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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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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行将下来,倒是十分顺利,没有再遇上什么“正义之士”,突发状况。徐来更是一路警惕,处处小心,时时防备。一方面是本性如此,客栈茶馆端上的茶水饭食总要先验过了才敢拿给清风食用;而另一方面,是想着自己破天荒的带了个人,而功力却是散了大半,自然越发紧张着要维护那人周全,不敢掉以轻心。
只奈清风感受着那人情绪,连带自己也过敏起来,每每遇上有意无意的注视目光心里就开始发慌,但面上还是要保持镇定,不动声色。
清风也怕自己会成为那人的负累,别是没有帮上忙却拖了人家后腿。
“到了客栈,我给你开个副性温良的方子先用着。”清风坐在马背前头望着不远处的城门开口。徐来的内息一直不稳,自己也不敢贸贸然再给他施针,怕他承受不住反而加深内伤。
“嗯,”徐来牵着缰绳让马儿走得平稳,“你也得给自己开个方子调养着吧?”那晚春药的余毒不知排尽没有。徐来对药理或许有些研究,但是对媚药春药之类事物还真一窍不通。只是既然那药能让人散去功力,想来对于服用的人来说更加伤害,而这几日清风的面色一直有些难看。
“我没事……”清风循着徐来教他的吐纳之法每日早晚各调息一次,好让真气循环周身各大穴位,虽然还不是运用自如,但也能舒尽体内积郁的闷气,“倒是你的伤……”
徐来淡然一笑,看了看日头,拍拍□□马背,“马儿啊马儿,这几日辛苦你风餐露宿了,晚上就给你好料伺候着。”
清风笑,却是知道他这话是说给自己听。
那日出了城,徐来才道清风不会骑马,只能自己挑了匹良驹,两人共骑一匹。而银子还是清风先给垫上的,徐来想着反正到了临安就不再缺银子了,到时候不仅可以连本带利还给清风,自己还能照顾着他。这一路过去,路途遥远,银子自然必不可少。
两人进了城,便下了马牵着步行。繁华如临安府,到底是与自己生活的小镇不同,清风淡然的看着周身来往人流,沿街小贩,富丽门店,掩饰不住眼中新奇。
“清风想必没有出过远门?”徐来看他反应,心中了然。
“嗯,”清风收回视线转头看着徐来淡然一笑,“若不是出了此等变故,在下想必就等着老死小镇了。”
“看来一切自是冥冥注定。”徐来笑,即便自己走过大江南北又能如何,那个人却一直在那里等着,兜转几圈才能寻见。恍惚片刻,徐来忽然有些感激曾经追杀他的幽旻宫门人。若不是他们,自己大概也不会遇上清风。
“就这里吧,”徐来停下脚步,清风抬头望去,“祥福楼”的金子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未几他回答,里面就迎出了小二,接过徐来手里的缰绳,“客观是打尖还是住店啊?我们这里是临安城数一数二的客栈,保准让您二位吃得满意住得放心。” 说着叫来一小厮,把手里的缰绳交给那人,“给我好料伺候着。”
徐来转头看了一眼清风,后者微微一笑,两人迈步进门。
“小二,给我们准备一间上方,饭菜送进房里,准备热水,我们要沐浴。”
“好嘞……”小二吆喝着,“两位爷,这边请。”穿过了大厅小二领着二人往后院走去。
“徐来……”清风唤他,那人转头看他,“什么事?”
“吱呀”一声,“两位爷,这房间还满意吧?”清风还来不急说什么,房间就已经到了。
“不是我吹,即便您二位跑遍整个临安,也不见得能找得出比这更好的房间了。”
“我看不见得吧……”徐来笑,“那西湖畔的客栈想必不会差。”
“爷,那是他们占尽了地利,若是比这房间摆设,那就难说了。您看哪,这纱帐,这垂幔,都是从京城数一数二的织锦坊运来的,织锦坊什么地方?那是专门给宫里头送料子做衣服的地儿……”
“行了,”徐来打断,“我们就住这儿了,赶紧准备热水和饭菜吧。”
“好嘞,”小二走出门口,带上房门,“您二位先歇着,热水和饭菜马上来!”
