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戬娥］江月年年望相似》辰木离火

15、十五

　　十五

　　天庭，瑶池，一天奴在王母耳畔窃窃私语。
　　“哼，他动作还真快！”王母拍了下身旁的小几。
　　“杨戬吗？”玉帝悠然喝下一盏琼浆。
　　“除了他还有谁？”王母握杯的手紧了紧。
　　“我说娘娘，他方才不是已经答应明日回朝复职了吗？就随他去吧！”玉帝一手把盏，一手捻着髭须，“再说这二郎神对三界兢兢业业，如今也该给他些空闲处理些自己的私事。”
　　“兢兢业业？！”王母这番话说得咬牙，“怕是兢兢业业算计于陛下和我吧？”
　　“娘娘——今日琼浆甚好，快尝尝！”玉帝忙岔开话题，他们多年夫妻，玉帝深知王母生性好强，如今在杨戬处栽了跟头，心中必然不甘，可也只能逞些口舌之快，他为夫的也只能尽心开解了。

　　昆仑山，金霞洞，新收了徒儿的玉鼎喜不自胜，可又为一件事犯了难——这新徒儿在凡间住哪儿？
　　平日他与杨戬师徒都在这金霞洞倒是无妨，可这嫦娥为女子，再说金霞洞外荒芜萧索，实在不是宜居之地，玉鼎怎么舍得委屈自己的新徒儿。他眯起小眼，看向杨戬，心下盘算开来。
　　“徒儿啊！”玉鼎摇着蒲扇近前来，刚刚被他冷落的杨戬正在蒲团上打坐，“这如今整理天条一事已经功成，为师已经不知多少年未出昆仑了，这金霞洞也住厌了······”
　　“师父有事不妨说来···”杨戬依旧闭目，眉头微皱，做了他这么多年的徒弟，玉鼎的小算盘他心知肚明。
　　“不如我们师徒到灌江口小住？”玉鼎笑着摸摸自己那一撮胡须。
　　“师父指的是我们师徒，还是——？”杨戬偏偏佯装不懂。
　　“和师父说话莫要如此阴阳怪气！”玉鼎的蒲扇拍了下去，“徒儿如此善解人意，别说为师的意思你不知？”玉鼎实在拿这个徒儿无法，还好自己又新收了一个。
　　“是，徒儿谨遵师命。”杨戬收势，站起身来，“师父请！”
　　“徒儿你快过来，师父带你去个好去处！”玉鼎笑眯眯的招呼着那边还在品茶的嫦娥。
　　“是，师父。”嫦娥放了茶盏，跟着玉鼎出了金霞洞。

　　一行人驾云而起，杨戬在前，玉鼎和嫦娥随其后。
　　“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嫦娥问道。
　　“你呢是女儿身，住我那破山洞不方便。”玉鼎自喝嫦娥那盏拜师茶，脸上的笑容就未散过，“师父怎能委屈了你，自然是要为你寻个好去处了！”
　　“多谢师父！”嫦娥心下感激，微福身行礼。
　　“莫要多礼，这是为师应当的。”玉鼎虽如此说，心下很是受用。
　　自他收了杨戬为徒，那杨戬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神色冷峻，玉鼎虽知这般皆有因，但见了也心疼，心中难免不适，而今的新徒儿恭顺温和，玉鼎心下也舒服些。
　　杨戬在前，听得这师父声音中难掩的快活和喜悦，可见玉鼎收了嫦娥为徒的欣喜，却也隐隐有些不详之感，总觉得自己怕是要失宠了。玉鼎常笑太乙护短，可今后就指不定谁笑谁了。

