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戬娥］江月年年望相似》辰木离火

28、二十八

　　二十八

　　待杨戬将嫦娥放出来，他们已经身在灌江口。
　　“杨戬，你！”嫦娥对杨戬这样的强抢很是不满，嫦娥越来越不懂杨戬，有时他待自己小心翼翼，有时他却从不顾虑自己，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
　　“师妹快去更衣吧？我先告辞了。”杨戬还是没事人那样，回了房。
　　嫦娥不知为何杨戬心情甚好，而自己却没由来的憋闷。待她换身衣服，方才推开房门，那杨戬忽而出现在她面前，她险些撞了上去。
　　“我们一同去昆仑看看八公主可好？”杨戬难得的温和，与方才掳走嫦娥的情形天差地别。
　　“嗯。”嫦娥还没缓过神，木讷点头。
　　下一瞬，杨戬就腾云将她带了起来，嫦娥在那云头，想起今日王母寻女未果的落寞神色，想来如果见那八公主，也当尽力劝劝她才是。

　　嫦娥与杨戬进了八公主面壁的衍悔洞，那洞外杂草丛生，乱石嶙峋，王母也当真狠心，竟然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贬谪到这样的不毛之地。
　　可进了那洞，确是别有洞天，洞中有许多花木盆栽，藤蔓参差。垂花藤后悬着水晶珠帘，隐隐可见一檀木架，上面摆着各种玩意儿，并许多书籍。八公主正侍弄着一盆花草，因那花木尚未开放，嫦娥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二郎表哥！”八公主自那花间抬起头来，笑靥如花，弃了那花洒就奔了过来，扑进杨戬怀中。
　　“你好久不曾来过了！上次为何送了帖子，却又不肯见我一见？”八公主撒娇道。
　　“你那母后将我捉上天做了苦工，我如何能下来看你？”杨戬笑着拍拍八公主的背，扶住她双肩道。
　　“嫦娥仙子。”八公主此时才顾得上与嫦娥见礼。
　　“八公主。”嫦娥回礼。
　　“嫦娥仙子是否讶然，我这衍悔洞为何这般模样？”八公主见嫦娥惊讶不解的神色笑道。
　　“这多亏了二郎表哥！”八公主接着说到，又绕至杨戬身侧笑盈盈挽住他的手。
　　“这些花花草草都是二郎表哥帮我寻来的，还有那些玩意儿和书籍，不然我在这洞中还不闷死！还好王母娘娘并未下令禁止有人来看我，不过就算她不许有人来看我，有能怎难得住二郎表哥，对吧？”八公主想是许久不见杨戬，格外高兴，加之天性活波，一直说个不停。
　　“真君心思缜密，这是自然。”嫦娥微笑着答道，却发现自己笑得很是吃力。
　　“可是那盆昙花，我养了许多年也未见开放，又可惜洞中种不了二郎表哥喜欢的红梅。对了，还有这缸子莲花！”八公主又放了杨戬，拉了嫦娥往莲花那边去，“我想养些莲花，可这洞内并无水池，还好二郎表哥给我寻来这么大的青瓷缸，你看这下边还有红鲤鱼！”
　　八公主拨开那莲叶让嫦娥看。只见几条红鲤鱼自在游弋，往来翕忽。
　　“真的有鱼！”嫦娥也很是惊奇。
　　“好了，好了。”杨戬用扇柄轻敲八公主的头，“我们远道而来，你这主人也该好好招待一下，怎的连盏茶都舍不得请我们喝。”
　　“知道了。”八公主冲杨戬做了个鬼脸。
　　“八妹许久不见我。”嫦娥不明白杨戬为何要说这样的半截话，却还是疏离的笑道。
　　“八公主天性如此，很是惹人怜爱。”
　　“仙子如此想最好，请。”杨戬将嫦娥往里让，将她引至内室石凳上坐下。

