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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有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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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要在冬至日设宴,如意特意在暗地里做了安排。
正逢佳节,宫中设宴。永巷宫侍都参加,皇后在项妍左侧,魏慎在项妍右下座。
酒过三巡,歌舞正酣,突然,有一二刺客从舞台拔出剑刺向皇帝。
陈檀就在项妍身边,眼看刺客的剑就要刺入项妍的胸膛,项妍躲闪不及。陈檀想也不想,扑了上去,以身挡在项妍前面。
魏慎毫不犹豫,从侍卫手中拔剑刺向刺客,将刺客逼退。侍卫群起逼近,将刺客围起来。刺客见无法逃出生天,不及魏慎大喊“留活口”,刺客已经一一服毒自尽。将刺客的夜行衣扒开,没有找到任何能够识别身份的物件,摘下面巾,脸也很是寻常。如意急着亲自收敛刺客尸身。
魏慎收回剑回到堂上准备向项妍汇报刺客的情况,发现皇后虚弱地倒在皇帝怀中,背后中剑,血流不止。太医正在为皇后诊治,可是也掩盖不住皇帝对皇后的担心。
魏慎看着项妍搂着皇后,心中恨自己为什么如此强健,不像皇后一样用身体去挡在皇帝身前。魏慎眼中有些酸涩,心想:男子是不是只有柔弱,才能更能得女子怜惜?
陈檀受伤的血流在项妍手上,项妍不禁心中懊悔。一边宽慰陈檀,一时看见魏慎挺拔的身影。魏慎脸上还沾着刺客的血,一开始是英姿勃发,见到受伤的皇后立刻露出自责的表情。项妍本想安慰四处奔劳的魏慎,可是此时,为了救自己受伤的陈檀就在怀中,她实在是不能当着陈檀的面说出关怀魏慎的话,只能一直看着他。
项妍一直看着魏慎,陈檀伏在项妍看着自己的妻主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别的男人,在自己不顾安危舍身救她的前提下,心中十分苦涩,借着刀伤的名义,伏在项妍怀中,不一会儿沾湿了项妍的衣物。
李婕妤从书案底下爬出来,看着帝后与魏慎三人面面相觑,突然明白:这次,皇帝对魏慎真心的,以及他等了十年,终于等到报仇的机会。
晚间,项妍在椒房殿手中拿着一本奏折,陈檀向内侧躺在塌上。
陈檀见项妍没有上塌的动静,知道她惦记今夜遇刺奔劳的长安君,勉强起身道:“陛下既然惦记魏家弟弟,不如去看看他。今日多亏了他,才得解今日之困,陛下即便这时去看他,也是应该的,臣侍绝不会多想。”
项妍去扶住陈檀,叹道:“你就是多想。我若是此刻扔下了你,像什么话?”
两人成亲以来,其实很久没有这样说过话。如今这样,倒又像是刚成亲的时候。
陈檀脸色苍白,在灯下看楚楚可怜。项妍摸了摸他憔悴的容颜,问:“刀剑无眼,怎么就想也不想扑上来?伤着了怎么办?”
陈檀回答:“情况紧急,顾不得想。私心里不愿意陛下有任何闪失。若是我替陛下挡了,陛下就不会受伤。”
项妍念了一句:“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陈檀气力不济,勉强说:“臣侍只想教陛下知道我的心意。”
“傻。”项妍将才陈檀揽在怀中,说,“我从来都是知道的。”陈檀对自己的心意,从年少时便明明白白显在脸上,只是她这些年因为闹别扭,对陈檀一向疏忽。项妍此刻十分悔恨自己的安排。
一时太医开的安神药药力发作,陈檀昏昏沉沉,抓住项妍的衣袖说:“陛下心上的人,我对他,就像对自己的兄弟一样,陛下相信吗?”
项妍低下头与陈檀额头相抵,应道:“好,快歇着。”
陈檀沉沉睡去。
自从遇刺之后,找不到幕后指使,项妍也不着急。项妍在椒房殿连着照料陈檀好几天之后,终于有空来看魏慎。
项妍来的时候,魏慎靠在窗台边望着殿外的树木出神。项妍好奇地问:“你在看什么?”