　　“师父，这不是？”嫦娥还在云头之上，就远远看见了杨府。
　　“这就是以后我们师徒凡间的安身之所，”玉鼎对嫦娥点点头，“这么大的宅子，莫要荒废了。”
　　一行人落在了院内。
　　“师父还住原先住的那个房间可好？”杨戬是这的主人，但也象征性征求一下玉鼎的意见。
　　“好。”玉鼎笑着，环顾了一下这宅子，与千年之前无甚差别。
　　“嫦娥仙子，”说道此杨戬顿了顿，看着她沉默了片刻，“就住原先我三妹的房间吧！”
　　“多谢真君。”嫦娥颔首道谢。
　　“哎呀！都是同门师兄妹，要这些虚礼作何，直呼其名便可！一口一个‘仙子，真君’，莫要生疏了！”玉鼎见一双徒儿如此有礼有节反是坐不住了。
　　“哎呀，不妥，不妥！”玉鼎刚要进那主室之内，忽而回过身来看向杨戬嫦娥，拍了拍脑门。
　　“怎么了，师父？”嫦娥不解。
　　“是这样的···徒儿你看啊，若是将方才你说的‘多谢真君’改为‘多谢杨戬’这听来好生奇怪，不妥，不妥！”玉鼎皱眉正色道。
　　嫦娥哪知玉鼎原来是为此事烦恼，不由失笑。
　　“好徒儿，”玉鼎斜着眼看了一下杨戬，又看看嫦娥，面有愧色，“怕是要委屈你称他一声师兄了。”
　　嫦娥咬咬樱唇，“徒儿谨遵师命。”
　　“好徒儿，”玉鼎赞许地点点头，复又对杨戬道，“你这做师兄的还不引师妹去看看？”
　　“师妹请——”杨戬这‘师妹’叫的十分顺口。
　　“多谢···师···师兄。”嫦娥这师兄叫的好生别扭！

　　“师兄，师妹，哈哈！”玉鼎看着这二人的背影，口中念念有词，悠哉摇着扇子，进了正厅。

　　“这是以前我三妹住过的屋子，师妹今后就住这儿吧！”杨戬推开房门。
　　嫦娥进了房间，绕过屏风，只见东阁门，西阁床，床悬轻纱帐，当户云镜可梳妆。屋内纤尘不染，并不像多年未有人住的模样。被褥纱帘，颜色都很素净，但又不似广寒宫那般死寂。嫦娥打开妆奁匣，内有一柄玉梳，并一些古朴雅致的首饰，可却没有胭脂水粉，嫦娥轻笑，反正脂粉于她也无用。嫦娥开了那衣橱，只见里面好些衣物，皆是些浅淡素雅的颜色。想来是有人特意为他备下的。
　　看过房间，嫦娥出了屋，轻轻阖上门。
　　“不知师妹可满意？”杨戬站在走廊一头，背对嫦娥，负手而立。
　　“多谢。”嫦娥走到杨戬身旁，盈盈道谢，心中腹诽，这杨戬一口一个师妹，听得嫦娥浑身不自在。

　　“主人！！”大门被撞开了，听这声音就知是哮天犬来了。
　　嫦娥好生奇怪，方才她刚到昆仑时，哮天犬明明也在金霞洞内，可后来却不知哪里去了。
　　杨戬提气，越过那水池落至哮天犬旁，嫦娥可没这么急。悠然的绕过走廊，也顺带熟悉一下这宅子的布置。

　　“主人，你交代的事我办好了！”哮天犬身上挂着大包小包，气喘吁吁。
　　“我说你这狗儿为何不见了。”玉鼎也摇着蒲扇走了出来。
　　“不许叫我狗···狗儿！”哮天犬听到这个字心头总是不服。
　　“哮天犬，快将这些东西送进去，既然累了，就歇会。”杨戬忙制作，看着满头大汗的哮天犬道。
　　“是！主人！”没有什么比主人的关怀和肯定更让哮天犬更高兴的了，听杨戬如此说，他又来了干劲。

　　“看了我这徒儿，不仅善解人意，还思虑周全啊！”玉鼎满意的笑着，又看看嫦娥，“以后为师等的一日三餐，怕是要劳烦徒儿了。”
　　“是，师父。”玉鼎这话，说中了嫦娥方才的心事，她颔首，面颊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