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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十三章 远方来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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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越发让人无语。
上次,恶整了桃花妖我很高兴,总算出了口气!韩水和阿星做得也很漂亮,没留下什么把柄。桃花妖就是想质问我,也没证据!
经过上回的事,我已经是没打算再跟桃花妖打交道了,所以我们便开始寻找新的伙伴。跟司天齐以及江叶飞的合作事宜由五号他们全权负责,日前谈判已经结束,我们最终决定跟司天齐。目前,已经签下了一年的单子!
春暖花开,万事皆顺,一连几天我心情都好得不得了。
不过,贼老天似乎总和我作对。一封远方的来信让我好似坐着云霄飞车的心,一下子从峰顶沉到了谷底。
已经远离三年的丞相大人,不知哪根筋出了问题,突然起了兴头儿给我写信。
说实话,我一直讨厌他。
不过,已经三年了,我过了三年的安稳日子,已经快把这个人给忘了。如果不是这封信,我想,我估计真的会把他给忘掉吧。
不清楚是啥原因,使得日理万机的他老人家,突然想起了我这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小人物,居然专门派人八百里加急送了封慰问信给我。
呃,姑且称之为慰问信吧。如果去掉信里那些夹枪带棒的言辞,总体来看它也还是可以称作慰问信的。
从信差手里接过信,我有些疑惑地看起来。
开头倒是蛮友善。
在信的一开始,丞相大人就大大夸奖了我的吃苦耐劳精神。他不惜笔墨,花了大半张纸来表扬我。接着还对我不计辛劳、殚精竭虑为他开发贵龙,深表感谢。
开始我倒是没啥感觉,直到看到中间一行。
密密麻麻的字海中,夹着它,我差点漏了。
“汝为吾殚精竭虑,废寝忘食,此情感天,吾心甚慰”。
呼吸窒了窒,我手上一顿,接着顿时脸色大变!
殚精竭虑、废寝忘食?!
该死的,我是为自己,谁是给你开发的!还吾心甚慰?!我火大起来。
一边生着气,我一边后悔。或许我刚才真该把它漏了,我郁闷地想。
本想不看了,不过又忍不住,还是看了下去。
气完我之后,这厮言语又温和起来,接着又是一堆的表扬,直到第一页结束。
我沉着脸,看向第二张。
这页儿,他说,他实在没想到我这个影卫盟最差的毕业生居然能将一个苦寒之地搞得如此有声有色,在信里,他对于自己当初曾经小看我,郑重向我道歉。
哼哼,你这奸诈的妖孽,能向我这么个没品的牢头道歉,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鼻子一纵,我不由哼了一哼。
呃?还有一句!我不由接着看下去。
“汝本愚钝,秉性蠢陋,且肥如豚彘,吾实不知汝竟有如此才学,惭愧,惭愧!”
轰!
字字含针,句句淬毒!直把我震得站不住脚。
两眼一翻,我身体晃了晃,面目狰狞地死瞪着那行字!
该死的!我要杀了你!我在心里发出一声咆哮。
重重呼吸吐纳之下,我睁着血红大眼接着看下去。
在信的第三页,禽兽同志对于三年前我被发配贵龙,而他袖手旁观一事做了解释。
丞相大人站在一个我无法企及的高度,以一个旁观者的立场,立在道德的制高点,用明显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口吻,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云云.......混账!我气得简直跳脚。
还等我气完,那厮接着又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诸如此类,如此云云,整整一张的篇幅搬弄古文,这厮对于先贤智慧名言乐此不疲。
嘴角抽抽着,我开始替他总结主旨。
说了这么多,那厮其实只说了一句——我是为你好。
胸口简直要气炸,剧烈地喘息着,我不知道是屋里那盆万年青绿还是我的脸绿。
猛地抓紧信纸,我死瞪着纸上的苍劲大字,怒极反笑。好一个为我好,好,好,当真是个极品混账!
闭上眼,深呼吸,再深呼吸,半晌后,我慢慢缓过劲儿来。
睁开眼,冷着脸,我接着看下去。
最后一页,洋洋洒洒整整半大张的废话。一堆客套话之后,末了,他说,他会抽个空来看看我这个老朋友。
老朋友?!哼,脸皮还真厚,谁跟你是朋友!
已经气过头了,我不屑地哼了哼,随即接着看下去。
在看到最后那行时,我愣住了。
在信的右下角,有个大出前面字体一半儿的署名。
我浑身发抖地瞪着那四个字,脑袋瞬间处于缺氧状态!
在信的末尾,那厮写着——汝爱:秦守!
