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戈待旦》木迦

14、再不会放过你

　　游戏继续。
　　张原刚拿到牌就往桌子上一甩，兴奋地像是中了头奖：“哈哈，轮到我来虐你们了！”
　　谁是谁你都不知道，怎么虐？
　　莫戈刚刚腹诽完，就遭了报应。
　　“3号，7号，交杯酒！”
　　众人嘘了一声表示无聊，待翻出牌面对应人头时又变得兴奋起来：“交杯！交杯！交杯！”
　　交个杯而已，莫戈表示无压力。她侧过身，端起杯子手臂举在半空。
　　但是，很显然，她还是太天真。
　　张原诶诶诶几声将他们拦住：“现在谁家还这样交杯啊？”
　　“就是就是。”一堆附和声。
　　二重唱还上瘾了是不是？
　　莫戈正嘀咕，手臂已经叫人带着绕过他颈后，她惊得一抬头，眼睛正对着他轻抿的唇线。那双嘴唇一开一合，莫戈听见他声音带笑：“手真短。”
　　靠！
　　“今晚别又发酒疯。”
　　我靠！
　　莫戈来不及反驳，他已经侧过头，下巴轻搭在她的肩头。莫戈又闻到他身上熟悉好闻的味道。他徐徐将酒喝尽，一呼一吸尽数喷洒在她耳侧：“该你了。”
　　莫戈轻轻笑开，侧头靠近他耳边，声音懒散随意：“生日快乐啊，寿星。”他的肩膀宽厚，她不得不又更近地嵌入他怀里，抬起下巴迎向杯口。
　　梁舟立在一旁，看见自家哥哥不知为何，淡弯了嘴角。
　　配一脸！
　　陈柯听见妻子在耳侧轻轻开口：“倒不像你说的那样。”那两个人清清淡淡靠在一起，无半点旖旎暧昧，但就是，和谐。
　　莫名其妙的和谐。
　　陈柯扬着嘴角笑开：“我是看糊涂了。”
　　“5号，6号，俯卧撑50下。”
　　莫戈看了看手中的牌，皱眉去看身旁的人。他手里捏着牌面，也正徐徐看过来。
　　这要是再看不出来，就真的是蠢了。
　　结婚时没让这些人闹，这是伺机报复了。
　　梁骁推开椅子站起来，将椅背上挂着的外套铺到地上，垂头解开袖扣，不疾不徐将袖子往上挽：“5号，过来躺下。”
　　什么鬼？
　　口哨声起哄声在莫戈耳边炸开。
　　饶是镇定如她，这时候也被梁骁这幅“放荡不羁”的样子惊得红了脸。她捏着嗓子轻咳了两声：“那个，俯卧撑，我也可以。”
　　人群静了一秒，随即是更大的哄闹声。张原拍着桌子：“嫂子霸气啊！”
　　莫戈还未觉得哪里不对，那边梁骁眯了眯眼，下巴轻点：“行吧。”说完就地一躺。莫戈彻底傻眼。
　　所以俯卧撑的玩法也不一样了是吗？
　　梁舟友情提示：“撑在他上面做。”
　　你们的节操被狗吃了吗？！
　　躺着的人已经不耐烦，弯着手臂垫在脑后：“5号，别磨蹭。”
　　5号你妹啊！
　　莫戈心里骂翻天，到底做不来愿赌不服输的事来。好在穿的裤子，无甚不方便。硬着头皮走过去，评估了半天还是无处下手。
　　手若撑在他身体两侧，两臂距离太远，她五个都完成不了。
　　手撑在他脑侧，他的脸不就正对着她的……
　　更不可能撑在他胯侧吧！
　　莫戈正苦恼着，梁骁已经半坐起身，抬手握着她手腕一扯。莫戈猝不及防往前一扑，又被他半拉半抱地躺在他方才的位置上。
　　“这种体力活，还是我来吧。”
　　话音刚落，他已经支在她上方稳稳压下来。莫戈下意识抬手挡在胸前，却见他眼底晕开戏谑笑意，他压向她耳侧：“挡什么？平的。”
　　莫戈脸色顿时烧红，眼睛瞪出一抹水光。头顶一声闷笑。她颇不自在，却动弹不得，只能微微侧过脸。他的手臂撑在她耳侧，青色血管暴起。
　　50下。
　　他渐渐炽热的呼吸每每压下来就喷在她侧脸颈后，激起她一身鸡皮疙瘩。莫戈觉得自己毛孔都张开炸起。
　　好不容易进入倒数。莫戈刚松了一口气，上方的人却抽了一下陡然密密实实压下来。莫戈骇了一跳，还未反应，梁骁已经迅速翻身坐起，眼睛扫了一圈，似笑非笑：“谁干的？”
　　一群人举手表示无辜。
