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戬娥］江月年年望相似》辰木离火

33、三十三

　　《三十二》

　　九重宫阙，真君神殿内梅山兄弟正与杨戬议事。
　　“近月共抓获恶鬼三千余只，已经悉数将其押入十八层地狱。”梅山老大语调沉稳。
　　“嗯。”杨戬批着折子，应了一声。
　　“只是二爷交待的那两只恶鬼却未见踪影，还有一事甚为蹊跷。”梅山老大接着说道，“兄弟们捉拿恶鬼时，竟然发现有些恶鬼竟闯入了蓬莱仙岛、昆仑圣境，南海珞珈山等地界。”
　　杨戬听到此处，朱笔一顿，神色凝重，看来先前与嫦娥在昆仑遇到的色鬼绝非个例。
　　“这些恶鬼如何敢去这些地方？”
　　“我们也觉得十分蹊跷，恶鬼污浊邪恶，向来对纯净灵秀之地敬而远之，为何还敢藏身于这些地界？”老四也觉得蹊跷，急得直挠头。
　　“而今这恶鬼捉了多少？”杨戬又问道。
　　“···约莫十万，”老大话语迟疑，天兵出动，各路散仙也来帮忙，可是那三十万恶鬼竟只捉回三分之一。
　　“这些个小喽啰分散各处，想要如数捉来也不易，各位兄弟多劳苦些，以免这些个鬼魅为祸人间。”杨戬并未怪罪，正色道，“传令下去，今后捉住的恶鬼，务必详细记下被捕之地，呈交与我！”
　　“是！”梅山兄弟得令之后便退下了。

　　这日天庭散朝之后，杨戬也不曾与嫦娥说话，嫦娥不免有些空落落的，待她回到广寒宫中，玉兔也不知何处去了，她正无趣地用法术摘着玉桂细小的花朵儿搁到那花篮之中。杨戬隐了身形进了月宫，便见着了嫦娥这百无聊赖的模样。

　　“我看你这摘花的手法，像是比先前在灌江口时进益了许多。”杨戬这一发话，不免又将心不在焉的嫦娥吓了一跳。
　　嫦娥法术不济，那一篮子的花就这么洒了，嫦娥仿佛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也未曾惊叫，倒是那杨戬忙施了法术，将那些玉桂如数拾起。
　　“是小神不好，唐突了仙子，还请见谅。”杨戬将花篮奉上。
　　“小仙的法术，不过雕虫小技，与真君大人还相距甚远呢！”嫦娥接过篮子，转身离开了桂花园。当年杨戬学艺，不过就用了三年而已，而今她修行这么久了，也没什么建树，每每看到杨戬的神通，嫦娥总会失落一番，她此生不敢求得与杨戬比肩，但是如今的她实在与杨戬悬殊过大，也难怪杨戬时时要叮嘱自己当心些，也无怪乎玉鼎出门云游时总不忘给灌江口施以结界。

　　“这是怎么了，师妹莫不是与师父修行太苦，恼了？”杨戬尾随嫦娥而去，浅笑着到。
　　“我哪里有恼了？”嫦娥转过身来，淡淡问道，“不知日理万机的真君大人，驾临广寒宫所谓何事？”
　　“我还当真有一事相求。”杨戬把玩着手中的扇子道，“昔日我治水之时，仙子曾与我画过下界的水系图纸，不知仙子如今可还画得？”

　　“莫不是下界又遭水患了？”嫦娥问道。
　　“仙子可否赏口茶喝，容我慢慢说来。”杨戬笑道，十分自觉进了内室。

　　嫦娥不情愿斟了杯茶水给杨戬，面上也没什么表情，淡淡说道，“说吧，什么事？”
　　若是当年的杨戬见了嫦娥这般淡漠待自己，肯定心如刀绞，黯然神伤，可今日见了她这样子，杨戬却也不难过，反而生出几分高兴来。
　　“这次杨戬求仙子所画的图，不单单是水系图，实是一幅下界的山川图，还需将那名山圣境都注释出来，不知可能画出来？”杨戬说这话时已经没有了先前调笑的神色。
　　“这倒也能画···可能需要些时日，只是你要这图作何？”嫦娥问道。
　　“我要这图自然有自己的用处。”杨戬并未说出缘由。
　　“罢了，我也不多问了，我知道你自然有你的道理。”嫦娥拜拜手道，她心下明白，杨戬不愿说的事，问了也是白问，“只是不知你这图要多少尺幅，何日给你？”
　　“自然是越快越好，至于尺幅，只要看得真便好了。”杨戬起身，深深一揖，“既然如此，多谢仙子了，我这就走了。”
　　嫦娥起身想送，看着那翩然远去的背影，犹自失落杨戬竟走得如此之快，忽而又臊的慌，人家有公务要忙，自然是要走了。可嫦娥也没忘了杨戬交待的事情，忙去取了白绢，就开始画起那俊秀山川来。

　　杨戬出了广寒宫并未回真君神殿，而是径自向那老君的兜率宫去，此时老君与太白早已经在那候着了。
　　“真君突然找我们这两个老头儿，可是出了什么事？”太白金星笑着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些事情小神心中总有些疑虑，老君能掐会算，太白金星又善观星，不知而今天象如何？”杨戬笑道。
　　太白看了看老君，老君点点头道，“自天条出世之后我俩日日观星，这星象也是一派祥和，并无凶兆，只是祥和太过，老道也觉察出这天象有些蹊跷，却又不知症结何在？”
　　“真君前来，自然也是察觉到了些什么，只是如今我们尚未找出端倪何在，倒不如以不变应万变，静观其变。”太白金星接话道。
　　“二位说得有理，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扰了，告辞。”杨戬抱拳告辞。

　　杨戬早已远去，这兜率宫中两个白须道人却未散。
　　“老道算了这么久，却算不出蹊跷何在，只是分明觉得不妙啊！”老君遣走了侍童，自己向那丹炉之中添了些柴火。
　　“我观星这么些时日，不也观不出些什么吗？”老君笑道，“我等活了这么些年岁，难得还不知在劫难逃之定数吗？若是真有劫难，看清了，化解了便是，既然逃不过，也就不逃罢了。”
　　“凡人的劫数尚且难以化解，何况乎天庭？”老君唏嘘道，“若是真有这一日，我等老朽怕是也顶不了事。”
　　“都说昆仑弟子护短，你莫不是心疼那显圣真君吧？”太白笑道，“我这把老骨头倒是没什么用处，可你这老道却还可以多多练些丹药，要知你这丹药用处可大着哩！当初要不是你自己藏了一颗聚魂丹，那杨戬此时怕是身首异处了。”
　　“罢了，罢了，此事已过就不要再提了。”太上老君挥了挥拂尘，“咱俩半斤八两，你这老儿日日观星，难道不知杨戬行事的端倪，为何不早早报与陛下和娘娘？好在我这些仙丹没有白费。”
　　太白金星见老君说得豁达，面上却又满是心疼的神色，忙宽慰道，“仙丹还可以慢慢炼来，这仙丹换了新天条也还是值得。”
　　“只怕这仙丹不能慢慢炼了，你若无事，也常来着兜率宫与我添些柴火。”老君长叹一声，看向那丹炉，柴火烧得极旺，不时传出轻微的木材爆裂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