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青梅竹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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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人证，柳美娜被毕忠良留在行动处睡了两天长椅。之后被抓住的军统人员在指认过程中突然暴起被当场击毙，又有证据证明于胖子就是间谍。柳美娜才被放回家，睡了个安稳觉。
“美娜，档案我放在这儿了。”陈深将几份档案袋放在柜台上。
睡了两天长椅，柳美娜浑身都痛，强打起精神找出登记表来：“陈队长在这儿签个字就行了。”
陈深把玩着柳美娜递过去的笔：“美娜你是之江大学毕业的吧？”
柳美娜点点头，想想又摇摇头：“我们那届战事吃紧，临时遣散，再复课我就没去了，只能算肄业。陈队长问这个做什么？”
“嫂子总说我听不到上帝的声音，之江大学是教会大学，我就想问问，这还有什么讲究吗？”
柳美娜哂笑，爱莫能助：“民国十八年学校改制，将宗教课改为哲学课。到我上大学的时候，宗教氛围已经很淡。教会的事，陈队长该问兰芝姐，问我就是舍近求远了。”
“美娜你最近不也开始信教了吗？”陈深还保持着闲谈的表情，嘴角隐隐带笑，眼神却十分深沉。
柳美娜对上那双黑眸，心嘎登了一下。困乏迟钝的神经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一次闲聊，而是陈深对她的来历的又一次试探：“得意时信儒教，失意时信道教、佛教，教义相悖的时候信人定胜天，中国人一贯如此。我不过是随个大流，信得并不虔诚，陈队长可千万不要跟兰芝姐说。”
陈深微笑，面上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倒像是就保密跟柳美娜达成了共识：“好，我不说。”
扁头突然探头进来：“美娜，有人找。”
“谁？”
柳美娜一转头，就看见站在门口的乔振明。身形颀长的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外面罩着颜色稳重的毛料风衣，同色的毛料围巾也戴得端正平整。他将头发全部拢在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和分明的五官，此刻眼睛和嘴角都带着温和的笑意：“美娜，是我。”
对于突然出现的竹马，柳美娜有些诧异：“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在香港呆一段时间吗？”
乔振明先冲站在一旁的陈深礼貌颔首，才将目光放在柳美娜身上。他轻轻揉了揉柳美娜的脑袋，手指修长掌心宽厚，表情带了几分温柔宠溺：“我来替你辞职，然后带你去香港，在那边完婚。”
“什……”对于乔振明的回答，柳美娜太过于惊讶，以至于没有发现陈深也微微睁大的眼睛。
“乔行长。”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柳美娜的疑问，是毕忠良的嗓音。
乔振明转过头，面上的宠溺就变成了商务谈判专用的官方表情：“毕处长。”
“我新收到些好茶，乔行长到我办公室里一起尝尝怎么样？”一向心狠手辣的毕处座笑得春风和煦，倒给了人容易亲近的假象。
刘二宝跟在毕忠良身后，闻言向乔振明抬手，示意出毕忠良办公室的方向：“乔行长，请。”
乔振明站着没动，他的西装平整，皮鞋铮亮，目光冷静镇定，风度器宇轩昂：“我今日来，只是来接美娜，就不与毕处长叙旧了。这些日子，谢谢行动处对我未婚妻的照顾。”
“我们处座相邀，乔行长不给面子……”
毕忠良抬手制止了发难的刘二宝：“美娜是处里的人，照顾她是应该的。何况她还是乔行长的未婚妻，乔行长一直都是新政府搞活经济所需要的重要人才。”
“我不适合为新政府工作，美娜的性子也不适合再在行动处这样的机要部门任职，”说到这里，乔振明微微一顿，他握住了柳美娜的手，才继续道，“我这次来，就是要替她辞职的。”
柳美娜下意识地想要否认，但是她忍住了，乔振明握着她的手，握得她指骨生痛。镇定持重的男人，面色沉着冷静，掌心里却全是绵密的冷汗，她知道自己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拖他的后腿。
毕忠良看了看乔振明，又看了看柳美娜，越发屈尊纡贵笑得亲切和煦：“我知道乔行长是不高兴前两天我让美娜在行动处里配合调查，但处里有处里的规矩，这不过是例行公事。更何况电话里也说清楚了，现在事情已经查明，又何必一定要辞职呢？”
“这件事毕处长也是按规矩办事，自然是没错的。只是美娜与我的婚期将近，我不盼着她学什么自强独立的新女性，只希望她此后安安泰泰地在家中相夫教子，让毕处长见笑了。”
说话的两个人，同样脊背挺拔，同样气度非凡，虽然都还笑着，却让人觉得对视的黑眸间尽是腥风血雨暗流汹涌，旁人半点插不进去手脚。
终于，毕忠良一叹，似是十分惋惜，松了口：“这样吧，我给美娜放几天假，你们回去再商量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7.青梅竹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