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得良宵》Anya牙

26、果子【补全】

　　第二十五章果子
　　两个人加上一个施江霞延着考舍之间的小道一排一排的慢慢饶了起来。裴长殷担心李余修又想像武举时那样给某些人作弊，因此盯的特别仔细。

　　李余修本来也没想避人，路过陆清卓考舍时，顺手放了个苹果在陆清卓的手边。

　　想也没想，还没等陆清卓反应过来就一手抄过来塞进了袖子里。

　　两个人的动作都很快，加上身形的遮挡，走在最后头的施江霞居然都没注意到。

　　李余修瞪了裴长殷一眼，但他并不想让施江霞注意到，也没有机会再从裴长殷手上把苹果拿回来了。

　　陆清卓看着自己手边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苹果，专心写着策论的心就有点乱了。

　　回到监考间，李余修伸手，“拿过来。”

　　裴长殷从袖子里掏出苹果，咔嚓就咬了一口。

　　李余修气的只嘬牙花子。

　　“我是皇上派来监督的啊豫王爷，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儿？”裴长殷解恨似的又咔嚓了一口，“而且这种会连累我弟弟的事情，必须避免！”
　　裴长殷仔细地把苹果啃完，整个苹果连核都快被他吃进去了，并没有在里头发现字条之类的东西他这才稍稍放心。

　　李余修知道裴长殷是跟自己牟上劲儿了，也不愿与他像孩子一样玩什么抢苹果。

　　结果等裴长殷去了净房回来就发现陆清卓手边又多了一个苹果。

　　陆清卓没想到李余修会给自己送苹果，当然也绝对没有想过到手的苹果还会被陆清宵抢走。他印象中的李余修并不是那种能容忍别人与他对着干的人。突然间他就觉得李余修就像是那个苹果，到了自己眼前，却又被别人拿走了。

　　再想下笔时，陆清卓的心就有点乱，脑子里头都是李余修和陆清宵，原本写得好好的策论竟是一个字都写不出了。可李余修给他送来的第二个苹果就像是给了他一颗定心丸，再看看脚下特意为他燃起来的暖炉，陆清卓咬了咬嘴唇奋笔疾书起来。他要在这场春闱中拿个头筹，还要在殿试中拼得三甲。他想要入仕也必须要以一个高姿态入朝，因为李余修在那里。陆清卓想要变得强大起来，站到李余修身边，去护着他。

　　裴长殷盯不住李余修，索性每次都等对方去净房的时候才跟着一起去。一整天下来，连水都不敢多喝，很是痛苦紧张。而李余修却老神在在的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春闱结束，裴长殷急着想去找陆清卓。

　　“陆大人，您先别走，皇上想要先抽几份卷子看一看，不如您今天就给带进宫去？”施江霞却叫住了裴长殷，这试卷是不好经过太多人手的，确实给裴长殷这个督考最为妥当。

　　眼看陆清卓已经离开考舍准备走了，裴长殷着急也没法子，叹口气只能留下等着施江霞亲手封试卷。

　　“陆大人，这卷子封好了，要不您随便抽十份？”李余修早就不知道去哪了，于是施江霞便请裴长殷来做。

　　裴长殷点点头，随手拿了十份交给施江霞。

　　施江霞小心地将卷子卷好，用油纸包上，放到了匣子里，又大笔一挥写了个封条贴在了匣子上。裴长殷心叹施江霞的周到，道了谢拿了盒子出了贡院。

　　门外的考生早已经散去了，贡院门口清静的很，只有小灯牵着一匹马等在门外。但裴长殷还没与他说话，就注意到离大门不远处有一辆马车，马车他虽然不认识，但是车夫他记得，是陆清卓身边那个哑巴。

　　裴长殷招招手让小灯过来，“东西带了么？”

　　小灯点头，“都装好啦，不过公子这么好的东西你不留着自己吃是要给谁啊？”

　　见小灯抱着包袱万分不舍的样子，裴长殷笑了出来，“放心，林叔还会给咱们送的，家里不是还有两盆么。”他从小灯手里接过缰绳，“你先回去吧，我还要进宫一趟，晚上不必给我留门了，太晚了你就先睡。”

　　“不是我唠叨啊，公子你进自己家门不能总是翻墙的，要是让人看到了多不好……”小灯虽然知道自家主子是心疼自己不要他熬夜，但堂堂朝廷命官每天回家还得翻墙，这要是传出去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啦？

