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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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静灵庭里沉寂了许久，或者只是浮竹他自己这样认为的。冬日的寒已经极尽了它特有的奢华，阳光也开始逐渐变得透明而赋有质感了。只是这分光依旧冰凉而缺少温暖。
浮竹的怀里是飘着淡香的梅。它赭色的虬枝上点染着几朵将开欲开的白色花苞，而花苞的中央还晕染着一片淡淡的粉色，看起来清丽而疏朗。
“浮竹队长，您又来看片桐君了呀，他一定会很高兴的。”路过的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脸色微红的停下向浮竹行礼。除去衣服上新添的几道褶皱，她的衣服还算是崭新的。
浮竹苦笑着向她点了点头。
该是新近的四番队队员了吧。如果那个时候，片桐没有受伤的话，这时候也应该已经毕业了吧。
“失礼了。”浮竹轻敲了房门，却无人应答，他只好自行将木门拉开。
阳光仿佛在瞬间变成了粒子弥漫了整个空间。少年静坐在床上，正看着窗外。柔和的阳光在他的周身渲染出一片极亮的色块。在他沉睡的日子里，他的头发已经长了许多。当他听见浮竹的声音时便静默的转过身来微笑，露出了他洁白的牙齿。只是那一双黯淡无神的双眸，加上他唇畔细小的胡茬，整个人看起来略显憔悴。
浮竹低声叹了口气，心中微疼。那个少年已经在醒来的那个瞬间蜕变成了一个沉默而内敛的男子。他还记得少年曾经灿烂的笑容，而如今他的笑容却沉静如水。他的那双眸，或许再也不能复原了。
“谢谢您，浮竹队长。那枝梅花很香。”少年浅笑着接过浮竹手里的花，以虔诚的姿态嗅着那清甜的香气。
一时无言。浮竹只是拍了拍少年的头，不在言语。许久，却听得少年轻轻的开了口：“浮竹队长，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年和老师她……”这是他第一次提起这个敏感的问题。
或许是感受到了浮竹动作的僵硬，少年顿了顿，还是说了下去，嘴角已然扬起了纯真而幸福的笑容，“年和老师她一定很善良。因为，那个时候她是想救我的，而且，在昏迷之前，我清楚的看见了她眼里的担忧。这对我来说，已经够了。”
少年说完却没有听见浮竹的回答。他亦看不见浮竹眼里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的坚定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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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怎样，我不会离开。这里有我存在的理由。你这样挽留我，我很高兴，乌尔。”
年和苦笑着重复了这一句话，而对面的乌尔其奥拉却依旧摆出不相信的冰冷表情。年和撑着头，轻声叹了一句，“真是苦恼了，怎么样才能让你相信呢？”她虽然是这么说，可依旧含着笑，丝毫不见苦恼的样子。
“白川大人，你在那个时候受的伤是葛力姆乔砍的吧。就是那一次，他私自去了现世。”乌尔其奥拉面色如霜，在说到句末的时候，墨色的眼眸中多了一分冷冽。
“明明让小葛不要说出去的。乌尔，要想瞒你真是不容易呐。我去现世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小葛，而正一幕正好又给别人看到了。他出手伤了人，我又不可能全身而退，所以……”女子说到这里的时候耸了耸肩，面色平静，“那一刀是我命令他砍的。”
是我命令的。不是蓝染大人，也不是旁人。是我自己。她如是说。
“您太任性了，无论如何，您的生命是最优先的。”
男子略带不满的警告之声让年和叹了口气，只好咬咬牙揉起一边的太阳穴来。自从她从静灵庭回来，他们两的身份似乎就对调了，她就像个小孩子，所有的行为都会受到乌尔口中的条规的约束。
“蓝染大人让您好好休息。我先告退了。”男子的话忽然转成了这一句便甩门出去了。
年和一时无言，只是安静的换了衣服躺在床上。她右手的墙面之上是打开的窗。轻风渡过窗栏，吹起了白色的窗帘。明月就高悬在这漆黑的上空，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年和在床上不知躺了多久，却始终无法入睡。她浓密的黑色长发如海藻一般平散在床上，月光照在她白皙的脸上竟显出一丝圣洁的味道。那几近透明的单薄之光总是在她闭上眼的时候在心里闪亮，连同所有的悲喜都交织成一根看不见的丝线，在某一个地方牵扯着神经而全身在隐隐作痛。
年和忽然感受到了一份她永远忘记不了的灵压。她本显得迷茫的表情在逐渐淡去，一切都回归无痕的平静。她的双眸亦退去了所有繁复的情感，只留下宛如夜海一般的深邃。她要让自己沉静下来，静到忘却一切，静到可以听见心中之海的潮音。
