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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零九。 ...

  •   零九。

      年和篇。

      拉开门的时候,能够感受到夏夜淡淡的寒气。年和抬起头,天空已然被墨色渲染,显得宁静而深邃。蓝染将浮竹的一只手臂横搭在自己的肩上,年和则扶住浮竹的另一边。浮竹虽被下了崩点,身体的动作有些迟缓,思考起来也很疲倦,但仍是可以缓慢行走。

      年和深吸了一口气,心情逐渐平和下来。因为是晚上,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偶尔有巡逻的队员提着纸灯晃过,黑夜便宛如被光撕开了一道口子,让人很不习惯。

      在这黑夜中,年和无法看清蓝染的表情,只是能感受到他一贯的柔和而安定的气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是这样的沉默,想到这里,她不着痕迹的舒了一口气。

      “年和君,你很怕我吗?”一直沉默的蓝染突然出声。他的声音平稳,仿若平日里那般温和。

      黑暗之中彼此看不清表情,年和淡然的勾出一抹微笑,“蓝染队长,您说笑了。”

      “蓝染队长,送到这里就可以了。这里离十三番队很近了,您先回去吧。”年和接着刚才的话说下去,虽是平平淡淡的语气,可是不难听出年和对他极为恭敬的态度。

      蓝染刚打算拒绝,女孩子已经把浮竹的重心转向了她自己那里。他明白自己无法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推了推眼镜,礼貌的向他们道别。

      年和扶着浮竹,走了几步便碰到了一个巡查的队员。年和向他们借了一盏纸灯。细长的蜡烛发出摇曳的光芒,映在白色的灯面上有暖人的橙色光芒。年和一手提着灯,一手扶着浮竹。浮竹的步伐比开始稳了许多,年和明白京乐队长并没有说谎,他确实只是加了很少量的崩点。

      年和轻轻的握住了浮竹的手。他的手很凉,触摸的一刹那有被冰水浸泡的错觉。年和不自觉的皱了皱眉,面上浮出一抹担忧的神色。

      “年和。”她忽然听见浮竹唤她,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与平日里的清朗不同。年和看着他的眼睛,在瞬间想起了月光下的翡翠。光华依然,且在流光之下有深浅不一的醉人色泽。他喝醉了。或许京乐春手加的,不只是崩点。

      在年和怔忡的时候,却突然被拉入了他的怀抱。如此靠近的距离,她可以清楚的听见他的心跳。他干净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有着淡淡的温情。

      “年和。”

      男子反复唤她的名字,却只是紧紧的抱着她,终究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他冰冷的额头贴着她的脖颈,些许长发滑入她的衣襟,宛如深海里的水藻,柔软而冰凉。

      年和的手停滞在空中,犹豫了很久,浮竹却突然倒在了她的肩头。她悬在空中的手,终是缓缓放下。

      “对不起,让你碰到了这样的事情。浮竹队长喝醉了,我替他向你道歉。”蓝染如春风拂面的声音响起,年和有些诧异的看见本该离去的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我觉得还是不能让女孩子一个人做这么辛苦的事情,所以回来了。”蓝染说着,一边扶住被他弄晕的浮竹,一边略带试探的口吻问着,“年和君……你没有什么事吧?”

      年和垂下头。耳后的几缕碎发滑下耳边,她摇了摇头,蓝染没有看清她的表情。

      这就是浮竹十四郎。纵使他喝醉了,他会做的也只是一个极为真诚的拥抱。只此而矣。这就是他爱人的方式,万千言语终化成一寸相思。所以,她不会有事。什么事也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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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浮竹送回他的房间之后,年和送蓝染去十三番队的会客室休息。月光清冷,浅色的光辉轻如薄纱,带着独特的朦胧美感。因为各个番队的内部设计相差不多,蓝染便很容易的找到了去大厅的路。年和静静的跟在他的身后。她及腰的长发用丝线随意的束着,并没有绾起。

      略显得宽大的衣袍包裹着女子瘦削的身体,凉风从宽大的衣袖间窜入。年和细长的手指抚上翻飞的衣袖,眼神却没有投在上面。女子素净的容颜清丽的宛如黑夜中呢喃的洁白花朵。她凝视着她面前男子的背影,眼中浮现一丝迷离的水汽。

