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涅槃》沁欣蓝

33、约定

　　??插曲没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他真的是动了杀机，真的是不想要留下他的几个兄弟，故而他也是恨我拿出那个圣旨的吧。
　　??“皇上，弟媳早年告诉过皇上，等皇上登基，定会奉上一个大礼，不知皇上可还记得？”我和他条件谈好了，所以我才会说这个事情。
　　??他淡淡地点头。我微笑拿出一快血玉镯子和一个绿玛瑙印鉴，跪呈：“这个血玉镯子可以控制全国所有仁济堂收集到的信息，而这个印鉴，是我…弟媳所有家当取出的凭证。”
　　??“朕为何要收下这两件东西？”他玩味地问我，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仁济堂收集的资料，全部是各个地方各级官员的生平以及百姓对其的评价，对于任何一个官员的人品以及作为，都有比较详细的记载。皇上，若是这么庞大的资料网落到其他人手里，那后果，就不言而喻了。至于我的家当，大行皇帝在位时，西北战乱，国库早就是虚空的了。对于此，管理户部的皇上也应该是很明白的。很不谦虚地说一声，颜溟斋十五年的收入，远比西北战事消耗的银子多，这个，相当于国库。皇上，您不要吗？”
　　??他明显是被震撼到了，吼道：“给我起来，说清楚。”我站起身，轻叹一声：“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是，有一个条件想要皇上答应而已。”
　　??怒不可止地看着我，我心里又开始软了，回避目光，冷冷道：“只求皇上，将我从玉碟里除名。”
　　??一手紧紧地钳住我的下颚，逼迫地问：“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只是不想被身份压着。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你就是想逼我放了你走，是不是？”我没有回答，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走，我走了，十四怎么办？
　　??我用力想要推开他那如钳子般的手，可是没有用，那力道，让我疼得想要哭：“你就让我守着他不行吗？你什么都得到了，他什么都没有了，难道这还不够吗？”
　　??“你还在他那里，我要江山，也要你。”好狠的一个人。
　　??我也恼了：“那是你亲弟弟！我是你弟弟的女人。”
　　??“呵，你又何尝不是我的女人？”他讽刺地看着我，我渐渐地觉得自己的下颚快麻木了。我红着眼眶看着他：“早就不是了，他为了大清，身负重伤也没有让任何知道，依然是在前线，而你呢？钩心斗角，玩弄权术。我承认，他是将才，没有为君的才能。论权谋，他绝对比不上你。你打准葛尔的时候，就没有体会到战场的凶险吗？这样一个有威望的大将军王，你杀了他，你杀啊！”最后竟然是嘶哑的声音。
　　??他眯着眼睛看我：“你喜欢他了？爱上他了？是不是，回答我，到底是不是。”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这很重要吗？皇上。”我故意加中了那两个字。
　　??“换个身份，留在朕的身边。”似是商量，却又是命令。
　　??我决绝地拒绝，他想也没想就抱着我进了暖阁。我挣扎，怒气冲冲地看着正想欺上身的他：“我便是死也不会让你碰的。”
　　??他愣了一下，没想到我会这样个反应，随即怒道：“你还为他守节不成？”
　　??“不该么？”我反问，原来的我们，从来都没有想到会走到这个地步。他突然把我甩下床，我强忍着口里的那股咸腥味：“我这辈子，欠得最多的，就是我自己。爱新觉罗胤禛，我什么都尽力了，放过我，当是我求你。”
　　??愤怒的一声“滚”，轻咳两声，看着手心上的殷红，一阵晕眩：“记得大行皇上的遗旨，宁孝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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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门口，稍微皱眉。仍然是颤巍巍地出了宫。烟怜很早就等在了那里，见我脸色苍白，马上就扶过我，担心的问：“到底怎么了？四…皇上怎么说？”
　　??我只是摇头，无力地笑着，爬上了马车。在那摇晃的马车里，我想不了任何事情，只是不停地咳，不停地咳。
　　??血，随着我的手心，流到了十指，然后沿着指尖一滴一滴，在我蓝色的裙衫上，晕出一圈一圈。就好像我现在的心情，一点一点的扩大，一步一步地接近死亡。
　　??“格格！”烟怜终于是发现了，大叫起来。我仍旧摇头，只是想说句让她冷静的话，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烟怜急了，赶快朝外面的车夫喊：“去仁善堂，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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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我被安置在后院少杰的房间里，他红着眼眶看着我，把所有人都轰了出去，包括大哥。
　　??“宁丫头，记得我说过什么吗？”他艰难地开口，我咬咬唇，点头。
　　??他轻轻地抱起我，就好象易碎品：“丫头，为什么要让自己生气，为什么要让自己的情绪起伏那么大，为什么？你明知道，这次，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少杰，你快四十岁了。”我出不了什么声音，只是极小极小地说着。他点头，我继续说：“我日子不多了，没有什么希望，就想亲眼见到你成亲。”
　　??他的力道加重了，坚定地说：“你想也别想，我说过，你走，我便走。”
　　??“少杰，别傻了。你一身医术，这么年轻就死了，岂不是浪费了？”
　　??“旁的你别管，生死都一起经历过，何苦现在又这样对我。”
　　??眼泪只是在眼睛里打转，却迟迟没有掉下来：“少杰，那次，我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就那样自己残害自己，所以才…”
　　??“别说了，让我抱下你。就这一下，以后…我们都没有机会了。我知道你对我只是感激，只是牵挂而已。我不舍求多的，只要你让我陪着你，我不要你孤单地走。”
　　??倾泻而下，如雨不绝：“少杰，我这三十多年，大行皇帝，皇上，老十四，祥哥哥，我都对得住。就是对自己不够好，对自己不够纵容。但是比起你，我还是觉得，你最委屈，你最无辜。”
　　??“丫头，如果是我先遇见你，你会和我一起吗？”男儿泪，不轻弹，情到深处，也是不由自主。
　　??我摇头：“没有如果，少杰。我们就是晚了，我爱上了他，用十年弥补对一个男人的亏欠，用心血弥补我没在他身边的十五年。惟独你，我什么都没有给你，少杰，对不起。“
　　??他轻吻上我的额头：“如果来世，我先遇见你，你一定要认出我，偿还你的债，好不好。”
　　??“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