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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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陵。
世人皆知此地是乱葬岗，堆尸成山，却少有人知，这里其实是话本传记里火烧连营的发生地——吴蜀之战，吴军纵火焚烧了蜀军几十座营寨，最终使得蜀汉兵败，蜀国君主饮恨病亡。
那一场大火焚烧了数日夜，不仅烧毁了蜀军营地，还烧光了山上的树木、将士的尸体，连同山上的岩石、土壤也被灼烧，真正做到了寸草不留，焦痕遍野。
照亮天边的大火不停蔓延，持续多日，最终是被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所扑灭。虽然吴军在此战中获得了胜利，但面对几乎变成炼狱的夷陵，仍是有种胆战心惊的负罪感。
这场大火吞噬了太多的生灵，积攒了太多的怒气、怨气，即便将来有机会恢复，那也是几百上千年之后的事情了。
积怨之地。
白骨堆积。
风如鬼号。
若逢雷雨之夜，还能听到山间回绕着兵器交锋、厮杀哀嚎的声音。
魏无羡就是在这样一个地方幸存下来，修炼鬼道，成为夷陵老祖的。
就命格而言，那人也真是命硬。
或许是因为魏无羡曾在此地布置过什么阵法，萦绕在夷陵上空的怨气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地面也长出了草皮，但距离真正适合活人居住的程度还差很远。
仍是一处死地。
进入到夷陵的边缘，就可以看见空中飘荡着的鬼火，绿幽幽的，飘忽不定。
红色的兽瞳时隐时现，仿佛有野兽正在环伺窥探。
又或者不是兽类，而是妖邪。
姑苏蓝氏向来习惯了风花雪月，面对这等荒芜诡邪之地，多数人是要蹙眉掩鼻的，大概也只有含光君可以做到面色如常，步履稳健。
夷陵，变那人命运轨迹的地方。
或许有过不好的经历，但对魏无羡来说也是一种转机。
那人是如何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幸存下来的，夷陵老祖既不曾言明，世人也无从知晓。
只是在见识了夷陵的荒芜险恶之后，多数人会在心中猜想：想要活着，大概很难很难。
置之死地而后生，说得倒是容易轻巧，真要做到，绝非易事。
那人，做到了。
夷陵老祖的丧生之地在夷陵腹地。大片的空地平整得突兀，周围环绕着悬崖峭壁，怪石嶙峋。
蓝湛不曾亲眼所见，但据门生所言，夷陵老祖便是死在那片空地的中心，被万鬼吞噬，化成了齑粉。
“当时青天白日的，忽然狂风乍起，乌云蔽日，雷声大作中，一道雷电自云层中劈下，万鬼齐齐扑向夷陵老祖，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人便没了。”
世人对于夷陵老祖的死状的描述大同小异，基本不离天象变异，万鬼吞噬。
生时声名狼藉、恶名远播，死时鬼哭神嚎、惊天动地。
——倒是很有那人的风格。
蓝湛背负着古琴，进入到这片弥漫着丧葬之气的空地。环视四周，解下古琴，盘膝而坐。十指抚弦，袅袅琴音荡开空气，却是一曲《问灵》。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