　　梁骁目光在某个移了位置假作喝酒的人身上定住，勾起嘴角站起来，手臂向犹在发愣的人缓缓递出：“要不要报仇？”
　　眼前的男人背光站着看不清面目，一手滑入口袋，一手朝她做出邀请的姿势，莫戈仰头看着，心里有一瞬的庆幸。
　　这庆幸来得全无缘由，是要到后来她才慢慢领会到，她庆幸的大抵是，他是她的丈夫。
　　不是别人，独独是他。
　　恰恰，是他。
　　而彼时，她只是将那一刻的莫名悸动当作荷尔蒙作祟。她无比冷静地将他倾身下来不经意印在她脸颊的那抹温热忘在脑后，将手搭在他掌心，借他的力站起来：“当然要。”
　　两人回到座位。张原收了牌刚要重新发，被梁骁拦住：“张原，这个牌不如我来发？”
　　张原讪笑着要挡，梁骁长臂一伸已经夺了过去。他将牌攥在手里洗了两遍，张原看着他望过来的眼神就暗叹要遭。都是从小玩到大的，那点小把戏谁不知道谁。
　　果不其然，悲剧开始。
　　“A，和J拍一张吻照，发给刑阿姨。”
　　妈的。他在自家老妈那里早就快被认为是弯的，发过去还得了。张原把牌往桌面上一甩，提起酒瓶子灌了半瓶。
　　“2，打给暗恋对象，告白！”
　　张原脸有点绿，给你挠个痒亲了媳妇不感谢我还整我，梁骁你这典型恩将仇报！
　　莫戈看着张原纠结的脸，这样性子的人居然玩暗恋。她忍俊不禁，往左边侧了侧：“换一个吧。”
　　梁骁把玩着酒杯：“不用，不愿意喝酒就是了。”
　　“他差人推一把，这种时候容易冲动。可这毕竟是个游戏，这样的开端，成或不成，都是瑕疵。”
　　他是个男人，不能连失败的勇气都没有，后路都找好。
　　他在看她。莫戈淡淡回视。
　　“侥幸成功也好过徒劳错过。”梁骁说完转回头，食指却敲了敲杯沿：“王后发话了，2号，来，给国王唱首生日快乐歌。”
　　什么王后？什么鬼！
　　莫戈耳热。那边张原如释重负，干脆将蛋糕捧出来，随手燃了两只蜡烛插在上头，怪声怪调：“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莫戈看着他转来转去的眼珠子就觉得不消停，果然下一秒，他就扬手挖了蛋糕砸过来。
　　我靠，有没有一点新花样？
　　莫戈骂了声，迅速往远离寿星的方向躲，蛋糕擦着她的肩膀落到身后地上。她正得意，下一秒就被糊了一脸，耳边听到梁舟的惊呼：“啊，我不是故意的！”
　　蛋糕大战就这么一发不可收拾。
　　莫戈抹了一把脸，睁眼看到寿星左躲右闪硬是毫发无伤活像个武林高手，手鬼使神差就伸过去了。
　　梁骁磨了磨牙：“活腻了？”
　　莫戈顶着满脸奶油，举着手笑：“我是在祝你生日快乐。”
　　“我，谢谢你。”
　　莫戈又被兜头糊了一脸，妈蛋，报复心要不要这么强。
　　“好了好了，蛋糕吃完了，现在是拆礼物环节！”梁舟拎着一双筷子站在椅子上指点江山。
　　莫戈脑子咯噔一下，座位边上的纸袋已经被张原那厮眼明手快地递上去。
　　“拆礼物这种事，就不劳你们了。”梁骁一边掸着衣服上蛋糕，一边走过去。
　　“对对对，嫂子的礼物，您亲自拆亲自拆。”
　　莫戈完全来不及问顾画买的什么东西，心里莫名七上八下。
　　梁骁长腿靠在桌边，从纸袋里拿出宝蓝色简约的盒子。眼角余光，那只小兔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似乎生怕里面蹦出什么怪物。
　　一群人坐等着，却见梁骁徐徐将盒子放回纸袋，抬眼一扫，笑骂：“我的礼物，凭什么给你们看？”
　　嘘声一片。
　　“喂了一袋狗粮。”
　　梁骁眉眼犹自带笑，莫戈心里却陡然一沉。
　　一场生日宴热热闹闹至凌晨才结束。
　　莫戈立在梁骁身侧送客，做足女主人的样子。木清下楼来：“这么晚又喝了酒，今晚就住这吧。”
　　莫戈听见梁骁淡淡说了声：“好。”