　　“二郎表哥请用茶，嫦娥仙子请用茶！”八公主一板一眼说到。
　　“多谢公主，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给你带了些东西。”杨戬一手接了茶，一手在石桌上拂袖而过，忽而出现一精美食盒。
　　“我就知二郎表哥待我最好！天庭别的不好，但蟠桃确实美味。”八公主欣喜地一层层打开食盒，见里边有些瓜果点心，便将它们一一摆在桌上。
　　“只是这琼酿为何只有这么点？”八公主看了看那玉壶中的琼酿，不满道。
　　“女孩家莫要贪杯。”杨戬宠溺的笑道，虽然这八公主曾在凡间历经一世沧桑，可在杨戬眼中却依旧是个小妹妹。
　　“知道了。”八公主不服气的说。
　　嫦娥在一旁静静喝着茶，仿佛局外人，或者本来就是局外人。
　　“仙子也来共饮一杯吧！今日你忙于歌舞，也不曾吃过东西。”杨戬相邀，嫦娥也应景喝了杯酒，吃了些点心，不过也只一杯而已，有了上次醉倒的教训，嫦娥也不敢多饮。

　　说了会儿话，八公主带了嫦娥去看她的那些小玩意儿，而杨戬无事，一手执了黑子，一手执了白子，左右对弈。

　　“这些都是二哥平日里见了，集下来给我带了的。”八公主举起一排面人对嫦娥道，“你看这猪八戒，捏的比真的猪八戒漂亮多了。可惜这里边没有二郎表哥，我曾与他要过，他不肯给我，嫦娥仙子，下次你带与我可好？”
　　“好啊！”嫦娥看着那各色面人，不经心答道。

　　“还好二郎表哥给我带了这些东西，不然我竟不知这些年该如何过来。”八公主看着这九连环，七巧板，鲁班锁等各式玩意儿，忽而神色戚戚，“我常常盼着他来，若是好久不见他，我就会担心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他虽公务繁忙，但原本一年他可以来看我三四次，可后来渐渐变成一年一次，忽而三四年，我未曾见到他，可那一天，天庭有了新天条，来了赦令，而后二郎表哥也常来看我，后来我才知原来他也在昆仑修养。”

　　“我想二郎表哥定然因这新天条吃了很多苦头，我的父王母后，我是最清楚的。可我问他，他却不肯说，”八公主看着嫦娥，目光恳切，“嫦娥姐姐，你能与我说说吗？”
　　嫦娥听了这番话也神色寥落，虽然过了这么些时日，但那些事却历历在目，自己曾与杨戬说过的那些话愈发清晰。杨戬自然是吃了苦头，这些苦头中亦有自己的份。
　　“过些时日，我带了东海四公主来看你，这些事她恐怕比我知道得多些。”嫦娥透过珠帘。看了看杨戬的背影。
　　“这是为何？”八公主不解，她原以为杨戬会将一切告知嫦娥，为何却是四公主。
　　“到时你就知道了。”嫦娥拉住八公主的手，安抚道。

　　“这里面好像也没有嫦娥姐姐！下次你也与我带个嫦娥可好？”八妹换了神色，又在那面人中找了找，果真没有。
　　“这个···”嫦娥有些为难了。
　　“嫦娥姐姐，你快来看我的首饰！”八公主打开自己的妆匣，金银翠玉，琳琅满目各式珠钗，“这些首饰我也用不了，姐姐可有喜欢的，挑些去吧？”
　　八公主拿了只玉簪往嫦娥头上比比。
　　“多谢公主好意，可嫦娥素来不喜珠饰。”嫦娥连忙推辞道。
　　八公主拉了嫦娥看这看那，折腾了好些时候，那嫦娥一面觉着这些东西新奇有趣，一面心中不免有些不是滋味，那杨戬待八公主竟是如此用心。杨戬与嫦娥在这衍悔洞呆至天暮，方才告辞。
　　“二郎表哥，你可要常来看我！嫦娥姐姐，莫要忘了我托你的事！”八公主依依不舍道。
　　“你若想我了，去那天庭寻我便是了。”杨戬道，语气有些无奈。
　　“不与你说了，慢走不送！”那八公主听了杨戬这般说，犹自转回洞中去了。
　　那嫦娥听得一声轻叹，方知杨戬不是没劝过八公主，方才想起自己原想与八公主说说返天一事，不知怎的竟然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