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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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白川篇。
黑夜绵延。寂静之下，隐隐的透露出一丝阴冷的味道。偌大的虚夜宫在这片黑海之中散发出柔和的乳白色光亮，显得奇异而温暖。
长廊上点起了亮如星火的明灯，除了几个低级破面忙碌的走过去，再无更多人。葛力姆乔放缓了步子。正前方大厅的白色长门大开，一个瘦削的影子若隐若现。他乜起眼睛，向前走了几步，最终还是转身走向自己的宫殿。
“葛力姆乔。你去哪里了？”冰冷的声音响起，将这片暖色切割的支离破碎。
葛力姆乔背对着乌尔奇奥拉，眼中闪过不屑和一丝莫名的情绪。风灌进白色的长衣，衣角翻飞的猎猎作响。他随意的将手插在口袋里，不顾被风吹的散乱的头发。
“乌尔奇奥拉。别在我面前放灵压。”一直静着的葛力姆乔忽的转过身，他说罢，隐隐的做了一个不屑的口型。
“你去现世了。白川大人下过命令，不可以自作主张的使用黑腔去现世。我应该是和你说过的。” 乌尔奇奥拉墨绿的双眸里平静无澜，宛如宝石般的美丽之下，是掩盖不去的锐利和冷漠。
葛力姆乔的身形不自然的震了一下，这细小的变化依旧没有逃过乌尔奇奥拉的眼睛。墨色在他的眼中流转。风的流动更加急速，他的衣却安然的贴在他的身上，没有丝毫翻动。
“没有下次了。如果下次让白川大人亲自发现的话，后果你知道的。”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的停顿，却又像是酝酿了许久般的又添上了一句话，“她说过，她会担心的。”
“已经迟了。” 葛力姆乔突然吼出了这句话，但似又有一丝懊悔，反复的又说了两遍。他转过身去，想要离开。
“你在现世动手了？”
乌尔奇奥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刚才还不正常的风向却忽然恢复了平静，静的可怕。
“没有跟队长级别的碰上。只是砍了两个人而已。你很烦，乌尔奇奥拉。如果那个女人要发火的话，让她直接来找我。不过我想，大概要过很久才能见到她了吧。蓝染大人的计划就要开始了。”
葛力姆乔开始说的时候充满了不耐烦的焦躁感，可是在到末两句的时候，声音却奇异的低了下去，仿佛是他的自言自语。
乌尔奇奥拉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他的手缓缓的从刀鞘上移开，随即陷入了深思。他垂下眼，墨玉般的眼中忽流转过一丝诧异，但随即又像是嘲讽自己，轻哼了一声。他抬了抬手，那空无一人的大殿瞬间陷入一片黑暗。长门缓缓的合拢，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响。夜色终于在此刻落下了厚重的幕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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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和篇。
天气日日转凉。褪了夏日的暑气，这些许的凉意让许多人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待过了白露节气，年和的身体终于开始逐渐好转起来。她的伤虽不致命，但若希望不遗留病症，一个月的休养远不足够。奈何十三番队里的都是些热情而纯善的人，硬是帮她分担去了她那些工作，留她在四番队里养病。
午饭过后，四番队里弥漫着温暖而祥和的安静气氛。年和像往常一样去看片桐。少年不成熟的面孔逐渐变的俊秀而丰满起来。时间打磨着少年的眉眼，他闭着眼，如安睡的婴儿，但又仿佛下一秒他就会睁开他那灿若星河的眼，甜甜的唤她老师。她的眼无意瞥见少年唇边隐隐约约冒出的胡茬，她不着痕迹的浅叹，将手中的鲜花插入新换的水中。
在片桐的治疗室外是四番队的庭院。年和在廊末摆了蒲团，安静的跪坐在这个角落里看书。四番队里的书多是关于治疗、养生的内容，年和本是随意挑了一本研习。开始之时虽无多大兴趣，但到后来竟也喜欢起来。这样天气晴好的日子里，这样的闲静生活平凡却又难得。
女子纤细的手指压在书页之上。阳光柔和的撒下，光影错杂。乳白色的纸页显得略有些透明。年和的目光集中在院中的水塘上，这一页书竟是许久未翻过去。
“年和君，你是在看那个池塘么？你这页书似是看了很久了。”女子的声音突然响起，却并不显得突兀，温和如玉，清雅如铃。
年和听言，起身微欠，看向面前的女子。她笑的清浅柔和，没有过分的亲近，亦不分外疏离。浓密的长发盘曲在她白皙的脖颈两侧。她单是立在那里，就透出一分医者特有的娴静气息。不慌不乱，仿佛万事心中已有定数。
年和合上书本，恭敬的向她行礼：“卯之花队长，这些日子谢谢您的照顾。”
女子不动声色的轻点了点头。这一细小的动作将卯之花作为队长的风范尽显无疑。