　　梁骁的房间很干净，灰白色调，清淡里透着点高贵。梁骁似乎累极，倒了杯水坐进正对窗的沙发里，望着窗外的院子，神色寂寂，已然从方才的热闹狂欢里抽身。
　　莫戈转身下了楼。
　　梁骁洗簌完还是不见莫戈人影，便下楼去寻。厨房里亮着灯，隔着透明的玻璃门，他看见她低着头，手里筷子在锅里翻搅。
　　他走过去打开门：“饿了？”
　　莫戈点点头：“你也来点？”
　　梁骁未答，人却走到厅里搬了张凳子在桌案边坐下。莫戈将面捞出来，爆了葱油浇在上面，又将煎好的蛋卧上去，看起来似模似样。
　　她端过去放在他面前。
　　梁骁扬了扬眉。晚上光顾着闹确实未吃什么，这么看着居然真的有点饿。他也不客气，提起筷子埋头就吃。
　　她的厨艺他心里是有数的，不知是饿狠了还是怎么，这一碗清清淡淡的面吃得他身心舒畅。他抬起头却发现她坐在一边，面前空无一物，右手支着脑袋，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
　　灯只开了头顶一盏，四周漆黑寂静。梁骁搁了筷子，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半途又塞了回去。他索性也撑住脑袋望去窗户外头，耳边恍惚听见她轻浅的一呼一吸。
　　那边莫戈脑袋一晃陡然惊醒，拿着空碗，眼睛巴巴望着梁骁：“用这碗面把礼物换回来好不好？”
　　那群人的礼物以他们的身份来讲不算贵重，但诚意心意均十足。独独她，连自己送的什么都不明不白。莫戈觉得，她不能这样待他。
　　梁骁亦望住她。她这样的女子，没心没肺又满腔赤诚，爱或冷漠，均是极致，没有中间地带。
　　他逼不得，迫不得，唯有，徐徐图之。
　　可也不甘心让她懵懵懂懂始终置身事外冷眼旁观。他微眯着眼作出醺醺然的模样，捏住她的下巴。
　　她惊怔地瞪大眼睛，兔子眼里又是一片水光。可怜又可恨。
　　再不会放过你。
　　他心里轻轻喟叹一声，手指移至她脑后，晃了晃身子，唇舌重重贴在她额头。游戏继续。
　　张原刚拿到牌就往桌子上一甩，兴奋地像是中了头奖：“哈哈，轮到我来虐你们了！”
　　谁是谁你都不知道，怎么虐？
　　莫戈刚刚腹诽完，就遭了报应。
　　“3号，7号，交杯酒！”
　　众人嘘了一声表示无聊，待翻出牌面对应人头时又变得兴奋起来：“交杯！交杯！交杯！”
　　交个杯而已，莫戈表示无压力。她侧过身，端起杯子手臂举在半空。
　　但是，很显然，她还是太天真。
　　张原诶诶诶几声将他们拦住：“现在谁家还这样交杯啊？”
　　“就是就是。”一堆附和声。
　　二重唱还上瘾了是不是？
　　莫戈正嘀咕，手臂已经叫人带着绕过他颈后，她惊得一抬头，眼睛正对着他轻抿的唇线。那双嘴唇一开一合，莫戈听见他声音带笑：“手真短。”
　　靠！
　　“今晚别又发酒疯。”
　　我靠！
　　莫戈来不及反驳，他已经侧过头，下巴轻搭在她的肩头。莫戈又闻到他身上熟悉好闻的味道。他徐徐将酒喝尽，一呼一吸尽数喷洒在她耳侧：“该你了。”
　　莫戈轻轻笑开，侧头靠近他耳边，声音懒散随意：“生日快乐啊，寿星。”他的肩膀宽厚，她不得不又更近地嵌入他怀里，抬起下巴迎向杯口。
　　梁舟立在一旁，看见自家哥哥不知为何，淡弯了嘴角。
　　配一脸！
　　陈柯听见妻子在耳侧轻轻开口：“倒不像你说的那样。”那两个人清清淡淡靠在一起，无半点旖旎暧昧，但就是，和谐。
　　莫名其妙的和谐。
　　陈柯扬着嘴角笑开：“我是看糊涂了。”
　　“5号，6号，俯卧撑50下。”
　　莫戈看了看手中的牌，皱眉去看身旁的人。他手里捏着牌面，也正徐徐看过来。
　　这要是再看不出来，就真的是蠢了。
　　结婚时没让这些人闹，这是伺机报复了。
　　梁骁推开椅子站起来，将椅背上挂着的外套铺到地上，垂头解开袖扣，不疾不徐将袖子往上挽：“5号，过来躺下。”
　　什么鬼？
　　口哨声起哄声在莫戈耳边炸开。
