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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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璐惊呆了，以至于她忘了把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移开或是关掉。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楚朝薇狼狈的样子。她头发扎得乱蓬蓬的，穿无袖睡衣和短裤，一边的肩带还向外歪着。为了遮挡强光，她用双手捂住了脸。
等姜璐反应过来，楚朝薇已经打开了一点点指缝。她透过玻璃镜片，眯着眼睛看她。
“好歹把手电筒换个方向照吧，姜老板。”楚朝薇的声音充满无奈。
“呃、抱歉。”
在抱歉之余，姜璐忍不住觉得，这样的楚朝薇很可爱。
姜璐后知后觉地放下手机。灯光一路划过楚朝薇白皙健美的长腿，姜璐看得有点脸红。
走廊很黑，姜璐没有关掉手电筒，她任由拿手机的手自然垂落。灯光照在瓷地砖上，微微反光只能让她们看出彼此的轮廓。
楚朝薇撤下了遮脸的手，反手关上寝室的门。
“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想趁你们都睡觉了，把雨伞还给你。”
身高差迫使姜璐只能仰望楚朝薇，但她看不清楚朝薇的表情。
“这么晚还不睡觉，明早眼睛会肿的……”楚朝薇声音含糊地咕哝着，“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麻醉专业的学生都住在这栋楼。”
楚朝薇想起她刚刚照门牌的行为，很轻地笑了一声，“然后，从一楼开始，每一间宿舍按照门牌来查么？”
门牌上不光写着宿舍号，还有寝室里每个人的姓名和照片。这也是学校方便在校生管理的举措之一。
姜璐不想承认，但她确实就是用的这个笨法子。
由于夜里才下过雨，走廊上还摆着不少撑开等着晾干的雨伞。为了不弄亮走廊的声控灯，她还特意轻手轻脚地探查。
姜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那么又期待又害怕地穿梭在宿舍楼里，寻找着楚朝薇的名字。所幸这个时间正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她一路都没有遇到其他学生。
“也没有找很久……我运气还不错。”
“你在我们寝室门口停留了有一会儿了。在犹豫什么？”
“我在想，要把伞放在哪里。走廊上伞太多了，怕你没找到。”
楚朝薇按照她说的话，脑补出她拿着伞，一脸纠结的可爱样子。随口问道：“说老实话，你是不是想见我，或者对我很感兴趣？”
“我……只是睡不着。所以干脆散步过来还伞。”
姜璐面颊微红。她不好意思说，自己刚才还像个痴汉一样，盯着门牌上楚朝薇的标准照看了很久。
她原本还在想，等楚朝薇明天早上醒来，看到她送还的伞，以及伞里夹着的纸条，也许会为此感到高兴。然后打开微信，找她聊天。姜璐觉得那会有点浪漫，但现在的情况不是……
黑暗、沉默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体温放大了姜璐的心跳声。
楚朝薇看着姜璐带旋的发顶，她不清楚姜璐为什么要这么做。说实话，楚朝薇觉得她这次的行为呆头呆脑的，但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并不赖。
这样想着，楚朝薇放弃了追问原因的想法。她能感觉姜璐好像有点喜欢自己，但又在顾虑着什么。楚朝薇不想让她尴尬。
“姜老板真是人美心善。”声音里有着楚朝薇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笑意。
“……这算是夸奖么？”
“嗯，赞美你的勇敢行为。多亏了你的义举，明天早上小楚可以不用跟室友挤一把伞了。”
“我怎么感觉这个夸奖怪怪的……”
“不说那个啦。外面雨停了么，你一个人来的？”楚朝薇问。
“嗯。”
“一会儿怎么回去？”
“走回去就行了，我家就在这附近。”
“介意再晚睡一会儿么？”
“怎么了？”
“做点平常人觉得很奇怪的事，但我觉得很浪漫……就像你突然出现在我的门口一样。”楚朝薇笑着问她，“要来么？”
姜璐无奈地跟着笑道：“你这是在帮我缓解尴尬么？”
“只是机会难得罢了。你不拒绝的话，我就当你已经同意了。”
