便显得军统上海区区长曾树走过来的脚步声又沉重又颓废。
　　陈深的嘴角带着隐隐的吊儿郎当的笑，这个不务正业的行动处二把手，接见被俘的军统上海区区长的表情十分兴致盎然。跟油条终于配上豆腐脑，饭桌上摆好格瓦斯，米高梅换了个舞技卓越的舞小姐，兴致盎然得如出一辙：“曾区长，久仰。我叫陈深，你应该听说过我。”
　　“大名鼎鼎，行动处一分队长，行动处二号人物，”曾树哂笑，抿紧的嘴角却泄露了愤怒，“可是如果不是出了叛徒，你们根本不可能抓到我。”
　　“曾区长，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向你报告一下，”说话的是站在曾树身侧的男子，他虽然穿着雨衣，却没有戴上兜帽，于是短发湿透了，凌乱地搭在脑袋上，“一会儿您到了特工总部的时候，估计您会见到军统上海区各个据点的同僚，除了慷慨就义的，至少还有百十来号人。”
　　“苏三省，”曾树叫破了男子的名字，“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苏三省不喜欢曾树的语调，新鲜出炉的阶下囚没有认清形式，叫嚣的方式居然还是上位者居高临下的呼和，所以苏三省的语调也毫不客气：“我为了报复你，为了报复你这么多年对我的压制。”
　　“没想到我曾树居然败在你这个废物手里。”
　　“别着急，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谁才是真正的废物。”
　　苏三省和曾树的争锋相对，让柳美娜越发感觉到湿透的小礼服被冷风穿过有多么阴寒刺骨，她不得不出言中止了这场无谓的口舌之争：“行了，苏副队长，带曾区长回去吧。”
　　骤然听见自己的名字夹在命令里，苏三省豁然转头，黑眸里还带着未消的戾气。他看清楚柳美娜湿漉青白的脸，才反应过来般调整了表情，恭敬而端正地颔首：“是，柳队长。”
　　曾树忽然笑了，他越笑越大声，浑身都在剧烈颤抖。然后，他抬手一挥，掰出的指尖正对着柳美娜的脸：“放着军统上海区的副区长不干，去汪伪机关一个女人手底下当喽罗？苏三省，我果然没有看错，哪怕忘恩负义卖国求荣，你还是个废物！”
　　“曾区长，”柳美娜慢条斯理地尊称着曾树，根本不需要什么粗言秽语，一个全军覆没的军统上海区的区长，本身就是最大的讽刺，“方才你没有慷慨就义，说明曾区长是聪明人，会审时度势。既然没有那份血性，现在装出一副宁死不屈的铁血傲骨，又装给谁看？”
　　“就是，”扁头在边上小声嘀咕，“当婊子立牌坊，当谁大瓣蒜呢？”
　　曾树恼羞成怒，面上青红交错：“飓风队是不会放过你的！”
　　“飓风队？你很快就会跟他们见面，等见上了，你当面问一问，他们怎么不放过我。”
　　曾树很清楚自己活下去的筹码：“你休想从我嘴里知道飓风队的下落。”
　　“以曾区长的聪明，自然知道硬骨头是装不出来的。行动处最不缺的就是打磨硬骨头的刑具，曾区长觉得自己熬得住几套大刑？”
　　曾树没能绷住大义凛然，青白的面皮因为恐惧而抽搐：“你！”
　　当场把军统上海区区长的面子里子踩进淌满冷雨的泥地里，柳美娜又发起慈悲来：“不过暂时不用担心，不敢劳烦曾区长，我已经知道飓风队的下落了。”
　　曾树大惊：“你到底是谁？”
　　“虽然我们没有见过面，但是也算是老熟人了，”柳美娜眼角的余光瞥见面色紧绷的唐山海，露出一个堪称愉悦的笑容，“重庆方面都叫我，熟地黄。”
　　我说了，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