　　饶是镇定如她，这时候也被梁骁这幅“放荡不羁”的样子惊得红了脸。她捏着嗓子轻咳了两声：“那个，俯卧撑，我也可以。”
　　人群静了一秒，随即是更大的哄闹声。张原拍着桌子：“嫂子霸气啊！”
　　莫戈还未觉得哪里不对，那边梁骁眯了眯眼，下巴轻点：“行吧。”说完就地一躺。莫戈彻底傻眼。
　　所以俯卧撑的玩法也不一样了是吗？
　　梁舟友情提示：“撑在他上面做。”
　　你们的节操被狗吃了吗？！
　　躺着的人已经不耐烦，弯着手臂垫在脑后：“5号，别磨蹭。”
　　5号你妹啊！
　　莫戈心里骂翻天，到底做不来愿赌不服输的事来。好在穿的裤子，无甚不方便。硬着头皮走过去，评估了半天还是无处下手。
　　手若撑在他身体两侧，两臂距离太远，她五个都完成不了。
　　手撑在他脑侧，他的脸不就正对着她的……
　　更不可能撑在他胯侧吧！
　　莫戈正苦恼着，梁骁已经半坐起身，抬手握着她手腕一扯。莫戈猝不及防往前一扑，又被他半拉半抱地躺在他方才的位置上。
　　“这种体力活，还是我来吧。”
　　话音刚落，他已经支在她上方稳稳压下来。莫戈下意识抬手挡在胸前，却见他眼底晕开戏谑笑意，他压向她耳侧：“挡什么？平的。”
　　莫戈脸色顿时烧红，眼睛瞪出一抹水光。头顶一声闷笑。她颇不自在，却动弹不得，只能微微侧过脸。他的手臂撑在她耳侧，青色血管暴起。
　　50下。
　　他渐渐炽热的呼吸每每压下来就喷在她侧脸颈后，激起她一身鸡皮疙瘩。莫戈觉得自己毛孔都张开炸起。
　　好不容易进入倒数。莫戈刚松了一口气，上方的人却抽了一下陡然密密实实压下来。莫戈骇了一跳，还未反应，梁骁已经迅速翻身坐起，眼睛扫了一圈，似笑非笑：“谁干的？”
　　一群人举手表示无辜。
　　梁骁目光在某个移了位置假作喝酒的人身上定住，勾起嘴角站起来，手臂向犹在发愣的人缓缓递出：“要不要报仇？”
　　眼前的男人背光站着看不清面目，一手滑入口袋，一手朝她做出邀请的姿势，莫戈仰头看着，心里有一瞬的庆幸。
　　这庆幸来得全无缘由，是要到后来她才慢慢领会到，她庆幸的大抵是，他是她的丈夫。
　　不是别人，独独是他。
　　恰恰，是他。
　　而彼时，她只是将那一刻的莫名悸动当作荷尔蒙作祟。她无比冷静地将他倾身下来不经意印在她脸颊的那抹温热忘在脑后，将手搭在他掌心，借他的力站起来：“当然要。”
　　两人回到座位。张原收了牌刚要重新发，被梁骁拦住：“张原，这个牌不如我来发？”
　　张原讪笑着要挡，梁骁长臂一伸已经夺了过去。他将牌攥在手里洗了两遍，张原看着他望过来的眼神就暗叹要遭。都是从小玩到大的，那点小把戏谁不知道谁。
　　果不其然，悲剧开始。
　　“A，和J拍一张吻照，发给刑阿姨。”
　　妈的。他在自家老妈那里早就快被认为是弯的，发过去还得了。张原把牌往桌面上一甩，提起酒瓶子灌了半瓶。
　　“2，打给暗恋对象，告白！”
　　张原脸有点绿，给你挠个痒亲了媳妇不感谢我还整我，梁骁你这典型恩将仇报！
　　莫戈看着张原纠结的脸，这样性子的人居然玩暗恋。她忍俊不禁，往左边侧了侧：“换一个吧。”
　　梁骁把玩着酒杯：“不用，不愿意喝酒就是了。”
　　“他差人推一把，这种时候容易冲动。可这毕竟是个游戏，这样的开端，成或不成，都是瑕疵。”
　　他是个男人，不能连失败的勇气都没有，后路都找好。
　　他在看她。莫戈淡淡回视。
　　“侥幸成功也好过徒劳错过。”梁骁说完转回头，食指却敲了敲杯沿：“王后发话了，2号，来，给国王唱首生日快乐歌。”
　　什么王后？什么鬼！
　　莫戈耳热。那边张原如释重负，干脆将蛋糕捧出来，随手燃了两只蜡烛插在上头，怪声怪调：“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莫戈看着他转来转去的眼珠子就觉得不消停，果然下一秒，他就扬手挖了蛋糕砸过来。