楚朝薇在昏暗的走廊里准确地牵住她的手。姜璐不自觉瑟缩了一下，但没有挣脱。楚朝薇带姜璐走到了楼梯边晾衣服的空地，那里有一大片常闭的玻璃门。
月光透过树梢和一排排洗净的衣物，疏落地照进走廊，也照亮了姜璐未施粉黛的脸。沉睡的学生宿舍里，就好像只有她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楚朝薇松开了姜璐的手，指着其中一排衣服问她：“猜猜哪一件是我的外套？”
姜璐想，楚朝薇穿着一身短袖跟她在走廊里站了这么久，大概是冷了。不过，她刚才握住她的那只手，还挺暖和的……姜璐有点脸颊发烫。
“冷了就自己乖乖回去拿一件衣服穿嘛。”她小声说，但语气说不上抱怨。
姜璐走到晾衣架下，仰头寻找印象里楚朝薇穿过的衣服。但想着想着，总能从她的穿着歪到她的脸上，然后姜璐满脑子都是楚朝薇最近一次对她笑的样子。
“我还好，没怎么觉得冷。”楚朝薇亦步亦趋地跟在姜璐身后，说，“只不过，要送你回家的话，我觉得还是披一件外套会比较好。”
“……都说了我自己散步回去就好了。”
楚朝薇又笑了一声，“我也说了，等我下次去你店里取就好了。某人还不是半夜三更跑来了？这就算我们扯平吧。”
姜璐的心乱糟糟的，只觉得这个夜晚的一切都在脱离自己的掌控。
“我可以拒绝么？”
“可以。”楚朝薇话锋一转，“但要是你同意的话，还附赠星城任意指定地点兜风，要考虑一下么？”
姜璐沉默了几秒，轻声回复道：“一言为定。”
楚朝薇的黑色风衣不在这里，晨练时的运动外套似乎也不在……搜索无果，姜璐只能按照楚朝薇的喜好来推测。
“其实你想选哪件都可以喔。”楚朝薇在一旁补充道，“为了让姜老板获得选择正确的快乐，我已经准备好，即使你拿错衣服，我也会硬着头皮说那是自己的。”
姜璐皱眉，“然后穿着它送我回去？你疯了。”
“反正又不会被发现，我会尽量争取在被发现前还回来的。”楚朝薇推推眼镜，神色一本正经。
“……那算了，我还是自己回去吧。”
“别走。”楚朝薇握住姜璐纤细的手腕，一副败给她了的口吻，“开玩笑的，姜老板。就我这个身材，均码的女士外套很明显塞不下我。”
“明白了。”
姜璐点头一笑，用晾衣杆取下整排最大码的一件外套，拿到楚朝薇面前晃了晃，“是它没错吧？”
那是一件相当普通的长款深蓝色羽绒服。楚朝薇一把接过，套在身上，在姜璐面前转了个圈。
“真棒，可以穿着姜老板亲手挑选的外套带她回家。”楚朝薇赞叹道。
楚朝薇当真是腰细腿长，穿什么都显得身姿曼妙。那件外套刚好到她的膝盖，还能看到衣摆下光泽柔润的小腿。
不过说到要骑车兜风的话……
“不用穿裤子么？”姜璐问。
楚朝薇拉起羽绒服拉链，“你难道不觉得电影里那种穿长风衣，露一双长腿的美人很酷么？”
“你又在跟我开玩笑。”这次姜璐学聪明了。
“知道了，知道了。现在就穿。”楚朝薇说着，踮脚取下晾在衣架上的一条黑色长裤。从长度看，也只有楚朝薇的身高腿长才能驾驭。
楚朝薇直接套上了那条裤子，动作干脆利落。穿着妥当，她问姜璐，“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是指宿舍楼的电子门禁。”
“你们楼舍管的阿姨认识我。”
“现在这个时间，你领着我出去，会不会显得奇怪？”
姜璐略做思考，笑道：“好像会。”
楚朝薇踢了踢脚下的人字拖，“我知道宿舍二楼的公共阳台有个地方可以翻出去，不过要爬树。你觉得怎么样？”
她镜片下的眼睛漆黑明亮，嘴唇抿起的弧度有种与外貌不符的狂野。楚朝薇的粉色的唇瓣被月光雕琢，有种莫名的性感。
姜璐自小是个乖孩子，爬树是一个她没有掌握过的技能。而且，她来之前看到过楚朝薇说的树，那高度让她有点害怕。
“你愿意帮我的话，我会考虑。”姜璐有点呼吸错乱。
楚朝薇有模有样地学了个骑士礼，将手伸到姜璐面前。
“荣幸之至。”她说。
外面夜色正浓，空气中都是下过雨的清新味道。阳台的风有点大。宿舍楼外只剩零星的几盏灯，整个S大的校园寂静无声。
靠近宿舍楼的那棵树边，恰好有一盏灯。白色的灯光照透了树冠边缘的枝叶，让那些摇曳的叶子呈现出明亮的嫩黄绿色。
“我先过去，然后再拉你。”
楚朝薇轻盈地跳上树粗壮的主枝，用力踩了两下，以确认它足够承重。然后才将手再次递给姜璐。
冷风拂面，树影和灯影错乱交叠。在这般陌生的光景下，姜璐瞧见楚朝薇敏捷地沿着主干爬下树，然后走到她所处的树枝的正下方，向她张开怀抱。
“跳下来吧，我会接住你。”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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