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亦难》沈南木

16、游船

　　陆离收拾完走出厨房，没看到顾亦臣在客厅。环顾一周，才发现他在阳台出神的看着楼下。陆离快步走到他身边，对着楼下还没走远的顾妈妈的车子大声的喊道“阿姨再见，我们会想你的！”顾妈妈应声抬头，顾亦臣想被做坏事抓包了一样，急忙退后，而陆离好像早就预料到顾亦臣的反应，用手死死抵住了他的后背，直到顾妈妈的车走远。
　　顾亦臣没料到陆离回来这一出，愤怒之余竟有一丝暖意在他心头蔓延。偏头看着身旁这个身形娇小笑容却很甜的女生，顾亦臣忽然好想抱抱她。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被顾亦臣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抱，陆离除了大脑一片空白，好像也找不到什么形容词来形容她此时的感受了。不过这个拥抱还没热，顾亦臣就抽身离开了，然后如无其事的进了房间。剩下陆离一个人在暖阳中凌乱。
　　午饭过后，陆离就百无聊赖了。无聊，好无聊。在客厅里溜达了近一个小时的陆离看顾亦臣一直在房间里不出来，还以为他害羞了，就想着去调戏他一下。
　　陆离悄悄来到顾亦臣房间门前，贴着门细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咦，没声儿啊。陆离还在纠结要不要打开门看看，“咔嚓”门开了。是的，像无数电影小说里的情节，陆离措不及防的跌进了顾亦臣宽厚的胸膛。好暖啊，质感好好啊，好想扑倒啊。陆离被自己不轨的想法吓了一跳，想着赶紧在遭到顾亦臣嫌弃之前离开。可是，好舍不得啊，要不直接扑倒吧，死也要爽一把。
　　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正欲开扑的陆离被顾亦臣看穿了，她想的挺美的计谋瞬间就破功了。
　　顾亦臣一脸嫌弃的拎着陆离的领子直接甩了出去。陆离一脸委屈的抬头看着顾亦臣，可怜兮兮的。
　　可这一看陆离就发现了顾亦臣苍白的脸“亦臣，你怎么了？”陆离一脸担心的凑上去，用手贴在了顾亦臣的额头。
　　顾亦臣甩开了她的手“没事儿。”
　　“脸白成这样，怎么可能没事。”陆离还是不依不饶。“不行，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说着就拉起半躺在沙发上的顾亦臣。
　　“我说了没事，就是……积食了。”顾亦臣拗不过她，只好道出实情。
　　“噗，”陆离想忍住的，可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哈，积食，哈哈哈。”
　　“还不都是你害的。”顾亦臣小声嘀咕着，像一个受足了委屈的小孩，好可爱。
　　吃过消食片之后，顾亦臣的气色渐渐缓了过来。看着窗外阳光正好，陆离忍不住想出去逛逛。于是，顾亦臣就被某人以消食为由拽下了楼。
　　冬日的旭日总是暖的能融化内心的坚冰，浑身的疲倦也被消融的渐渐滴落，滴答，滴答，像时间冻结的声音。
　　陆离和顾亦臣并肩走在公园林荫道上，彼此不发一言，静静地享受着这无忧的静好岁月。陆离离顾亦臣很近，两人摆动的手时不时的会触碰到。顾亦臣的手很暖，暖的让人想要贪婪的汲取更多。
　　陆离愣愣的盯着顾亦臣轻摆的手，下意识的握住了。顾亦臣当然不会让她得逞，用力抽了出来。陆离不死心，下一秒，双手紧紧钳制住了顾亦臣的左手。
　　看着陆离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顾亦臣无奈妥协，任由陆离牵着。反正被她占便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习惯就好，顾亦臣在心里自我安慰。
　　走了一路，陆离都不曾松手，生怕顾亦臣跑了一样。
　　不远处的湖边有游船租赁处，陆离兴奋地扔下顾亦臣，一个人跑到了前方，与老板交谈几秒后，欢呼着招呼顾亦臣过去，像第一次去游乐场的小孩子，开心极了。
　　陆离的笑容很甜，甜的很有感染力。原本耐心耗尽的顾亦臣鬼使神差的走到了陆离跟前，不假思索的答应了陆离游船的荒谬想法。
　　2月的寒冬，虽说湖面不知为何还不曾结冰，但如若在湖面发生意外，后果也不堪设想。看着兴致勃勃的陆离哼哧哼哧的画着船，顾亦臣觉得自己一定有病。
　　待船只来到湖心，陆离放下了船桨，任它飘荡。此时的寒风刹的温柔下来，顾亦臣只觉得自己的身心都舒坦了下来。
　　“亦臣，如果我掉进湖里了，你会第一时间救我吗？”陆离忽然开口，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不知为何，当与陆离真挚的眼神交汇的那一秒，顾亦臣慌了，没来由的。其实，不管是谁，顾亦臣都会救的，但陆离的意图很明显，顾亦臣不知该如何作答。
　　顾亦臣犹豫的时间里。陆离明亮的眼眸逐渐黯淡了下去。
　　“我一定会救你的，毫不犹豫。”
　　或许从一开始顾亦臣就没将陆离毫无保留的爱意放在心上，甚至将它当做是一个恶作剧，可现在，顾亦臣从陆离炙热的眸光中看到了真意。
　　他没办法再对陆离熟视无睹了，只是……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