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泪》楼下听雨

1、上

　　都说表 子无情，戏子无意！

　　其实，他她们也想有情有意，只是环境不允许，他她们就是在有情有义也不会有一个人瞧得起他她们，只当他她们是取乐逗笑的工具！

　　表 子无情，是因为遇到过太多的男人，多到让她分不清楚真假！

　　戏子无意，做为一个戏子，只有在台上的时候，才是光鲜亮丽受人追捧的，下了台，没人拿他她们当人看。

　　随着一阵阵的叫好声，缓慢的迈着小碎步走向后台，临了，还不忘甩袖谢幕，台下又是一片叫好声！

　　“在来一个……”

　　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大喊出声，她用眼角望去，台下人头攒动，她根本就不知道刚刚那声是谁喊出来的，她微微颌手，婉如桃花的唇轻轻的抿在一起，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四分媚气六分风情，台下一片骚动！

　　1

　　民国初期

　　到处都是战乱，每天都会有人死去，战争饥慌每天都在上演……

　　啊爹去镇上何家送菜回来时以接近傍晚，夕阳斜下，将他的脸央的又黑又红。

　　四个孩子围上去，讓讓着要糖人……

　　啊爹放下竹挑，今天什么都没给孩子买，菜钱又被何老爷的管家给扣去一半，啊爹不敢言语，要是把何家的管家得罪了，以后，这菜也别想送了！

　　房后有块菜地，全家六口就指着这块菜地过活呢，年月不好又遇上战乱，穷人家的日子不好过。

　　每天早晨啊爹和娘都会早早的起来，在菜地里精挑细选一翻，在把最好的菜送到镇上的何家，这一送就是几年，何家在镇上是大户人家，家大业大住的宅子更大，何老爷有钱是有钱名誉确不是很好，不过，有一点到让人佩服，何老爷是个大孝子，这不，何老爷母亲的生辰马上就到了，还是整数———七十大寿！

　　何老爷花钱找关系从外地请来戏班子，说要唱上三天三夜为他母亲贺寿！

　　不大的镇子一下子就变得热闹起来，谈论的都是何老爷请戏班的事儿，就连从镇上回来的啊爹说起这事，脸上都有着难得的笑意！

　　随着戏班的到来，何老爷母亲的生辰也以接近，何家开戏那天，能进去看戏的都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何家的正门前就变得异常拥堵，里外都是人挤啊挤到，有的胆子大的早以爬上高墙往里看，瞬间，不但何老爷家的门前都是人，就高墙上的人也变得越来越多！

　　啊爹和娘也来了，带着四个娃在人群后面猛往里瞧。

　　“啊爹…啊爹，我看不见！”四丫拽拽啊爹的衣角“啊爹……”

　　啊爹低头看看四丫，有力的手臂一拎，四丫就被提起来，接着就坐在啊爹的肩头上。

　　“四丫，这回能看见了吧，看的清楚吗？”

　　坐在啊爹肩头上的四丫笑着点头，目不转睛的朝前看去……

　　戏散了，人也散去，回去的路上四丫说：“啊爹，她们的衣服真好看，那宝钗叉在娘的头上一定更好看……”

　　说说笑笑几个孩子还处在刚刚的兴奋中，笑着说着跑着，并没注意到啊爹和娘的手早以紧紧的握在一起！

　　第二天，几个孩子从天明盼到天黑，天黑了就可以去看戏了，结果确是啊爹只带四丫一人去的，其余的三个很不高兴，被娘带到后院去玩……

　　又是一场好戏，散场后四丫还舍不得离开，眼前全是红衣舞袖，真漂亮！

　　回去的路上啊爹问四丫：“戏好看吗？”

　　四丫点头：“好看！”说着小手还像模像样的舞动起来，扑闪的大眼睛里带着几分灵动！

　　放下手的四丫接着说：“她们的衣服真好看，颜色也好看……”说到这，四丫低头看看自己满是补丁的衣服，补丁太多，它以失去了原有的样子，四丫不说话了！

　　2

　　沉默的啊爹望看四丫，心里有了计较！

　　晚上，啊爹坐在炕边吸着烟袋，望着沉睡的四张小脸沉闷不语，四个孩子属四丫长的好看，柳眉杏眼，鼻子跷……

　　“你真想那么做？”坐在另一头的娘停下手里的活计，低声发问。

　　一袋烟下去，啊爹敲敲烟袋说了句：“睡觉吧！”

　　第三天，也是何家开戏的最后一天，四丫只顾看戏，不没注意到啊爹的异常，散戏后，几辆马车就停驻在何家的正门前，大大的门是敞开的，人进人出来来往……最后几个大木箱子被一一般到马车上……

　　四丫拽拽啊爹的衣袖：“啊爹，我们什么时候回家？，我想娘了！”

　　到底是小孩子，才一会不见就想了，啊爹的心里难受起来。

　　“在等等！”

　　啊爹说完就握起她的手上前一步像是在等什么人！

　　班主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一身浅灰色的长挂，脚下生风每一步都很有力度，那张细嫩的脸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

