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戬娥］江月年年望相似》辰木离火

27、二十八

　　《二十七》

　　嫦娥回了天庭，也不比杨戬清闲，奔走于筹备蟠桃会，待诸多事宜安排妥当，她也无心下界了，只在那广寒宫略歇歇，只待开宴。

　　蟠桃会诸事停当，众仙把酒而欢，天庭已经许久没有如此热闹，那三圣母辞了这蟠桃会未至，但沉香小玉却是来了，他二人头一遭参加如此欢宴，自然觉得新奇。只是二人好歹也历练了许多，行事也稳重了些。
　　“四公主。”东海四公主已至，嫦娥引了她落座，眼见旁边那寸心的位置无人，四公主看着嫦娥轻轻摇了摇头，嫦娥知寸心不会来了。
　　如此也好，三人相见，不过徒生尴尬，杨戬那性子，指不定会让寸心神伤，相见又何如不见，安顿了四公主嫦娥还有它事，也就走了。
　　王母端坐上首，也在众仙家中寻着八妹，只可惜寻而无果，不免有些失落，可今日乃蟠桃会，她也不能表露过多，复又举起杯来邀玉帝共饮。
　　杨戬，孙悟空的位置在玉帝王母下手，杨戬与玉鼎共用一席，之后是沉香小玉夫妻二人，悟空旁边就是那净坛使者猪八戒，老君、太白、四大天王、八仙、李天王、寿星、月老、八太子等仙家也各自入席。
　　嫦娥向来为蟠桃会歌舞，只叹这多少年来，此处并无她的一席之地。玉兔和那哮天犬坐在尾席，眼中有些落寞，哮天犬正吃得欢，哪知玉兔心事。
　　在嫦娥怀中呆了这么些年，这嫦娥过得如何，玉兔是看在眼里，而今嫦娥与老君、太白等都能说上些话，可当年，她吞丹成仙，初到天庭之日又可曾好过，那时玉兔并不知，因为它还未曾与嫦娥相伴，也只待在那兔园之中玩耍，不知哪一日会成他人之餐。
　　那一日，她偷偷跑了出来，藏至瑶池雕栏之下，想偷偷看看她向往已久的瑶池胜景，只可惜一双纤纤素手将它抱起，那人正是嫦娥。怎奈看园之人亦寻来了。
　　那日嫦娥第一次献舞，舞姿翩跹，深得帝心，玉帝见嫦娥喜爱这兔子，便金口玉言将这兔子赏了她，可此时反而惹得王母不忿，自此，玉帝从未指名要嫦娥献舞，倒是王母也不好与玉帝闹僵，反而不时指了嫦娥献舞，还与她上朝的资格。
　　只是不久之后那天蓬因嫦娥被贬，还投了猪身；吴刚也因嫦娥受罚，一时间风言四起，玉兔偷偷溜出广寒宫玩耍时，听得那御花园中有仙女骂嫦娥是盗丹弃夫，不仁不义的狐媚子，比那苏妲己还不如。玉兔那时不知事，但也知那仙女说得不是好话，它也不敢与嫦娥说，只是
　　故作好奇，问嫦娥苏妲己是何人。
　　玉兔记得那一日，嫦娥抱着她，倚着广寒宫冰冷的雕栏，给她讲苏妲己的故事，语气平淡却是说不出的萧索。
　　至此之后，玉兔无论在外无论听了什么，纵使好奇，也从不问，只是一味撒娇顽皮。
　　天庭的日子，嫦娥如履薄冰，却也一年年过了下来。只是这蟠桃宴终究还是没有她的席位。

　　玉兔深思飘忽之间，一场歌舞已毕，又有一波仙女款款飞来，羽衣飘飞，仙带飘摇。可常常在那广寒之中见惯嫦娥独舞翩跹的玉兔怎会将此看在眼中。

　　忽而那嫦娥自远处而来，落至那舞池正中高台之上，与众仙女一同起舞。杨戬也无心歌舞，只待嫦娥来了，才抬头一看，他本未将他人看在眼中，如今见了嫦娥，更觉得这一众仙女无了颜色。杨戬细看嫦娥舞步，却与那夜在灌江口所看大大不同。
　　猪八戒曾因嫦娥之故被贬，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取得真经，可如今见了嫦娥，还是离不开眼，八戒见嫦娥舞步翩跹，痴迷得合不拢嘴，手里拿着桃，口水都流到了桃上。
　　“呆子！”一旁孙悟空狠狠扯了扯八戒的耳朵。
　　“猴哥，你干什么！”八戒擦了擦口水，眼睛仍盯着嫦娥不放。
　　“再看下去当心有人剜了你这一对招子！”孙悟空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向对面努努嘴。
　　八戒看过去，只见那杨戬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又别过眼去，当真是想剜了八戒的眼睛。
　　“哼，我妹妹又不是他的，我们兄妹许久不见，做哥哥的好好看看妹妹，有什么不对！”猪八戒不服气，悻悻说道，却再也不敢再像之前那般盯着嫦娥不放。