昏暗之中她坐起身来。她用浅不可闻的声音念起了鬼道的咒符。只见她的指尖流泻出微小的光芒，而这份光芒逐渐扩大，凝聚成一束跳跃的火苗。
男子微笑的温柔表情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没有丝毫的突兀之感。
年和垂下头，敛去眼中的波光。
“蓝染大人，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会擅闯别人的寝室。”
蓝染站在年和的床边，头微低的看着少女平静的容颜。她指尖的火焰倒映在她的眼中，显出奇异的温暖与柔和之光。
“不要辜负窗外美好的月光。”蓝染微笑着伸出左手，将掌心覆在她的指尖之上。只见他掌下的火焰逐渐改变了颜色，由最初的橘黄变青变淡，最终与这冷寂之月同色，消失的几近无痕。
他拍了拍身上的长衣，就径自坐在了年和的床边。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丝毫不见一丝尴尬之色。蓝染偏过头，近近的凝视着少女的眼眸。两人靠的很近，他可以清晰的看见少女漂亮的锁骨和颈间流动的血脉。
“头发长长了呢，真是漂亮。”蓝染撩起年和的一缕长发，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从口袋里取出一根乳白色的发带。月光照在这绸缎般的发带之上，似成水影在静默流淌。“这根发带配那束菖蒲花实在是可惜了。”他把发带放在年和的手心，习惯似的替她拨过额前略长的碎发。
年和不动声色的屏气，却只觉得心中有气流在翻覆。他所触碰过的地方都如火烧一般灼热，并且这份热量不由控制的游走满全身。她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的紧张与不安。
不可以在他的面前表现出任何怯懦之色。这样就会把一切都输掉。
“蓝染大人，这么晚不会只是想还我这一条发带吧。如果是这样，那就谢谢您的好意了。”年和冷漠的垂下眼帘，却是握紧了手中的发带。却不料在下一个瞬间忽然跌进了男子的怀抱之中。他宽厚的手掌紧紧的压住了自己的肩膀。热量隔着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像是放了一把烈火，从肩胛骨处一瞬间燃遍全身。
他低沉的声音宛如醇香的酒散发着让人沉醉的味道。声音就这样忽然响起，在那一个瞬间，年和听见了壁垒坍塌的声音。
“从以前开始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这样跟随着我，那该是一份和银还有要不一样的理由。而现在，我知道了。年和，你爱我，对吗？”
感觉到怀中女子的震动，蓝染脸上的笑意加深，而手臂更是牢牢的圈住了她。在片刻的静默之后，他衣前的布料忽然被女子紧紧的拽住。
“你还知道什么？你又了解我的什么？”年和的声音不自觉的放大了许多，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控诉。这声音之中的似包含了无限的情感，屈辱、不甘，还有浓浓的伤感。
蓝染的眉眼柔和下来，他轻轻吻过少女的额头，吻过了她颤抖的眼帘。他放低了声音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很聪明，很冷静，还有，你很善良。”
“对，你很善良。所以，你感到愧疚。对静灵庭，对那里的某些人。你的那份情感只是愧疚，如此而已。”
他的话语落下的时候，年和已泪流满面，却死死的咬住嘴唇，不再让眼中的泪水掉落下来。蓝染松开抱着她的手，转而轻放在她的肩上。他低下头替她吻去眼角边的泪水。
“你要记住，你是我的。”
少女清丽的容颜在月光之下显得温和而柔软。他轻抬起她的下巴，她漆黑的长发便缓慢的垂落在肩上。他的吻宛如羽翼一般轻柔却充满深情。世界仿佛在这个瞬间变得暧昧而柔软，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神秘力量让人沉醉而不可自拔。
他吻过她的眉眼，吻上了她的唇。这个吻深而温柔，在唇齿之间弥漫开醇浓的温情。他吻上她的锁骨。手指沿着骨骼凸起的地方描出细致的线条。衣料摩擦出细密的声响，她的肌肤接触着微凉的空气。她的脸上渐渐染上红晕，如酒醉微熏之后的模样。
轻风柔软的拂过。她缓缓松开了抓住他的手，迷茫的眼神渐渐清明。这个瞬间，她眼中的世界就只有他一个人。
“你是我的，只有这一点你不要忘记。”
她的意识仿佛在深海之中徘徊，隐约听见这温柔却不可拒绝的命令。她挣扎着睁开眼，只看见了世间最美的光彩。
“好好睡吧。碎裂吧，镜花水月”
在晨光熹微时，男子温柔而模糊的微笑成为了她睡去前最后记得的景象。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二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