魏慎转过头看是项妍,又见四下无人,嗔道:“陛下来了,怎么也不通传一声?”
“正是午间,怕打扰到你休息。”项妍回答。
魏慎见到项妍本来十分欢喜,不知为何转为落寞神情,道:“陛下想得周到。”
项妍拉了魏慎在塌上坐了,问:“怎么突然不高兴?”
魏慎摇头,回答:“臣侍没有不高兴。”
项妍没有耐心哄着闹别扭的宫侍,问道:“慎儿,那日可有受伤?让寡人看一看。”
魏慎笑了起来,道:“臣侍没事,谢陛下关心。只是皇后为救陛下受了伤,臣侍常想,若是臣侍也能像皇后一样想也不想挡在陛下身前,就好了。”
“皇后大好了。还说要多谢你。”项妍说,“你不要这样想,你是你,皇后是皇后。你是将军之子,为寡人拔剑,寡人心里也是欢喜的。”
得到项妍这句话,魏慎才真心笑了,表情也轻松起来,想到什么,又恨恨道:“只是可惜没能找到幕后主使。”
项妍正色道:“这你就别管了。”
魏慎顺从地点头,心下暗想:怎么回事?我落下了什么细节?莫非皇帝知道些什么?
项妍不管魏慎怎么想,也不怕魏慎知道些什么。说:“我朝将有对匈奴的战事,我看并不危险,不知道你想不想随军?”
“真的?”魏慎扑了过来,勾住项妍的脖子,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项妍。
年轻真是好呀,魏慎进宫不久,深宫生活并没有泯灭他的活泼心性,项妍一边在心中感慨,一边将今日朝堂上的马邑之谋细细地说了一遍,问:“你以为如何?”
魏慎在心中将所有可能细细地推算了一遍,说:“妙极。”
项妍点头,道:“三个月内,就能布置妥当。”
届时魏慎将男扮女装混入开拔的队伍,军营中全是女人,魏慎自然不介意,只是他不知道,原来项妍为了他的心愿,也不介意。一般女人难以忍受自己的男人有任何的污点,更何况是君王?魏慎低下头喃喃道:“陛下对我太好了。臣侍都不知道要如何回报陛下。”
项妍笑:“寡人自出生起就是太女,加冠后南面称帝,珍宝,,美人,想要什么,从来没有不能得到的。”
魏慎低下头:“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做。”
项妍笑:“阿慎,你什么都不用做。”
是夜,项妍宿在昭阳殿。
所谓马邑之谋,让魏慎随军,一来是为了满足魏慎从军的愿望,二来,也是想让魏慎出宫散散心。
项妍未必是不介意的,只是一来,魏慎的身份,没人敢冒犯他;二来,魏慎开心最重要。
魏慎跟随大军走在行军的路上,领军知道魏慎的身份,不敢怠慢,专门为他开辟了一顶帐篷。谁料魏慎水土不服,呕吐严重。魏慎本不欲折腾,实在受不住了才请了郎中来看。
那大夫仔细为魏慎把了脉,又看了看魏慎苍白的脸色,怒道:“好好的男人来女人的战场凑什么热闹,孩子要不要了?”
魏慎本欲发作,听到大夫的后半句,怔怔地问:“孩子?”
“夫人是喜脉。”
项妍在京城等待,本以为会收到捷报之后才能见到魏慎,不料大军开拔到一半,未抵达雁门关,魏慎独自一人回来了。
项妍大惊:“你怎么回来了?”莫非是军情有变?一句话卡在嗓子眼,没有说出来。
魏慎摇摇头,说:“妻主,我有孕了。”
魏慎志在沙场上,项妍又对此次战事的部署寄予厚望,若是依着魏慎以前的性子,他是一定要等军事胜利之后才肯回京的。可是这是项妍的孩子,项妍年近三十的人,膝下还没有女儿,他不敢拿心爱之人的孩子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