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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生日聚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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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十月底,一阵凉过一阵。
北郊别墅区的树叶一片一片往下落,陈诩派人将鱼塘做了防冻措施后,自己成日窝在帝都大学那边的复式小公寓里,逃逃课,码码字,偶尔玩玩股票聚聚会,过得甚是惬意滋润。
期间也遇到过董裴宁两次。
一次是在外面高级VIP贵族农场,陈诩和钟允绌玩高尔夫,远远的看见董裴宁在腾云一群老师的带领下,和一群花里胡哨的高中生给一排花卉树木刷白色的防冻液,隔得太远,又有花木掩映,只能看到她穿着白色的校服,戴着一顶太阳帽,略有些婴儿肥的脸颊扬着浅浅的笑意,混迹在一群打扮时髦的小太妹学生中,竟是觉得分外清丽逼人。
他拿着高尔夫球杆站立很久,直到钟允绌诧异地推了推他,才若无其事的转回目光,打了一个球。那是他当天的第一个失手球。钟允绌本来以为他会恼羞成怒,细看之下却觉得他眉目之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温软,本就倾城的容颜忽然就更加让人看着眼睛花。
第二次是在腾云高中的公交站台。
陈诩开着钟三少的大众随着车流慢慢驶向北郊,途径腾云高中时发现董裴宁被几个社会青年围住。那时董小姐穿的是难得一见的丝绸长裙,裙尾处一大朵金线绣成的鸢尾,丝绸的滑面反射着暖暖的日光,长卷发被一支白玉簪子松松挽救,眉目如画,气质纯婉。
陈诩与她的目光对视,发现她画了淡妆,睫毛忽闪忽闪像是涡旋,让他心上似被一只柔若无骨的手轻轻的挠着,痒酥酥的特别难受。
于是他开车过去,滑下车窗,轻笑着调侃:“唷,妹妹,你这又是斗地主?”董裴宁看了他一眼,又对那几个社会青年说了什么,那几个人悻悻然离开。
陈诩看着董裴宁走过来,对自己明媚的笑,“陈诩,既然你来了,那就搭我一程呗。南五环那边的凤晚居,谢谢。”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于是陈诩只觉得鼻尖上有阵阵幽香传来,耳根处慢慢的有了红晕。他打开音乐,“刚刚那些是什么人?走的似乎不甘心啊。需要二哥帮你解决吗?”
董裴宁淡淡说:“顾隋唐最近掐桃花的手段有点狠,惹了一些腥味。没关系,已经解决了。”
陈诩皱眉:“哦?”
“左转。”董裴宁微笑着转移了话题。
陈诩也没有再说话,按照她的示意一路把车开到了指定的某个私房菜馆。
“二哥,这是路费。”董裴宁取出五张红色票子,数了数,又想了想,最后收回三张,递给他两张,在陈诩茫然的目光里,很是豪爽的拍拍他的方向盘,“听说你缺钱。不用找了,多的算小费。”在陈诩更加茫然的视线里,少女下车不急不缓的朝私房菜馆走去。
陈诩拿着两张尚有余温的百元大钞,有些神游天外地往回开。好半天后才反应过来,然后整张脸忽然羞恼得通红。
同样羞恼得无地自容的,还有远在国外的陈老爷子和MK现任CEO陈谨严。
英国伦敦。陈氏主宅。
陈谨严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的看报。陈老爷子手里拿着一叠林管家传过去的文件,气的直吹胡子。
“这臭小子,就随了你,做起事情没脸没皮的。断了他的钱财来源,不好好上进自力更生,尽想些歪门邪道!陈家的脸面都被他丢干净了!”
陈谨严默默受教。
陈老爷子最讨厌他这副表情,让自己内心的愤怒完全找不到发泄口:“开一辆省油省保养费的破车就算了,载客收费算什么意思?几十块钱他小子也好意思开口?听说还硬把藏酒变卖给李赌徒家那个二流子了,把人打进了医院也是人家钟老头的孙子垫的医药费……”
“其实也没有那么不堪。”陈谨严干咳一声,“爸,您介意的还是那几瓶藏酒吧?以前阿诩死活不肯给您尝一口……”
“胡闹!老子缺那几口酒?”老爷子直接把手里资料仍在陈谨严面前,“听说前几天不知道载谁赚了两百块,那钱放在床头每天看几眼就是舍不得花掉。老子的孙子,一根头发都不止两百块,那小混蛋气死老子了!”
陈谨严打了个手势,佣人赶紧端来一杯茶。陈谨严面色如常,“爸,这小子是顽劣,但该有的分寸还是有,您别太担心。来,喝茶消消气。”
陈诩那边,在拒绝了第n个帝都大学女生的宴会邀请电话后,钟允绌厚着脸皮上门来了。易北荥紧随其后,手里拿了一只古董花瓶。
“二哥,老六生日马上到了,我们商量商量去哪儿嗨一下?”
陈诩直接关了电脑,去取酒。
“哎,别,二哥,我们不喝酒……”钟允绌连忙伸手阻拦。陈诩挥手赶走他的爪子,又拿出三个酒杯和另一只啤酒。然后,把啤酒推给二人,自己喝红酒。
易北荥当没看见,默默擦花瓶去了。
“老六生日啊?”陈诩关心的问,“具体哪天?”
