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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严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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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言看着周瑾离开的背影,沉思一瞬后,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朝堂之上专门拨了银子成立慈善堂,就该将这银子用到该用的地方。可如今的慈善堂,不仅没有将这笔银子用到该用的地方,掌事更是恨不得在慈善堂那群孩子身上再剥下几分利来。
自知道这事后,凌若言便惦记着,寻个合适的时机点破。
今天,也是周瑾自己撞上了。
季新茹见凌若言只说了一句话皇上就转身离开,而且想着刚才皇上离开时的脸色,便大致猜到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让二妹韩珍带着其他人先去厨房后,她才走至凌若言身边开口道:“若言,这事不该你来挑破。”
季新茹的声音平稳,但凌若言还是听出她话里的担忧。
侧身,凌若言眼含笑意看着季新茹,嘴角也自然地露出笑容,“大姐,这事只有我点破最合适。”她们姐妹几人,她的身份最特别。更何况太后和许婉婉之前对自己做的事情,她是不好对她做什么,但却可以对许家动手。
她可以看在周瑾的面子上遮掩下这事,但却不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任由她们算计。
季新茹并不知凌若言和许婉婉以及太后之前的事情,见她这么坚持,只叹息一声,未在言语。
凌若言见大姐叹气,忙快步走到她身边,自然地挽起她的手臂,开口道:“大姐,你不要多想,慈善堂的事情就是我不说早晚也会被发现。我早些点破,那些还留在慈善堂的孩子们,还能少受点罪。”
凌若言也是说的真心话,自知道慈善堂的事情后,她就琢磨是不是告诉大哥,让大哥周瑾透个气。
可之前大哥太忙,最近许婉婉和太后又惹了她,她这会自然是不想再拖下去。
季新茹也知凌若言既然已经开口,这事便只有被揭开的结果。
她没有再叹气,而是领着凌若言往厨房走,今日是慈幼堂改善伙食的日子,她们自然是要去帮忙的。
凌若言带着凌露一直在慈幼堂待到申时过半才被季新茹撵出门,刚走出慈幼堂,便看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看着两个眼熟的侍卫,凌若言和凌露当即对视一眼,便明白这肯定是那会提前离开的皇上安排的。
季新茹也看到了停在门口的马车,刚才已经有粮店送了一石米粮来,那伙计还说下半个月还会再送一次,以后每半月一次。
她虽一直未嫁人,但经历的多了,自然明白的多。
看着两个妹妹就要往马车走的姿势,连忙拉住凌若言,轻声在她耳边交代道:“若言,既已入局,不如争一争。”
说完这话,季新茹便放开凌若言,好让她离开。
耳边还徘徊着大姐的这句话,凌若言侧身看看她,蹙眉点头后,转身离开。
凌若言坐在马车里时一直都在想着大姐最后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她明白大姐的意思,她如今已经入宫,不管周瑾会不会让她伺寝,她都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至少,名义上已经定下。
既然如此,不如争一争,做一做后宫之主。
凌若言就这么想了一路,直到回到凌翠阁,才将此事放下。
见完几个姐姐,凌若言也暂时放下了心头的一件大事。
因着今日她挑破了慈善堂的事情,待回宫后,便找来蓝琴吩咐了几句。
“最近多注意宫里的消息,不要刻意去打探,但后宫一旦真的有事发生,一定记得来告诉我。”
经过之前的事情,凌若言慢慢地开始重用蓝琴。
六姐凌露虽更加贴心,但她毕竟也和自己一样刚入宫,不像蓝琴,已经在宫里待了好几年,自前朝时就在,人脉是比不了的。
蓝琴也明白凌若言为何越发重用自己,此时听见凌若言的吩咐,虽有些不明,但她还是认真点头记下,并且在接下来的几天时刻关注着后宫的动静。
凌若言起初以为就算周瑾查出这事和许家有关,至少还会为难一阵,毕竟那是他亲娘的娘家,他的舅家。
可她没想到,事情不过过去两天,在早朝上周瑾便下旨命人查封了许家,并且直接将他的亲舅舅定罪,关进了天牢里。
“这个周瑾,竟然真的对自己舅家下手了?”凌若言不可置信地开口说出这么一句话后见凌露对自己微微摇头,这才想起蓝琴还在这,而自己却又直呼了周瑾的名讳。
想到这里,凌若言看着下首的蓝琴开口问道:“太后和安贵人那里可有什么动静?”