“年和君，今日天气不错，可有兴趣陪我走一走？” 卯之花烈微微抬手，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年和见状心中虽有诧异，但未表露在脸上。她转过身收拾好东西，便跟在了卯之花队长的身后。
来往的人不多。路过的队员见到她们二人都充满尊敬的行礼。年和望着前面女子娴静的背影，在一瞬间怔忡。这样稳健与温柔的背影，她确实在别人那里见过。她的眼前硬生生的出现了几个不同的背影，它们缓缓的重叠在一起，磨合去了所有不协调的棱角，显得那样清晰而熟悉。
“年和君，身体可感觉好些了？” 卯之花转过头，面带笑意的望向年和。
“承蒙您的关照，已好的差不多了。”年和的脸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不。幸好那一刀并未刺中要害，否则我们也回天乏术。你说是吗？” 卯之花队长停住脚步，说到中途稍有停顿，她再次回头笑着望向年和，“年和君，松本副队长来找你了。”
她笑的十分温和，只是靠着她便能感受到温润的氛围。年和看了看正向自己走来的乱菊，只好欠意的向卯之花道别。
年和走了几步，微微偏过头，似是不经意的扫过了卯之花烈的微笑。她向乱菊走了几步，未开口时，她的脸上已然浮出素雅的笑意。
“年和，你的身体该好的差不多了吧。浮竹队长这么关照你，真是好特别呀。”乱菊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笑的很诡异的靠了过来。
年和只觉她话中有话，但一时未能理解，只得傻傻的回望过去。
“走了。带你去吃东西补营养。”乱菊却没再接上刚才的话，只是笑的格外灿烂。
“打扰了。”
跟着乱菊七拐八绕，终于绕到了一家小店门口。乱菊像是常客了，习惯性的推门而入，门上的风铃不停的发出清脆的声音。
“终于来了啊，松本，我们可等你好久了呐。”
男子热情的声音传来，年和只觉得这声音相当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何处听过。她跟着乱菊绕了进去，映入眼的是那一头张扬的红发。
“松本小姐……哎？你后面的人，是你的朋友？”坐在侧面的人倒是先看见了年和。年和望了一眼，瘦削的男子留着浅黄色的柔软长发，长发覆了半边的脸。但他只是笑着，就能感受到文雅的气息。
“这几位分别是三番队副队长吉良伊鹤、六番队副队长阿散井恋次、九番队副队长桧佐木修兵。这位是十三番队的年和。”
乱菊笑着向双方介绍起来，刚才喊的很大声的那个红发男子愣在一边，随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周围的几个人见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化去了初见时的尴尬。
“年和，这些这些都给你，你多吃点。”乱菊不停的将吃的拨到年和的碗里，一开始年和还在拒绝，可是到了后来发现拒绝无果，只好埋下头乖乖的和这些食品作战。
她低着头刚咽下东西，便觉得有人在看她。她抬起头，那目光便立刻消失。她皱了皱眉，从前一刻开始便察觉到了这打量的目光。她疑惑的转过头，正好对上桧佐木修兵刚欲收回的目光。
“不好意思。桧佐木副队长，您有话要说么？”年和放下筷子，温和的笑着问他。
“不……”像是被人抓住的犯错的孩子，桧佐木修兵的脸上染上浅浅的红晕，“只是觉得年和君有些眼熟罢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反复的摆手。
“我说呐，追女孩子，这样的招数很老套了。”乱菊瞥了他一眼，略带兴味的看向他。
“不是，我是说真的。” 桧佐木修兵脸上的红晕加深，但是他的眼神清澈，并不像在说谎。
“我想大概是认错了吧。这是常有的事情呢。” 年和侧过头，露出一个恬静的微笑。
桧佐木修兵微微愣住，似是反复思量，随即点了点头。
真的是认错了吗？他在心中反复问着自己。
他似乎看见过她。那时的她的容颜已经无法记起，只记得那个夜晚，女子抬起头，墨玉般的瞳中映出漫天的星河。
在他还是学生的时候，很喜欢在夏夜散步。他依然记得那个夜晚，月光照亮了整个平静的湖面，水面如镜，闪出柔和的光泽。黑暗中的芦苇隐没在湖边，被月光照射的闪出淡紫色的光晕。虫鸣声绵长不断，交杂在一起将夏夜的静谧烘托的无比清晰。
他远远的便看见了一个女子纤细的背影。她的长发柔软的散在肩头，似有一些被衣服罩在里面，略显蓬松。他离的太远，看不真切。可是女子却突然蹲了下去。
他急忙的跑过去轻拍了女子的肩。女子抬起头，他却很久没有说话。女子白皙的脸上忽的流下一行清浅的泪水，可是却并不让人感到悲伤。她明明在哭，却又在微笑。那是一种喜极而泣的热泪。
女子在发现他以后立刻跑开了。他看不清，可是那一夜的事情他却无法忘却。
到底是怎样的幸福能让人如此撼动，桧佐木修兵当时并不能想明白，现在亦是如此。
他想到这里，浅叹了口气。看着对面年和笑的真诚的模样，他终于确信，只是长的相似的人，她却并不是那个女子。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十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