瞪着它,我的嘴角开始疯狂地抽搐!
汝爱?!抽搐半晌,我瞳孔收缩几下后,随即便猛地自胸腔里迅速喷出一股赤色火焰。
汝爱?
汝爱!!!
.......去死!
给我去死、去死、去死啊啊啊啊!!!!
谁爱你!!!
心火烧黑了脸,当着信差的面,我把信撕了个稀巴烂。然后,将碎屑一把扔了出去。
本想把信扔到信差脸上,可动作到一半儿,我就转了方向,把碎末扔到了院子里。
他也是奉命行事,迁怒他,实在是有些不厚道,这样一想,我就一面接着生气,一面异常难受地控制着自己对信差的态度。
撕完之后,我更气了。那信纸居然是贵龙产的,可恨啊!!!
那天我气得简直要吐血,只差昏倒。不过还好,有萧严多年“训练”的基础在,那厮的极品我已领略多年,不然今天非得被活活气死不可。
萧严说对了,我就是个暴脾气,容易生气,也容易被人激。活脱脱一个爆竹,一点就着。知道自己这点不好,不过我还是改不了。
我不知道,明明我没去招惹这个混蛋,为什么他偏偏来上赶着来欺负我呢!留那个送信的大汉吃了顿饭,我就把他撵走了。看着他实在是影响心情,虽然已经尽量对他客气了,但一想到他是那只禽兽的人,我就火冒三丈。
秦守信中的“汝爱”二字,实实地拂了我的逆鳞。对于他,我自问没打算去报复已经够意思了,那厮居然恬不知耻、鼻子朝天地给我谈“汝爱”!
头壳被门夹了!那厮简直脑子有病!
哼,他是董小桂的爱人不假,但可不是我云夕的!
汝爱?!
该死的!
又是个鼻子长到头顶的大混蛋!我气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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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禽兽同志送来第一封信后,似乎就写信上瘾了,每半个月他都会准时派人骑着快马,千里迢迢从京城送一封信来。
信的内容很无聊,不是古文诗词就是一堆奚落兼讽刺我的话。经过几次吐血未遂事件后,我对于这厮吃饱了没事儿干的行为,反应越来越高明。
这天,信又来了。
看送信的劲装大汉进门了,我整了整衣服起身,随即迅速拿出家里的茶叶,好茶好水的伺候起来。
来者是客,一码归一码,讨厌他家大人,但不能连带着也讨厌他。人家千里迢迢过来,我做主人的绝不能怠慢了去。瞧瞧那张脸,原来白白嫩嫩的,现在简直是饱经风霜。死禽兽这上司做得实在不够格。我面上和善,心里却幸灾乐祸地奚落道。
半晌,等信差休息好后,我起身接过信,接着坐到坐位上笑眯眯地看起来。
将其中欺负、奚落我的话,自动换成流行歌曲,我翘着腿,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看信。其实信的内容不用看我都能知道,不过既然不远千里送来了,总是份“心、意”,我也不能小气了去不是。
一顿咬牙切齿、头冒青筋之后,我重重吐了口气,随后将信四四方方叠起来,接着宝贝似的收进怀里。
该死的,这厮当真是禽兽,竟然骂我不守妇道?!真想杀了他!
伸手压下额上的青筋,我笑眯眯摸着那个大信封,心里恶毒地想:“等没钱的时候拿你换钱。”
从四号口中知道,死禽兽的字在四国很有名。那厮好像小时候曾拜在江晋门下学习,小子很用功,得了江老头的真传。这厮很傲气,他的字千金难买,跟江老头儿一样。哼哼,千金难买,哼哼,那好啊,我这儿一大把,给钱我就给它卖了!
江晋的学生!哼哼,原来他跟萧严是这么认识的啊。我不屑地哼了哼,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都是混账!
接下来,照例我会管信差一顿饭!整个贵龙只有我们所在的城邦有人烟,如果我不给他饭吃的话,他就只有去吃野兔子了。这里的人都知道那厮是死禽兽派来欺负我的,鉴于我平时的人缘儿较好,所以他们都不肯卖给他饭。
招待信差同志吃过便饭后,我站起身来指了指门,示意他离开。
忍着脾气不发,已经是给他好性子了。我的忍耐力也只到管他一顿饭,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我不容易,他也不容易。事情点到为止,都是给各自一个面子。
将他撵走之后,我又重重吐了口气,接着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想让这栋宅子里的人看到我看信时恐怖狰狞的模样,所以每次我都是自己接待信差。即使萧严曾软硬兼施逼我带着他,我也没答应。开玩笑,那厮要是知道死禽兽那么欺负我,不得掀了房子去。其实这厮很护短儿,虽然他自己经常也那么骂我,不过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个十足的双重标准者!