蓝琴自是听见凌若言唤瑾煜帝名讳的声音,只她如今越发得用,当下便装着没听见一般。
在凌若言开口询问后,她这才恭敬地回答道:“安贵人刚得知这事便晕了过去,太后倒是想见皇上,可皇上却没有去见太后。”
蓝琴也明白眼前的凌小姐重用自己是因为自己的人脉,因此她自然不会隐瞒消息。
不仅如此,在说完这话后,凌若言虽没问,但她还是继续道:“奴婢还听到一个消息,说皇上有意立一个典型,用来警醒百官。”
凌若言听着蓝琴的话,心中对周瑾越发的好奇。
她之前还真的没看出来,他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六亲不认的人。
这要是换成别的皇帝,哪怕亲舅舅真做了这样的事情,至少还是要面子,会遮掩一下的。
可周瑾,不仅没有遮掩,更是直接将他舅舅做的事情,告知众人。
得知周瑾是用许流来警醒百官后,凌若言对周瑾这半个师兄越发的好奇。
“这几天你多盯着太后那里,毕竟这件事情是我捅破告知皇上的,依着太后的性子,怕是又要找我的麻烦。”
凌若言说的轻松,可站在她身侧的凌露和下首的蓝琴,都从她的眉宇之间,看出了‘迫不及待’的意思。
见凌小姐不仅不怕反而期待太后对她动手,蓝琴越发觉得自己没有跟错主子。
等蓝琴退下后,凌露当即望着凌若言道:“你既然已经猜到太后会对迁怒于你,那为何还要点破此事?难不成你还想着把太后弄下来?”凌露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明白,不管太后做什么,她都会是太后。
皇上可能会和太后有隔阂,却不可能废了自己亲娘的太后之位。
“点破这事,自然是不愿慈善堂的孩童们再遭罪,尤其是那些女童。你应当记得大姐当初被娘救回时的场景,那年大姐不过十三岁多些,可那些禽.兽,却强.辱了大姐。
虽那些禽.兽早已被处置,但许流他身为皇亲却也成为了这样的禽.兽,他既然敢做,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
只是没想到,不仅许流做了这样的事情,许家上下都不干净,竟然敢收受贿赂,买卖官职。”
凌若言只要想到自己初见大姐那天看到的事情以及慈幼堂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就对做出这些事情的人痛恨万分。
至于许家买卖官职的事情,凌若言虽也痛恨,但却感触不深。
凌露也是知道这些事情的,见凌若言神情露出厌恶,便明白她是又想到了那些人。
“你也别想,也不知皇上能不能真的严惩许家人,毕竟还有太后在那里拦着。”
凌露说完这话,凌若言也收起刚才的神色,开始琢磨这件事情。
被凌若言和凌露提及的瑾煜帝,这会的确不怎么好过。
太后之前命人请他去寿康宫,被他以政事繁多的理由推却。
可他也没有想到,母后见自己不去,竟然自己来了勤政殿。
看着下首身着一身宫女服侍的母后,瑾煜帝也是不由在心里感叹,他母后幸好还知道换套衣服来。
可这有什么用?
她刚才硬闯勤政殿,该知道的,这会也都知道太后硬闯了勤政殿。
无奈地对着身旁的德顺挥挥手,还不等他吩咐德顺搬个凳子来给太后坐,看到瑾煜帝的太后先开口质问出声道:“皇上,那是你的亲舅舅!”
太后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儿子竟然会这么心狠,不仅查封了许家,更是将他的亲舅舅送进了天牢。
那可是天牢,是进去十有八.九出不来的天牢。
想到自己那自幼就娇气,没有受过罪的哥哥被关进了天牢,太后就心疼的不得了。
瑾煜帝就这么坐在上首看着下首的太后,见她面露心疼,当即冷笑一声道:“母后心疼哥哥,怎的不知心疼心疼朕?朕刚刚登基,皇位还没有坐稳。边关有强敌,南方有前朝余孽。朝堂之上等着抓朕错误的大臣众多,就连那些世家也想着逼迫朕答应他们的众多要求。
朕每天不仅要处理政事,还要和这些人斗智斗勇,可舅舅呢?许家呢?他们在这几个月又做了什么?”
瑾煜帝看着太后慢慢地说出这些,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见太后在听见自己的话后面露不信,一脸许家被人诬陷,她哥哥被陷害的神情。
瑾煜帝疲惫地对着身旁的德顺道:“将收集到的证据和供词送给太后看看。”说完这话,瑾煜帝便对着太后道:“母后也识字,看看许家,还有朕的舅舅,这几个月都做了什么。”
瑾煜帝一直都明白,贪官污吏是杜绝不了的。
但他没有想到许家自他登基后,短短几个月,会收下各处孝敬的几百万两白银和各种珍贵的宝物。
看到供词上写的,他的好舅舅竟然还收受藏银答应帮别人谋官,瑾煜帝就想到了前朝灭亡的原因。
前朝不正是因为宦官内侍和外戚收受贿赂,买卖官职,才导致了灭国吗?
难不成他一手创立的大周,竟然刚立国就要发生这样的事情?
当然不!
哪怕做出这事的人是他的亲舅舅,瑾煜帝也不准备放过,必须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