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凝》寒水未凝

7、第七章

　　戚珂的眼泪已经下来，璟画和沁云还在硬撑着，我将她们往我身后揽，一点点的后退，去找杨鹜，有他有白尘宣总会心安。
　　这里不像茶舍，没有水，现在这具肉身还太小，根本无法调动其他地方的水，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捡起一块石头，不知能不能有用。
　　“别紧张，我们只是奉家师之命请沁云姑娘跟我们走一趟。”其中一人说到。
　　“谁信你啊，只是请人干嘛这么多人来，还都带着剑！”我没说话，倒是杨骛抢先开口。
　　“小朋友，你是从哪来的啊？”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杨鹜是也。”
　　一听到杨鹜这个名字，那些人明显是一楞，然后面面相觑，竟是谁也不敢先说什么，或是先动手，揣摩着眼前这位少年。
　　我想起了，杨鹜，前魏太子的儿子。
　　略僵持一会，其中一青衫人将剑出鞘，上前一步，杨鹜将手中石头朝着他扔了出去，却停在了他的脚前不远处，引得周围人想笑又不敢笑。
　　“怎么办？”杨鹜小声的问我，这是他这一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而我却不知怎么回答，或许是被沁云手心里的汗感染，我的手愈发的潮湿。远处一簇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我不报希望的想那个方向看去，原来是陆长明他们。
　　“叔叔！我们在这！”璟画在我身后高呼。
　　那些青衫人向那方向上看去，面露难色，而我们暂松了一口气，只是杨鹜却脸色不佳。
　　两三个青衫男子迅速向我们跑来，我再次把沁云护住，却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下意识的闭眼，一瞬之间脸上多了些许温热的液体，不知怎么回事。陆长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先带他们走！”那个声音有些喑哑和颤抖，不似曾经那么铿锵有力。
　　我睁开眼，他就在我眼前脸色发白，连嘴唇也没有了血色，而刚才的青衫男子的头颅在脚边滚动，带着血色，狰狞、恶心。我反应过来，另一只手拉上璟画，朝着临安江最近的渡楼跑去。戚珂跟着我们，我回头看了一眼，杨鹜试图跟过来，却被一个青衫男子拦下……
　　陆长明的几声“快跑！”还在耳边不断回想，两难全，我还是保障沁云的安全吧。
　　沁云也在匆忙中回头向杨鹜望去，而那视线很快就被青衫男子挡住。我擦了一把沁云额头上的汗珠，向后伸手将水珠甩了出去，成了几枚冰针，不知道能扎到他们的哪儿，但愿能够有些许的作用。
　　到了渡口，后面的人还在穷追不舍，陆墨麟他们已经到了，我招呼着让他们快上船，三位师傅接应我们，等我们都上船之后，我站在船尾向岸望去，心中暗念水推动船快速前行，完全用不上船夫，两侧的浪花便层层叠起。
　　那些青衫男子用着凌波般的轻功继续在水上追逐我们，三位师傅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嘭”的一声在青衫男子脚下涌出几米高的水障，虽然只有几秒，但也将他们振回岸上，三位师傅一脸震惊，我无法跟他们解释什么，岸上除了青衫男子一伙，又多了许许多多来路不明的人，看上去是丐帮，只是迟迟没有陆长明三人的踪影。
　　我全力想着江底的水涌动上来，最好能惊动临安龙宫，虽然我和他们的交情并不深，只是无暇关注船的行进，他们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开始帮忙划船。
　　水面上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连我都有一些差异，又全心推动船前行，免得被卷入漩涡之中。突然，从漩涡之中出来一条白色大蟒，凌空而起，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后又钻入水下，溅起巨浪，我只能努力保持船身的平稳，那条巨蟒头部再次出水，我虽然看不见，但听声便可知它正张着血淋大口对着岸上的人吐着可以将他们卷走的信子，这临安龙王太给我面子了。
　　岸上的人退去了，巨蟒也回到了水底，离岸太远又有水汽阻碍，我看不清岸上，但我知道没有人在，也没有陆长明。
　　临安江的江面十分旷阔，中间还有一凸起的岛屿，上面有山，我们在那岛屿上下了船，所有人的惊慌不已，我也神情恍惚，耗费了太多的精力。
　　“老朽在临安江几十年了，从未见过这番景象。”船夫一边喘着大气一边说。
　　三位师傅不知说什么，几个孩子也是吓得不成样，我只能说：“天无绝人之路，大家放心吧，没什么事。”
　　“只是……”那船夫继续说，“江水异常，怕是有大灾啊！”
　　我懒得搭理他，借口说看看这个岛屿的其他地方，离开了他们一行人，以后恐怕要常在这里了，还得临安龙王多多帮忙，这次我得谢谢他。
　　我费力绕到山的另一边，本想潜水去一趟龙宫，却看到了西海龙王敖闰的二儿子敖霖。他见我过来，看到这具肉身有点惊讶，却很快反应过来，抱拳行礼问了一句好。
　　“你我是故友，之前多有你相助，不用这番客气。”我笑着说，“况且我是来人间受刑的，待罪之身罢了。”
　　“神女始终都是神女。”
　　我苦笑，岔开话题：“你怎么在这？那条白莽是你放出来的？”
　　敖霖说：“我恰巧今天来临安龙王这里做客，感到有股翻江倒海的力量，便知是你，你有难，我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