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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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室里十几台主机的屏幕反光一片白，敲击声和呼吸声混在一起。Ctrl靠在转椅上，看着战术录像里队员跑位的细节，手里握着一支自动铅笔，指尖习惯性地敲了两下桌面——这是他思考的节奏。
手机震动起来，Ctrl连忙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乔泽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
他立刻出门接起，乔泽在电话那端声音压得低：“我收到你信息了。今天去探望家属情况不好，还有视频爆出来，但她现在已经回酒店了。”
“具体什么情况？她都不回我消息。”
乔泽支支吾吾片刻，说：“家属动了手。”
Ctrl听见“动手”二字时胸口一沉：“我马上去杭州。”
“唐心不想你知道，怕你来回奔波。我不想你太担心这才和你说。”
“我这就去杭州。”
Ctrl没有再多说，重新打开训练室的门。
“训练你们照常。”
将糖糖哄睡，再交代了Strom。Ctrl驾车就往杭州赶。
进休息区时，Ctrl搜了杭州火灾相关视频，看到那条今天被上传到社交平台的短视频——十五秒不到，画面抖得厉害，声音里有人在骂，有人在喊“赔偿”，镜头最后定格在唐心被推搡的画面。他能清楚能看见她被推倒，又挣扎着想要站起……
对比之下，乔泽对他说的可谓轻描淡写。
夜间的高速路宛如发亮的带子。Ctrl一路开着，脑子里不断重复着她被推搡的画面，他感觉胸口都在沸腾……
到酒店的时候已过午夜，刷卡进房，房间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唐心坐在窗边，外衣领口被扯开一角，头发也乱，整个人透着显而易见的狼狈与颓丧。
他走过去，她没扭头，淡淡地说：“都和你说了没事，不用时不时就来查岗。”
“是我。”Ctrl走到她跟前，轻声地说，她惊讶的扭过头来，Ctrl分明看到她的右脸犯着不正常的红。
“他们打你了？”Ctrl攥起了拳头。
唐心赶紧捂住自己的半边脸，嘟囔：“你怎么来了。乔泽真是……”
Ctrl声音干干的：“冰敷了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眼底有水光，但她努力把它藏在笑里，像是把自己修好再交给对方：“下午我去了老王家属那儿。人很多，情绪很激动。我被推倒了，他们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想着先把赔偿和后续交代清楚，先安置好人，结果有人在走廊开始录视频。后来上传了，标题就变了样，评论里都是骂人的。我不想你来回折腾……”
她把声音压得很轻，Ctrl看着她的指节，那里有细小的青色瘀印。
他曾经怪她无情地将他屏蔽在她的痛苦之外，而如今，他又开始痛恨自己如此无力。
他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能将她揽入怀中：“对不起，当时我不在。”
唐心回抱住他：“我觉得，或许这是我应该承受的，对于老王的死，我是不是也与责任？”
“案件的调查原因还没出来，你不要提前下定论。”
“时宸，我让别人也失去了爸爸。”
她想起当年回家奔丧的场景，家里人来来往往的惊慌和无助。那件事像鬼魅一直缠绕在她身后，任何关于失去、关于无力的场景都会把它拉扯出来。她不想被人重新撕裂，所以她拼命把自己绷硬。但在她对上老王亲属眼神的刹那，那鬼魅再度追上了她。
如今身份颠倒，她竟无意间也成了罪人。
Ctrl仿佛察觉到她的虚浮，将她抱得更紧。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糖。
“这是糖糖今天给我的。她说难过的时候，就吃一粒，还难过，就再吃一粒。”
唐心将目光聚焦到他的掌心，那糖纸在微弱的灯光下却格外耀眼。
“不要先把责任揽在身上。先调查清楚，先做我们能做的。就算是最坏的结果，我们一起扛。记得吗？我们说过的，这次我们一起。”他的话少而结实。
唐心接过糖，手微微颤抖，拆开糖纸放进嘴里。
一小颗甜，慢慢在舌上化开。
次日，唐心睡醒起来，看着躺在身边熟睡的Ctrl，心中感慨万千。
她想，为了他，她也该好好将自己拼凑起来。
她蹑手蹑脚地简单收拾了下，独自离开房间去找乔泽对齐进展。
“我们已经要求平台删除明显的暴力画面并保留证据链。但你是工厂法人的事情已经传开了，舆论有点难控制。话说，你要不要去做一下伤情记录，留下书面材料作为后续法律程序的证据？”乔泽看着她问。
“不是大伤，没有必要。”唐心此刻的思路已经清晰很多，“警方应该已经收到了我们当日所有进出记录、值班表。监控硬盘备份的备份有吗？”
“这些都做了，火灾原因只能等官方调查。我比较担心的是舆论进一步发酵，毕竟你的热度不低，和火灾扯上关系，处理不好舆论失控，会更灾难。”
“我们可以先以公司名义出初步口径，首先是抚慰家属，其次强调警方在调查、公司立刻承担善后并配合核实。我出面他们反应太大的话，只能麻烦你代我去。”
“我也觉得现在我去更合适。”乔泽同意，“我先尽量稳住家属让他们尽量不要发表更多负面言论了。调查进展我也会跟进，如果是最坏的结果……”
“我会承担应该有的全部责任。”唐心看向他，憔悴的面容却是坚定的眼神。
乔泽意识到，他熟悉的唐心，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