　　我靠，有没有一点新花样？
　　莫戈骂了声，迅速往远离寿星的方向躲，蛋糕擦着她的肩膀落到身后地上。她正得意，下一秒就被糊了一脸，耳边听到梁舟的惊呼：“啊，我不是故意的！”
　　蛋糕大战就这么一发不可收拾。
　　莫戈抹了一把脸，睁眼看到寿星左躲右闪硬是毫发无伤活像个武林高手，手鬼使神差就伸过去了。
　　梁骁磨了磨牙：“活腻了？”
　　莫戈顶着满脸奶油，举着手笑：“我是在祝你生日快乐。”
　　“我，谢谢你。”
　　莫戈又被兜头糊了一脸，妈蛋，报复心要不要这么强。
　　“好了好了，蛋糕吃完了，现在是拆礼物环节！”梁舟拎着一双筷子站在椅子上指点江山。
　　莫戈脑子咯噔一下，座位边上的纸袋已经被张原那厮眼明手快地递上去。
　　“拆礼物这种事，就不劳你们了。”梁骁一边掸着衣服上蛋糕，一边走过去。
　　“对对对，嫂子的礼物，您亲自拆亲自拆。”
　　莫戈完全来不及问顾画买的什么东西，心里莫名七上八下。
　　梁骁长腿靠在桌边，从纸袋里拿出宝蓝色简约的盒子。眼角余光，那只小兔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似乎生怕里面蹦出什么怪物。
　　一群人坐等着，却见梁骁徐徐将盒子放回纸袋，抬眼一扫，笑骂：“我的礼物，凭什么给你们看？”
　　嘘声一片。
　　“喂了一袋狗粮。”
　　梁骁眉眼犹自带笑，莫戈心里却陡然一沉。
　　一场生日宴热热闹闹至凌晨才结束。
　　莫戈立在梁骁身侧送客，做足女主人的样子。木清下楼来：“这么晚又喝了酒，今晚就住这吧。”
　　莫戈听见梁骁淡淡说了声：“好。”
　　梁骁的房间很干净，灰白色调，清淡里透着点高贵。梁骁似乎累极，倒了杯水坐进正对窗的沙发里，望着窗外的院子，神色寂寂，已然从方才的热闹狂欢里抽身。
　　莫戈转身下了楼。
　　梁骁洗簌完还是不见莫戈人影，便下楼去寻。厨房里亮着灯，隔着透明的玻璃门，他看见她低着头，手里筷子在锅里翻搅。
　　他走过去打开门：“饿了？”
　　莫戈点点头：“你也来点？”
　　梁骁未答，人却走到厅里搬了张凳子在桌案边坐下。莫戈将面捞出来，爆了葱油浇在上面，又将煎好的蛋卧上去，看起来似模似样。
　　她端过去放在他面前。
　　梁骁扬了扬眉。晚上光顾着闹确实未吃什么，这么看着居然真的有点饿。他也不客气，提起筷子埋头就吃。
　　她的厨艺他心里是有数的，不知是饿狠了还是怎么，这一碗清清淡淡的面吃得他身心舒畅。他抬起头却发现她坐在一边，面前空无一物，右手支着脑袋，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
　　灯只开了头顶一盏，四周漆黑寂静。梁骁搁了筷子，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半途又塞了回去。他索性也撑住脑袋望去窗户外头，耳边恍惚听见她轻浅的一呼一吸。
　　那边莫戈脑袋一晃陡然惊醒，拿着空碗，眼睛巴巴望着梁骁：“用这碗面把礼物换回来好不好？”
　　那群人的礼物以他们的身份来讲不算贵重，但诚意心意均十足。独独她，连自己送的什么都不明不白。莫戈觉得，她不能这样待他。
　　梁骁亦望住她。她这样的女子，没心没肺又满腔赤诚，爱或冷漠，均是极致，没有中间地带。
　　他逼不得，迫不得，唯有，徐徐图之。
　　可也不甘心让她懵懵懂懂始终置身事外冷眼旁观。他微眯着眼作出醺醺然的模样，捏住她的下巴。
　　她惊怔地瞪大眼睛，兔子眼里又是一片水光。可怜又可恨。
　　再不会放过你。
　　他心里轻轻喟叹一声，手指移至她脑后，晃了晃身子，唇舌重重贴在她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