      蓝染停在大厅门前,回过头去却发现女孩子的思绪已经散的很远。她的双眸中荡漾着深邃的水波,宛如夜色之中的柔软绸缎,平静而安详。她就这样望着自己,悄无声息。

      年和像是从梦中安然醒来,眼中闪过一丝光华,随即又融入了墨黑的夜色。她替蓝染将门拉开,自己却没有进去。她轻轻垫起脚,将悬于门边的的油灯挑上。这个动作她做的很熟练,想必是在很多个这样的夜为他人挑过这盏灯。蓝染微笑着看着年和的动作。这一普通的动作,她做的是极美的。她的脸上并非挂着平日的微笑,只是一片平静的淡然。

      “蓝染队长,这是给您的茶。谢谢您的帮忙。”年和跪坐在他的身旁,将食案端放在他的面前。

      蓝染笑着向她道谢,端起那杯冒着热气的红茶,小啜一口。恬淡的味道填满了口腔,并顺着经脉血液充斥全身。这样的味道,甜而不腻,并非是平日在自己番队中尝过的那般。

      “年和君真是很擅长茶道呢。十三番队的各位队员都很有口福呐。”蓝染推了推眼镜,温柔的点了点头。

      年和低着的头缓缓抬起来,似是无意的扫过他脸上的那抹微笑,“哪里。蓝染队长谬赞了。”

      年和说罢,平日素雅的笑意终爬上了白皙的脸旁,“您喜欢,我觉得很荣幸。我去看看浮竹队长,您请自便。”

      年和拉开门的时候,蓝染低沉而不失魅惑的声音传来,“年和君,你很怕我吗?”

      年和迈出的步子并没有停滞,只是浅浅的笑出声来。“不会。蓝染队长是一个好人呐。”

      虎彻清音看见女子瘦削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本是有些口渴,想到大厅弄些水喝,却看见了蓝染队长与年和走进了大厅。本着每个人特有的好奇,她从他们开始说话时就开始偷听,可惜并没有听出什么特别的东西。自家队长的心情或许别人不知,他们这几位贴近的下属还是看的很清楚,所以今天这件事无疑是一个定心丸,证明蓝染队长与年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否则凭借蓝染队长俊秀的相貌与极好的风范,极可能成为自家队长一个强大的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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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和轻轻拉开门,月华流泻在男子清丽的容颜之上。他的眉似舒非舒,似睡的并不安稳。年和安静的坐在他的身旁,将他额头的长发拨至脸庞。静谧之中,只能听到浅浅的呼吸之声。年和凝视着他的脸,墨黑的瞳宛如琅玕美玉一般流动着光华极尽的色泽。

      黑暗之中,她兀自浅浅的微笑,替他将被子拉好。起身欲走,却被人拉住了裙角。年和诧异的回过头去,大抵是浮竹在梦中无意识地拉住了她。

      年和俯下身,她纤细白皙的手覆上男子骨节嶙峋的手。他的手仍旧宛如秋夜的水一般冰凉。年和放轻了动作,试图松开他的手,无奈却怎么也无法拉开他的手。

      “不要走。”

      她听见他低声的梦呓,内心有微微的震动。她立在原地,从月华流入的缝隙中向外望去。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陷入寂静之林,陷入那亘古长在的静默。

      年和俯身。她的长发顺着她的动作滑下,如深海之中的海藻柔软的匍匐在他的脸上。她清楚的看见了他的眉眼,看清了他颤动了睫毛。她亦清楚的听见了他的呼吸,平静而落寞。她在他的耳边低语:“我不会走的。”

      她反复的低声说着这句话,宛如魔咒一般在黑夜中显得分外绵长。一声声低语润满了夏夜的凉风,渲染上迷蒙而恬静的寂静美感。

      许久,男子的手终是缓缓松开。

      年和微笑,安静的起身走到门口。回过头去,自己的影子被无限拉长,映在这安详的方室里。她替他拉上了房间的门。空气中的风开始缓缓的流动,走廊尽头那悬挂着的江户风铃发出了一声清脆的低鸣,在这样的夜听来,格外悠长。

      这章我写的好卡- - ……文里的那杯茶,味道很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零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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