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来》向随然

9、第 9 章

　　徐来一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盘腿而坐吐纳一翻，真气虽然还是阻滞，但原来针刺式的疼痛全然不见，这是否内伤恢复之先兆？徐来寻思着，心下喜悦，推门寻人，却见小元呆在院子看炉火。
　　“又熬这许多猪油？”徐来走过去，小元赶紧站起来，“徐公子这么早啊……”
　　还早么？日头都这么高了，徐来淡笑道：“我帮你看着火，你去擦把脸吧。”
　　“别，徐公子，”小元抬手随意抹了把额头，但汗珠还是顺着鬓角往下滑，“这些都是粗活……”
　　“那……”徐来顿了顿，“你帮我弄点吃的吧，我饿了。”
　　“哦，”小元抓抓头，似乎颇是为难，往炉灶里添了点柴火才说：“我马上去。”
　　徐来点头，“去吧。”

　　徐来拉起衣摆塞进腰带，刚坐了下来就满满一身汗。
　　“你在这里干什么？”清风走过来，诧异的望着徐来，“小元呢？”
　　“在厨房帮我准备早膳呢，”徐来站起来，“你熬这么多猪油做什么？”
　　清风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这是……原料……”
　　“原料？”徐来蹙眉，“我虽然不懂医术，可是还真从未听说用猪油做药的。”
　　“这不是药……”清风欲言又止，神色闪躲。
　　“那是什么？”徐来步步紧逼，这个人不过是个普通大夫，却为何似乎秘密众多？
　　“是……”
　　“师傅……”清风刚想说什么，却见小元跑了过来，“柳小姐来了。”
　　柳小姐？清风看了徐来一眼，转身问：“人在哪？”
　　“在内室。”小元小声说：“看样子好像不是来问诊的……”
　　“我知道了。”清风点头，“你带徐公子去用早膳吧。”
　　“徐来，我去去就来……”清风向着徐来颔首，迈步而去。

　　“柳小姐是什么人物？”小元张罗着早膳，徐来坐在桌旁却有些心不在焉。
　　“柳小姐啊……”小元想啊想，“柳小姐的爹是师傅的病人，但是哦……这个柳小姐似乎对师傅特别的上心，逢年过节的总要送点东西来，但是……”
　　“但是什么？”徐来问。
　　“柳家老爷觉得师傅家世不好……”
　　“他们……”徐来抿了下唇，觉得自己问得有些不妥，但不问他却又心中不安。
　　“柳小姐对师傅挺不错的，”小元说：“但是师傅好像没什么特别的表示。他这人就是这样，最见不得别人受伤难过，估计那柳小姐一哭一闹他就该举手投降了。”
　　“是么？”徐来苦笑，清风虽然和善，但自己也不是没有见过他发脾气的样子啊。
　　“不知道啊，”小元似乎努力想着答案，眉头都皱了起来，“我想平日应该不会，但是现在铺子都要开不下去了……”
　　“你们一直经营有困难？”
　　“这个镇子医馆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师傅脾气秉性又很奇怪，一直以来都是勉强维持生计……”小元看了徐来一眼，“徐公子，您可别跟师傅说啊，不然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徐来笑，“你家师傅是个好人。”
　　“嗯，”小元点头，撇撇嘴，“就是人太好了才过的不好啊……”
　　是这样么？徐来在心里问，却没有出声。小元叹了口气，“徐公子，你慢用，我干活去了，师傅说晌午一定要做完的。”
　　“嗯，”徐来点头，“你去忙吧。”

　　徐来有些食不知味。他看着手里的粥，这些日子一直想问是怎么做的，不过普通食材却能有如何美妙滋味，可是今日却觉得口腔发苦，胸口憋闷，莫不是内伤又严重了？
　　心中一定，徐来站起身向着外间疾步而去。
　　内堂就在前院，是平日清风用来会诊之处。徐来站在廊下，静心凝听。屋里两人隔桌坐着，都低着个头，半晌不曾听见说话。
　　徐来皱了皱眉头，视线扫过屋内女子，穿着条湖蓝色的裙子，头上一根银钗。
　　“楚大夫……”女子说话了，徐来看她略略抬头，脸上满是娇羞之色。
　　“柳小姐的好意楚某心领了，只是楚某不过一介平民，是在是高攀不上。”
　　柳小姐抬头，眼神惊诧，“楚大夫可是嫌弃小女子……”
　　“怎么会……”清风颇是无奈，声音都低去几分。
　　“那……是楚大夫已有心上人？”
　　清风抿了抿唇，决绝道：“实不相瞒，楚某已经定亲，虽然家父家母都已过世，但父母之命不可违。柳小姐如此家世人品，必定能寻得一户好人家。”
　　柳小姐站起来，望着他嘴唇掀了掀，却是什么都没说就转身奔了出去。
　　“小姐……”徐来听到婢女疾声呼唤，想必是柳小姐掩面奔了出去，有失常态了。

　　徐来走过去的时候，清风正站在门口望着远处发愣。
　　“清风。”徐来唤他，眼神探究。
　　“哦，”清风回神，侧了侧身，“进来坐吧。”
　　徐来坐下，清风给他沏了杯茶，招呼道：“喝茶。”
　　“我刚巧路过，听到了一些……”徐来端起茶盅喝了口凉茶，胸腔憋闷似乎舒展了一些。
　　“哦，”清风闷声应着，神情平静，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清风为何拒绝？难道真是已经定亲？”徐来探寻着，忽然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多余。
　　“我……”清风苦笑，“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娶妻成家的条件。”
　　“哦，”徐来挑眉，“那你觉得何谓娶妻成家之条件？”
　　“至少，”清风想了想，“要两情相悦吧。”
　　徐来点头，清风却站了起来，“我还有事忙，你先坐吧，要是闷的话可以出去走走。”
　　“清风何事如此忙碌？”徐来跟着站起身，追问。
　　“哦，”清风顿住脚步，转头看他，“还有些药材赶着要做，先失陪了。”
　　徐来点头，目送他离去。

　　徐来坐了一会便觉百无聊赖，寻思着应该出去弄点银子。这一路而来银票都不翼而飞，身上值钱的东西也没有剩下几样。想必不是清风做的，估计就是有人趁火打劫，在他受伤昏迷的那段时间有人寻了值钱事物却没有救他。
　　想到这里徐来心口忽然一窒，好在是遇见了他。
　　罢了，这救命之恩总是要报答的。
　　但是徐来刚上街就觉得不对劲，有人跟着他。一时间却无从判断是什么人。
　　他绕了大半个城，天色都暗了下来，才把那帮人摆脱。回到家里，小元却告诉他，“师傅出门去了。”
　　“去哪里了？”徐来着急，他并不清楚那帮人的来历，或者是否知道他在这里落脚，目的如何。若是连累了清风，可如何是好？
　　“不知道啊，”小元说：“师傅没有说。”
　　“我出去找他。”徐来说着，一个飞纵上了屋顶。
　　小元站在原地，目瞪口呆，这……
　　谁能告诉他，徐公子竟然会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