“这个周六。”易北荥连忙说,“顾六的意思,一起开个包厢,叫上几个美人,来个通宵狂欢。”
“没兴趣。”
“我觉得去包厢玩通宵也不好。要不来个露天party吧,叫上帝都那些玩得开的狐朋狗友,最好弄个假面舞会……”
“无聊。还不如在家玩CS。”陈诩无聊的哼笑。
“不如一起来场旅行?普罗旺斯怎么样?那边花开得好。”易北荥建议。
“一群大男人看什么花!”钟允绌受不了,“还不如去澳门豪赌刺激!或者直接去拉斯维加斯……”
“没钱。”陈诩站起身,指了指门,“那天我有事。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礼物我随后会送上。”
易北荥抱着刚到手的明朝古董花瓶,情绪有点低落:“不是吧,二哥。对兄弟不能这么敷衍啊!哪怕一起吃个便饭也行啊!”他推推钟允绌,“要不就听董裴宁的,一起去圣海阁吃海鲜好了?那样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二哥就算有私事也不耽误啊!”
钟允绌瞪他:“尼玛啊!你不知道二哥最讨厌吃海鲜吗!”
“还好。”陈诩忽然说。
啊?
“我说,”陈诩看着两双诧异望着自己的眼睛,不甚在意的解释,“海鲜,也还好。”
意思就是就这么定了。
钟允绌和易北荥被赶出门后,回到车里还有点呆。
“老五,陈二什么时候适应吃海鲜了?”
周六那天,帝都赫赫有名的海鲜楼圣海阁最高级的一层贵宾专属区里,寿星顾六早早入座。今日的顾隋唐穿着一身手工定制的西装,里面是蓝色衬衫,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玉树临风。
李沐和钟允绌坐在顾六左右,也穿得有了几分正式。考虑到陈二赶时间,大家并没有邀请其他朋友,计划陈二离开后再出去好好犒劳犒劳这沸腾的夜晚。
董裴宁也到的很早,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电视。易北荥站在窗口接电话。
就陈诩还没来。
李沐正准备打电话去催,酒店经理点头哈腰的站在了门外,然后是陈诩长身玉立的身影。居然也是西装革履的模样,钻石袖扣熠熠发亮,五官淡漠傲慢,望之心生怯意。
他只往沙发处随意扫了一眼,便径直找了个座位,坐下后沉静冷情地拿过菜单:
“顾六生日,怎么就点几个菜?今天我做东,大家别客气。”说着召来服务员,随口又用不同的语言报了一些他国特色。
“二哥,您说……您做东……?”顾六结结巴巴。
“不可以?”陈诩睨他一眼。
“不是,我是说……”顾六吞了吞口水,“桌子上这些,加上您刚刚点的……起码也得上百万啊……”
“不就几百万吗?”陈诩哼笑,“瞧你那点出息!放心,二哥付的起。”
这风格……好像不大对啊?
可是看着陈二那泰然自若的表情,顾六不敢再问。钟允绌和易北荥倒是互相使了个彼此才懂的眼神:
老四,你昨天不是在二手车市场看到二哥那辆宾利了吗?
嘿嘿,老三,来,吃菜,吃菜。
陈诩看了眉来眼去的二人一眼,什么也没问。董裴宁被顾六招呼着也走了过来:
“裴宁,坐这边,有你最爱的阿尔巴白松露。很新鲜,半个小时前从意大利空运来的。”
于是董裴宁坐在了陈诩的旁边。正对着顾六的位置。陈诩顺手拿起一瓶饮料给董裴宁倒上。又随手取过一旁开水,慢条斯理的给她烫好餐具,然后将松露几不可见地往她旁边推了推,“董妹妹,尝尝味道怎么样?”
顾六看得眼睛都直了,妈哎,什么时候太子爷也懂得给女人服务了?不对,太子爷久经情场,给女人服务得多了,顾隋唐你瞎想啥呢!给我打住!可是……他看着自己本来也伸向松露方向的筷子,有点沮丧。
半个小时后,从鱼子酱里面抬头的李沐见顾六脸色惨白,关心的问:“老六,你怎么了?”
“我没事。”顾六闷声闷气的说,“我去下洗手间。”
顾六在洗手间不停的往脸上泼水。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刚才吃饭期间,董裴宁吃什么,陈诩就跟着尝了点什么,关东海参、澳洲网鲍、天九翅,这几种陈二少最深恶痛绝的食物,董裴宁不过说了声好吃,二哥居然就笑着说那他也尝尝,然后真的都尝了,还吃得面不改色。一旁的顾六敏锐的觉得不对劲,却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可是,这事儿要不要告诉……
他擦了脸,取出手机,拨出闵予俦的电话:
“大哥,您快回来吧!”
“怎么了?”闵予俦清冷的声音响起。
脚步声渐渐接近,顾六沮丧着脸正要说话,却从洗漱台镜子里看见陈二少推门而入,吓得倒豆子了:
“大哥啊,今天是我生日啊!你电话没个就算了,怎么也不随个礼?不仗义啊!啥时候回来呢,可得补上了!不然别怪我不给你拦桃花啊!”说完马上挂断,对着正在洗手的陈诩打了个招呼,“二哥洗手呢!”
“嗯,刚剥一个龙虾,弄了一手油。”陈诩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一遍又一遍的涂洗手液,眉头拧得很紧,有种想把手剥掉一层皮的气势。
顾六干笑着走了出去,正看见董裴宁咬着一个剥掉的虾吃得很惬意。
忽然腿就有点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