关上门,我靠在门后,咬着牙将那页骂我不守妇道的信狠狠撕成了碎片!他没那个资格骂我,我也没做那样的事!真是脑袋锈了!
重重呼吸吐纳半晌,待气息平稳后,我将碎纸屑扔进纸篓,接着抬脚向床边走去。
在那里,我的大猫正慵懒地躺在我的床上打着呼噜。
它一直很乖,是我寂寞时的好伴儿。
我走过去抱抱它,接着转过身,我自抽屉里取出一只飞镖!
飞镖很小巧,这是我自己扎的。自从被气得气血翻涌后,我就想到了这个法子。
为了我的健康,这气总归是得发泄的,不然非得气疯不可。
即使法子有点损,但非常之人就要行非常之事。且,对于那等禽兽,我大可不必心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为了我的健康长寿,只有牺牲他了!
抓着飞镖坐到椅子上,我嘿嘿笑着将手里的简易飞镖扔了出去。
咚一声,那镖扎在了门上。
嘶,又扎偏了。懊恼地低咒一声,我抓起一只红批狼毫,走到门口开始在禽兽的画像上作刻度。
半晌后,我满意地看了看,随即重新坐回椅子上。
抬手将飞镖嗖地扔出去,只听咚一声,正中鼻子,红心,满分!
我嘿嘿一笑,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手气渐渐好起来,连着中红心,我心情好得没话说。
又扎了它几下,我的气儿终于慢慢顺了回来。
对于我躲在房间里干这事儿的行为,这栋宅子里的人都知道。
他们眼很尖,心也贼,虽然我不肯告诉他们自己躲在屋里钉人玩儿,但他们曾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溜进来过,所以理所当然知道了我干的事儿。唉,真是掉进狐堆儿了。
看快吃晚饭了,我便整了整衣服,随即神清气爽地从屋里走出来。
家里的人居然都坐在院子里喝茶,还挺全活儿。
见我出来,他们开始说话了。
七号摇着头说,本以为我是个宽宏大量的人,没想到竟如此小肚鸡肠,人家只不过写了几封信,就被我天天十几二十遍地狠戳,当真是最毒妇人心!
我顿时生气了。
没等缓过气,就听四号接着开口,说,他以后绝对不敢得罪我。
闻言,我的火气不由下去了一半,心里有些郁闷起来。我.......有那么可怕吗。
正颓废着,就听五号呵呵说,干得好!
看了眼这个腹黑男,我刷地扭过了头。
实话说,我可不想给他夸奖,这厮一直笑眯眯,但我却知道他其实一肚子坏水儿。提出偷偷溜进我屋里探查的就是他。本以为是萧严,可没想那小子不屑跟四人组合流,自个儿老早就偷溜进我屋里看了。自从从五号嘴里橇出这些内~幕后,我就没给他好脸色,偏生五号这家伙神经大,老神在在的的当没事儿人!
正在使性子,就听六号轻轻叹了口气。我不由看向他。
开始时他没说话,等到他那三个都说完了,才听他淡淡吐了口气,说:“我会替你出气!”
一听这恐怖分子心思又活泛儿了,我顿时感觉有些不妙起来。
见我皱眉,那厮好似明白了我的担忧。只见他眉头皱了皱,随即低下头不再言语。见他这样,我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儿。这些人中,寒墨一直对我最好,我却老是对他管东管西,这,真是犯浑了!
萧严一直没开口。
我正看着六号,就见一个人影儿突然从我身旁闪过,没等转身我阻止,那人便已闪电般从我屋里跳出。
接过阿星刚刚趁我不注意溜到屋里偷的那张靶子,萧严看了看被我扎得满是洞洞的画像,嘴角抽了抽,接着缓缓抬起头。
我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回瞪着他,很气他窥视我的隐私。
萧严嘴角抽搐着瞅着一脸无所谓的我,半晌后,不知为啥,这厮,突然.......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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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玉回她的鬼谷了,自从那次整了桃花妖之后,这宅子里的人就开始有想请人出门的意思。
冷眼旁观,我心里明白。这些人,果然,都是些过河拆桥的主儿。
虽然心里替她不忿儿,不过我却任由他们那么做,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
宅子里发生的事,我完全无视,只当自己压根儿不清楚,全部被蒙在鼓里。我傻呵呵地装着没看见他们出鬼点子撵薛玉,更装着没看见彪悍肚兜女和一堆狐狸斗智斗勇。
薛玉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一个简单的角色做不了鬼谷的主人。虽然对她挺感兴趣,不过我却不想麻烦找上我。有人替我赶麻烦,我自然乐意。
其实,或许,我也是个过河拆桥的主儿。
薛玉虽说不是省油的灯,但遇到这栋宅子里这堆强人,也只有自认倒霉。
最终,四只精明狐狸,联合腹黑韩水,再加极品萧严,以及傻子阿星,成功地将肚兜女薛玉从贵龙驱逐。这件事发生在禽兽第一封来信的前一天。
美人儿离去的背影有些萧索,让我看了怪别扭的。那场景让我记了很多年。那是我第一次被一个女孩儿牵挂,也是第一次被一个女孩吓住。
不同于来时的神采飞扬,她离开的时候多少有些灰头土脸。
薛玉穿着肚兜儿,微微垂下睫毛,有些不甘心地拉着我的手,说,她很舍不得我。
看着美人儿少见的羞赧神色,我顿时有些惊骇了。
我知道,那是一种情窦初开的模样!