清风视线扫了一圈,落在那内间的雕花大床上。徐来解下包袱,走到他身边,“你刚才想说什么?”
清风微微一怔,“我们……我怕……”
“银子的事情你不必担心,”徐来一眼看穿他在想什么,“我在这里有个朋友,你也知道我做什么营生,就把银子寄放在这,以备不时之需。”
清风转头深深看他一眼,“你还真是准备周全。”
徐来一笑,刚想说什么,就听得外面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就到了门口,“二位爷,你们的热水饭菜都送来了,是先吃饭还是先沐浴啊?”
徐来打开门,“都端进来吧。”
小二点头,吆喝着几人把木桶抬进房间的隔间,徐来找了块碎银塞给小二,“今天就不用来打搅我们了。”
“好嘞爷,您慢用。”
房门关上,立时安静下来。徐来走过去,抬起清风手掌,“先吃饭还是先沐浴?你这伤口不能进水。”
清风缩回手,视线落到了案几上。
“都是临安名菜,清风没有吃过吧?”徐来拉着他走到桌边坐下,把案几里的菜色端到桌上。“西湖醋鱼,东坡肉,还有酒呢,清风你看。”徐来似乎很高兴,拿过酒壶凑近鼻翼深深吸了口气,“莫不是十八年陈的女儿红吧……”
“你内伤未愈,不宜饮酒。”清风面无表情的说。
徐来看了一眼手里的酒,颇是惋惜的说:“好吧,既然楚大夫如此吩咐,那在也下只好忍痛割爱了。”
清风微一蹙眉,掀了掀唇却不说话,端过饭碗,自顾自吃了起来。
徐来也不再吱声,端过饭碗吃了起来。
清风吃得不多,扒了几口就放下筷子,“我吃饱了,你慢用。”说着站起来解下外袍丢在屏风上头,往隔间走去。徐来赶紧追过去,“你的手不能沾水,我帮你洗。”
清风身形一顿,僵硬的说:“不必了。”
“你怎么了?跟我生什么闷气?”徐来走到他身旁,捏住那人肩膀把他转向自己。
“没有,”清风垂下视线,全身僵硬。
“那好……”捏在那人肩头的手滑向清风腰间腰带,“那就先洗澡吧。”
“我自己来……”清风一把打开清风双手,“你吃饭去吧。”
“怎么了?”徐来不解,伸手挑起那人下巴,紧紧捏住。
“痛!”清风皱眉,徐来赶紧放手,那人别过脸不再看他。
徐来无奈叹息,“那你先洗吧,你洗不得冷水澡。”说着走到木桶旁,伸手试了下水温。
“你为什么只要一间房?”徐来擦过清风向外间走去,忽然听得那人说了这么一句。徐来停下脚步,转头看他,那人却已经脱了外袍只剩下白色里衣。
“你说什么?”徐来转过身,站在清风身后问。
“没……”清风咬了下唇,看着木桶上漂浮的氤氲蒸汽发呆。
徐来上前,从后面抱住他,“只要一间房自然是希望能与清风同塌而眠。”
清风一怔,手指紧紧揪着衣襟。”这一路上他们不是露宿荒山就是借宿农家,身体的疲惫让人无暇去想其他,但今日到了临安忽得精神为之松懈,那些可以忽略的东西此时涌上心头,那一晚,究竟代表了什么?
“那晚……”清风舔了舔唇,“不过是个……”
“是个什么?”徐来凑近清风耳边,嘴唇擦着耳垂而过,那感觉比西湖醋鱼美妙多了。
“是……”清风咬下唇,“是个错误。”
“你这么快就想不负责任了?”徐来闷笑,张口把那人的耳垂含进嘴里,用力咬了一下。
“呀!”清风呼痛,扭着身子想要躲开,却被那人抱得更紧。
“没有那晚,也会有这晚……”徐来呢喃。
“什么?”清风一愣,耳朵听清了,但是感情没有听清。
“这一晚,我们都很清醒。”徐来轻声说,掰过那人肩膀对着自己,清风抬头,那双黑亮的眸子就在眼前,闪烁光华。他愣愣看着,一时忘记了呼吸,徐来淡淡一笑,凑上去吻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