　　此时杨戬身边正有一仙女想为他斟酒，怎的不慎踩了裙子，就向杨戬这边扑倒过来。

　　那仙女并未如所料那般摔倒，早有一条白绫飞来卷住了她的纤腰将她稳住，而面前的杨戬则接住了那托盘之中滑落的玉壶，复又放回那仙女的托盘之中。
　　“多谢真君，小仙鲁莽了。”那仙子低眉顺目，盈盈行礼。
　　“你的确鲁莽，不过你应当多谢嫦娥仙子，方才是她将你拉住，以后可要小心些，昔日那卷帘大将不慎摔了琉璃盏可是被贬下了凡间。”杨戬喝着琼酿，犹自看着舞池中的嫦娥。
　　“是，小仙告退。”杨戬这话说得平淡，却听得那仙女毛骨悚然。

　　“这仙子被玉鼎教的真好，法术颇有些进益！”王母冷眼看着嫦娥方才歌舞之时还能腾出手来拉那仙子一把，冷冷说到。
　　“那是当然，名师出高徒，这是自然，我见嫦娥仙子的舞步越发轻盈了。”玉帝赞到。
　　“她与杨戬当着这么多仙家眉来眼去，当真败坏天庭风气！”王母听得玉帝也赞嫦娥更是不悦。
　　“我的娘娘，你那只眼睛看到他们眉来眼去了？如今新天条出世，这天庭风气也该改改了，只要不误了正事，又有何妨？”玉帝忙哄这自己这生气的妻子。
　　“来人，给嫦娥仙子赐坐！”玉帝自家媳妇还没哄好，见那嫦娥一舞已毕，忙说到。
　　“多谢陛下！”嫦娥忙跪下谢恩，这蟠桃会终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了。
　　“至于这位子嘛——就在司法天神旁边吧！你们师门正好相聚。”玉帝指指杨戬。
　　“陛下！”王母气不过，自桌下踩了玉帝一脚。

　　沉香与小玉听得玉帝如此说，本也不想坐在如此显眼的位置，沉香忙拉了小玉给嫦娥让位，还不给玉鼎使眼色。嫦娥在那位置上坐下，很是拘束。
　　“我们师门相聚，共饮此杯如何？”那坐在中间的玉鼎忙斟了两杯酒，一手一盏递与二人。
　　只是这杨戬和嫦娥还未接过杯盏，那玉鼎就将两盏酒都打翻了，一手一盏，杨戬与嫦娥皆被泼了一身。
　　“哎呦——师父想是喝多啦！徒儿莫怪，赶紧去换身衣服！”玉鼎悔不迭叹道，可却听不到他的悔意。
　　杨戬嫦娥双双离席，向玉帝请辞。
　　玉帝也不甚苛责，放了他们离开。
　　“真是有其徒必有其师！如此还不叫眉来眼去？”王母见那玉鼎一脸得逞的得意样，很是窝火。
　　“喝酒，喝酒，众卿家，咱们干了此杯。”玉鼎见众仙被方才之事岔了神，忙邀到。
　　“干杯、干杯！”沉香哪吒等人连忙附和。
　　“哎呀，姐姐走了！”玉兔刚想爬起来去追嫦娥。
　　“等···一下，仙子走了就走了呗···呃···我主人还不是走了！”哮天犬已经有些醉意，拉住玉兔，“我陪你便是了···呜···主人又丢下哮天犬了！”
　　“陛下！”那王母见玉帝故意岔开，又狠狠掐了玉帝一下，力道比方才踩的那一脚重多了。
　　“哎呦！”玉帝疼得直咧嘴，顺势将那满满一盏酒覆于王母身上。
　　“众卿家自便，朕与娘娘去更换身衣服。”那玉帝拉了王母就往瑶池外走。
　　“恭送陛下娘娘···”

　　“陛下——”玉帝遣了仙奴，自己拉着王母往御花园去，王母被玉帝牵了手，几次三番挣不脱。
　　“如此看来，我等也是败坏天庭风气了。”玉帝停了下来，执起王母的手笑道。
　　“陛下真是越老越不正经。”王母嗔怪道，早已没有了怒色。
　　“朕何曾老了，不过几千岁而已？”玉帝义正词严捋着须，又回头对王母笑道，“吾已在御花园备下小宴，还望娘娘赏光。”
　　“可是瑶池那边？”
　　“无妨，随他们去——”
　　玉帝执起王母的手往御花园而去。
　　《二十九》
　　瑶池外的回廊上，嫦娥杨戬一前一后的走着。仙家们齐聚瑶池，廊腰缦回，很是清静。
　　“方才真是多谢仙子。”杨戬道。
　　“那仙子也是太不小心了。”
　　“确实。”杨戬摊开墨扇，不置可否。天庭宴饮，杨戬向来喜欢自斟自饮，从不假手他人，这仙子独独给杨戬斟酒，恰恰在杨戬桌前踩了裙子，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可那仙子万万想不到，当着众仙的面，嫦娥仙子进竟然有此一招。

　　“仙子要往哪里去？”杨戬见嫦娥与自己走的并不是同一方向。
　　“自然是回广寒宫。”嫦娥看着杨戬不解。
　　“去那作何？”杨戬莞尔，忽然往前一步毫不客气地踩住嫦娥曳地的裙摆，嫦娥哪料到如此，忽然一个趔佶。
　　“仙子当心。”杨戬笑得狡黠，顺势将嫦娥掳走了。
　　当值的功曹只见一道金光自南天门而去，却不见那大殿的蟠龙柱后闪过一道俏生生的红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