自己虽然平时会为她买衣服,给她弹琴,但并没有那个意思啊。
她天天穿着肚兜儿,从不肯多穿一件儿。虽然我倒是不介意,现代夏天时好多女生不都穿露背装,我早看习惯了。不过,我却不想她给贵龙的男人们看了去,毕竟是锦绣大陆,不是二十一世纪,美人儿虽愤世嫉俗,举止癫狂,但终归是要和有缘之人携手一生的。肚兜儿给她老公看就行了,像我等这些外人还是免了吧,不然以后万一她老公是个醋缸,我们不倒大霉才怪。基于这样的考虑,我就时常带着她上街,让她挑自己喜欢的衣服给她买。不过,让我郁闷的是,薛玉从不穿那些衣服,她只是把它们收起来,还收得很仔细。见实在劝不住她,我也就不再说什么。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方式,或许美人有自己的想法吧。
难道我陪着她逛街让她产生啥想法了?我忍不住胡想起来。
要说我本来是不懂音乐的,不过四号三年来一直教我,我也觉得好玩,所以跟着这个师傅倒是学了些,不过绝对谈不上精通,我挺笨的,有些丢四号的人,庆幸的是还算入耳。美人儿经常失眠,于是时常吵着让我给她弹琴,我也就从了。
别介,这些个让人误会了吧!想着,我不由有些糊涂了。
在我思量间,一双明亮的盈盈水眸直直望着我。
美人儿立在青草地上,欲语还休的看着我,眼波流转。
立在她对面,我看着那双美丽的眼睛,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心里暗叫:“糟了!这家伙真当我是男人了!”
见美人好像对我有点儿上心了,我心里又是荣幸又是恶寒。讪讪地抽出手,我开口:“后会有期。”嘴上说着,我心里却说,“最好别见,你要是知道我是女的,非得宰了我不可!”
见我身体上明显拒绝,美人儿神色顿时不悦起来。
狠狠掐了我手一下,美人儿说,她看上的男人没有跑得掉的,迟早让我从了她!
语气极为冰冷,声音也很是阴森!
被肚兜儿美人儿的威胁搞得一个头两个大。那时我才知道,薛玉为啥会是鬼谷之主。这气势,还真有些君临天下的女皇架势。完了,遇到个难缠的主儿。
看着她身旁杀手们投来的略带可怜的眼神,我更是觉得自己不经意间又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心情不由得又郁闷起来。
美人儿终究走了。我又恢复了单身!自从薛玉来后便沉寂的贵龙,再次热闹起来。人们又乐此不疲地为我的终身大事出谋划策,继续给我说媒的话题。
每次去马场,或是纸场,我都会被一帮人拉住看美人图。
天天在美女图片中沉浮,日久天长,如此这般,我终于再次被同化。夜里睡不着时又开始想,自己是不是该娶个媳妇儿了。
好恐怖!
跟司天齐的合作很愉快。那厮是个有能力的人,从每月的报账就能看出。他给我们带来了滚滚财源,当然,他自己一定也赚了不少。大家双赢,如此,甚好!
同跟陶晖尧初期合作时一样,四五六七依旧不愿我见这位大人物。
鉴于自己一向比较倒霉,好像有招惹狐狸的强力磁场,我也就乖乖地听话,没有去见那人。
不过,从纸厂的管家口里得知,那人已经请了我好多回了,只是每次都被五号给挡了。
生活又平静下来,禽兽半月一封的嘲讽信,比早晨的公鸡都准时。在他如此超强度的“训练”下,我的承受力渐渐炉火纯青,渐达甄境。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