　　裴长殷摆摆手，让他安心没多说什么就牵马往马车那边走。这马车不知停了多长时间了，若是走了，他总不能背着考卷满大街去追人。

　　走到马车旁时，那哑巴车夫却突然低了头往车侧面缩了缩，裴长殷注意到了他这个举动，有些奇怪。可接着他听到了马车里头的动静，却能理解了。

　　裴长殷沉个脸，怒掀车帘子。

　　……

　　陆清卓考完后并没走，而是在马车上等了会李余修。

　　李余修从贡院出来就看见了安定侯府的马车，他从甘英手里头接过一布兜的苹果，拎着就上了马车。

　　“考的还好吗？”

　　“还不错，就是中间走了会儿神。”陆清卓笑着说，“不过没问题的，这次会元绝对是我的！”就着这个话题，陆清卓对这次的考题侃侃而谈，发表了很多自己的看法。

　　李余修很喜欢陆清卓这自信的样子，眯着眼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哎呀，修哥你别这样。”陆清卓去抓李余修的手，这样的动作让他觉得自己还是被当做孩子，自然是很不满。

　　“不哪样啊？”李余修却挣脱出来，加把劲儿揉了过去，“我不是一直对你这样吗？”

　　“不行，总之你以后不许再摸我了！”陆清卓坚持道，又把李余修的手拿了下来。

　　李余修还未来得及说话，就感觉马车里头有一股风突然吹了进来光线也亮了起来。这是帘子被掀开了，李余修一转头就对上了裴长殷那仿佛捉奸在床的眼神。

　　裴长殷瞥了李余修一眼，转头对陆清卓说，“清卓，出来一下。”

　　陆清卓有些意外，这是自己第一次被他这样称呼。“好，”陆清卓应了声，“修哥你等我会儿。”见李余修点头了，这才下了马车。

　　裴长殷从马背上把包袱拿下来，塞到了陆清卓手里。“这是朋友带来的红皮果，你带回家去尝尝。”

　　陆清卓有些意外，但还是当面打开了包袱，里头是个两个匣子，装满了红皮果，果子鲜亮。“谢谢清宵哥。”

　　“今天考场里头的事情你不要介意，”裴长殷严肃解释，“我拿走苹果是不想你被人诟病，毕竟这种场合私相授受并不是什么好事。”

　　陆清卓开始没说话，只是盯着裴长殷看。

　　被盯得汗毛直立，裴长殷清咳了一下。“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家吧，别在贡院门口晃荡。”

　　“我知道了。”陆清卓却突然笑了起来，眼睛弯的像月牙一般，“清宵哥要跟我回去吃饭吗？”他举了举手中的匣子，“你亲手给祖母，她会高兴的。”

　　感情上裴长殷并不想去，理智上告诉他应该去，但事实上裴长殷哪都去不了。“我得进宫一趟，改天吧。”

　　陆清卓抱着匣子回了马车上，李余修见了便问是什么东西。陆清卓于是打开匣子让他看。

　　“哟，这可是丹水特产的红皮果。”李余修拿了一颗仔细看了看，“看这果柄的颜色，应是刚摘下来不久的。”他将果子又放回匣子，“听说补血益气，你这阵子读书也不轻松，吃一些也好。”

　　陆清卓大方地给了李余修一匣子，“给你吃。”

　　李余修也没客气，直接收下了。“那袋子苹果是我特意给你挑的，都是今年的贡果。你早些回去吧，安定侯定是等急了。”

　　裴长殷虽然惋惜不能借机去安定侯府，可公务在身，也没有法子。与陆清卓道了别，就骑马往皇宫赶。

　　谁知延和帝正与右相商议政事，他只能在宣政殿的西暖阁候着，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等到李公公来喊他时，裴长殷早已是饥肠辘辘。

　　“今日考场可还安宁？”延和帝挑开封条，随手拿了份试卷，随意地看着。

　　“安宁，都井井有条按部就班。”裴长殷想了想，还是没有将李余修送苹果的事情说出来。

　　延和帝却突然问，“豫王到了么？”

　　“到了。”裴长殷点头，好话还是要说的。“豫王爷说春闱乃是大事，事关朝廷生息，就算身体抱恙也一定会按时来主考。”

　　延和帝听他这么说，也就没再多问什么，照例赏了他一道宫廷烤乳鸽。

　　裴长殷领了烤乳鸽，又跟上回一样，去了豫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