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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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来帮清风清理了身体，抱着他一起上了床。
“累么？”徐来贴在那人耳边轻声说：“累了就休息吧……”
“还很早啊……”清风呢喃，眼皮却已经不停打架。几日奔波，情事更是耗尽体力，泡过热水的身体止不住的疲软，睡意汹涌袭来，挡也挡不住。
“困就睡吧，这又不看时辰。”
“嗯……”清风在他胸口蹭了蹭，找到个更舒适的姿势，沉沉睡去。
徐来看了怀里的人一眼，凑到那人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嗯……”清风动了动，似乎是要摆脱外界骚扰，徐来淡淡一笑，轻轻挣脱被他压了半边的身体，站起身，给那人细细压好了被角，理了理衣裳，转身走了出去。
床上的人睫毛颤了颤，眼睛半开半合，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月上柳梢。
徐来沿着长街慢慢踱步。来往行人，还有那些沿街叫卖的商贩似乎都比白天多上几成。每次都是往来匆匆，所谓西湖美景都未曾瞻仰，等明儿带清风去看看吧，徐来这样想着，心底某一处无端温软起来。
其实，想起来也是莫名，自己怎么就……
只是一直清晰记得自己第一眼见到那人的情景。那人穿着件极其普通的青布衫子站在书架旁边，看着自己的眼神从错愕一点点转为欣喜，黑亮的眸子沉甸甸压在自己心头，愣是让人喘不过气。
徐来自认阅人无数，什么样的眼神没有见过？可是唯有……
唯有他那样温和无害的眼神是第一次见着。
透亮的眸子里不沾一点尘埃，仿佛只要看着他就能洗尽铅华，摆脱一身血腥。
难为他不嫌弃自己的身份。徐来无端叹息，只是把他卷进这场是非让自己矛盾不已，既然已经无法后退，那就竭尽全力护得他周全。
打定了主意，原本阻滞得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过不得多久，周围就感受到与刚才完全不同的气息。徐来抬头望去，“春风得意楼”的金字招牌在大红灯笼的映照下格外夺目。门口各色人士进进出出，彰显此地繁华。
“呀！这不是徐公子么！”徐来才踏进门，老鸨就赶紧迎了上来，人未到香先到。低俗的香气在徐来鼻翼久久不散，后者微微蹙眉，看着老鸨说话说脸上颤动的胭脂水粉，鲜红嘴唇一张一合，却不知道说了点什么。
“想容姑娘在么？”徐来直截了当。
“在，在！想容知道徐公子要来，一早就吩咐妥当，这边请……”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她。”徐来从怀里抽出一张银票递过去，老鸨接过立即眉开眼笑，“行，行，我马上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给您送去。”
徐来头也不回，穿过厅堂直往内院走去。
穿过一个小花园，妓院特有的淫靡之声越来越远，剩下的唯有清风虫鸣，一路过去，满园姹紫嫣红。隐隐花香，时而馥郁，时而清雅。若不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徐来几乎要以为这是什么文人墨客吟诗作对的地方。
“徐公子，小姐等您很久了。”徐来熟门熟路踏进一个院落，就有一个婢女迎了上来。
“嗯，”徐来微微颔首，“小翠，劳烦你了。”说着掏出一锭纹银递了过去。
“徐公子总是这么客气，”小翠收好银子，引着徐来来到门口，轻轻扣了扣门，“小姐，徐公子来了。”
“请徐公子进来，你下去守着吧。”门内传来一个柔美声音，如沉鱼听出，六马仰秣，直让人心驰神往。
“公子请。”小翠推开门，比了个“请”的手势，自己转个身，往院子门口走去。
徐来踏进门，掩上了门。“想容姑娘。”
想容站在窗边，望着枝头悬月，好半晌才转过身，淡淡一笑，虚虚行了个礼，“徐公子，奴家有礼了。”
“果然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啊……”
“徐公子何苦调戏奴家，”想容娇媚一笑，款款而至，在圆桌旁坐下，“坐。”
徐来走过去，在想容对面坐下。
柔荑执起酒壶，肤若凝脂，如若无骨。
“红酥手，黄藤酒，满园春色宫墙柳……”徐来轻轻敲打桌面，看着面前的酒杯被一点点倒满。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想容呢喃着接上，徐来却没有了反应。
徐来眼神有些飘忽，忽得执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好酒！”
“妈妈珍藏了二十年的女儿红让我给抢了来，”想容弯起嘴角，眼神低垂，说不出的魅惑，“徐来今日可要多喝些。”
“不行，”徐来缓缓摇头。
“怎么了？”想容诧异，“酒不好……还是人不好？”
“都好都好，”徐来笑，“酒好人更好……但是徐来不好……”
“徐来怎么了？”想容笑容一震，脸色即刻冷了下来，原本的蛊惑娇媚也迅速消失，隐隐透出一丝精明。
“中了毒。”
“啊？”想容惊呼，“什么毒？”
“笑忘红尘。”
想容的脸色更沉了几分，生生透出一股子惨白。忽然站起身走到柜子前头，翻出一个包袱，回到徐来面前递过去，“这是徐来曾经托我保管之物，今日物归原主，烦请清点。”
徐来接过顺手放在桌边，“想容，来，陪我喝一杯。”
想容依言坐下，默默执起酒杯，放到唇边，却是饮不下去。
“怎么了，想容？”
“徐来……”想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我一听到悬赏出来，就整日的提心吊胆，前些日子接到你的飞鸽传书我才……稍微放下心来，今日好不容易见到你，但你却……”
“世事难料。”徐来道，壶里的酒却是不知不觉下去了一大半。
“别喝了，”想容一把抢过徐来手中的酒壶，嗔怒道：“你真是……半点也不让人安心……”
“徐来半生飘荡，孤苦无依，今日有想容为我牵挂，想来死了也是甘愿。”
“你胡说什么呢！”想容重重推他一把，只是毫无力道，呢喃道：“若不是徐来，想容今日哪会坐在这里……”
徐来微微蹙眉，并不接话，当年的出手相助不是举手之劳，他未曾放在心上。
“徐来有何打算？”
“自然是寻找解药……”
“可是幽冥宫的位置并不好找，还要经过湘西毒教，徐来你……”
“不然怎的？等着毒发么？”徐来抬头看着想容淡淡一笑，“虽然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也总得争取一把吧。”
“徐来……”想容想到什么似的掏出一块玉牌塞进徐来手里，“这是龙家堡的堡主令牌，你拿着，说不定能派上什么用处。”
龙家堡？徐来翻过手掌看着手中事物，凝脂白玉，雕工精细，背面的一个“龙”字更是龙飞凤舞。“可他们的势力范围都在北方一带，我要去的地方他们根本帮不上忙吧？”
“龙家经营的商铺已经到了南方一带，你带着吧，也许就能有用呢！”
“嗯，”徐来点头，“想容……谢谢你了……”
想容摇头，“想容一直没有机会报答徐来的救命之恩，今日一别，也许再无机会……”想容盈盈拜倒，“公子此去，一路平安。”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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