　　啊爹松开四丫的手，上前的同时只听扑通一声，在所有人都没缓过神来的时候，啊爹以跪在班主面前，不知发生什么事的四丫脸都吓白了，想要上前去扶确又不敢，只能楞看着！

　　班主半天才缓过神来，微微看向男人身旁的小孩，似乎明白了什么，手一招让徒弟先上马车等他，他上前一步想要扶他起来，啊爹不起：“你带这娃儿走吧，赏她口饭吃……”

　　班主的手顿在半空中，目光就落在四丫的身上：“喊两嗓子，我听听！”

　　微后退去的四丫眼里有着害怕，头也轻轻的摇着！

　　“喊啊，班主让你喊呢，你这孩子……”啊爹急了，手就落在四丫的屁股上，用力的打着，一下两下……疼的四丫哇的哭出声来，班主喊着停，仔细打量起四丫来：“声音不错，长的也行……就是……”看向啊爹的班主欲言又止。

　　啊爹忙说道：“我不要钱，只要你能赏俺娃一口饭吃了行……”

　　班主想了想：“好吧！”

　　四丫哭闹着不依，拽着啊爹的衣角不松手，啊爹狠心拉下脸来：“你是想饿死还是想被卖掉？”

　　卖掉！

　　四丫太小，还不太理解这话的意思，但，她知道饿死是什么意思，张婶家的孩子就是被活活饿死的，就上几天的事儿！

　　四丫不闹了，吸着鼻子的她小肩膀一颤一抖，啊爹一狠心，将四丫推向班主，在四丫被班主拉住时，啊爹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年，四丫六岁！

　　3

　　坐在桌前卸妆的四丫对着镜子里的人出神，手还停在头上，四丫学的第一件事不是开嗓也不是练功而是规矩，很多条。

　　其中，有一条比较特别，那就是不能动感情，那个时候四丫还太小，不明白动情二字是什么意思，后来直到她遇到苏公子才明白是什么意思，这个规定是死的是被会逐出师门的。

　　同时，她还听说，班主也就是师傅至所以定下这个规矩是有原因的，很多年前，师傅爱上过一个女人，据说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他与小姐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后来，就被小姐家里人发现了，打伤了师傅把小姐带走，关起来，师傅去找时，小姐以出嫁了……这是二师姐的原话！

　　管听，就直觉心里难受，将铢钗从头上拿下，小心翼翼的放进盒子里，拿出特制的卸妆布，脸上的油彩还没擦呢，五师哥就兴冲冲的跑过来：“小师妹，你看，这是张了公子和周家公子递上来的……都等着想见你呢！”

　　她侧过身，看一眼五师哥手里的邀帖：“五师哥，你知道下一站要去那么？也不知地方定没定下来，师傅和你提过吗？”

　　五师哥摇摇头：“师傅没说具体去那，不过……咱们现在不是离砺城近么，说不准下一站去那呢！”

　　砺城！

　　就是那个以荷出名成名常年开满荷花的砺城！

　　手拿道具的人陆续从她身旁走过，来到入口处等待上台，鼓声在次响起，台下掌声如雷！

　　“小师妹，你去不去见一下？那张公子和周公子可都等着呢！”五师哥看看手里的邀帖等着她的回答。

　　“不去！”

　　“可是……”动动手里的邀帖，五师哥脸上就多出为难来，一个是首富家少爷一个是军阀家的公子，两边都惹不起也得罪不起，五师哥犯了难：“要不，你好歹去会一会，不喜欢咱在走也不迟……”

　　“有什么好会的，他们有荷花好看吗？”说着，四丫起身离开。

　　“哎……云烟……”五师哥跟上去。

　　云烟这个名字是师傅给她取得的，是她来到戏班第三年的时候，算是她的艺名，这么叫她的人不多，私下里还是叫她四丫的时候多一些。

　　4

　　一路南下，颠颠簸簸。

　　坐在马车里的二师姐调着车帘往外瞧去，外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这回你高兴了吧！”放下帘子的二师姐笑看她。

　　“那有！”坐在里面的四丫反驳着，脸上确是笑的“二师姐，你说要是满城的荷花，那的有多好看啊？”四丫痴痴的问道，那场景管是想想就有够壮观够美的了，要是真亲眼所见还不得被迷住啊。

　　这次去砺城是班主早就决定好的，一是顺路二是在过几天就是砺城特有名的节日——荷花节，两年才举办一次，就算没人邀着去唱戏，去看看热闹也是好的。

　　“谁知道呢，不过，听说很美，那种美是你无法想象无法忘记的……”二师姐没见过，知道的也有限。

　　四丫闭上眼睛，带着笑意沉沉睡去，一路的马不停蹄与颠簸，三天后的晚上才到达砺城，夜色正浓，提前赶来的大师哥和二师哥早以找好客栈，安顿下来，回到客房的四丫有些累，便早早的睡下。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就有人来拜访，来人是苏家的大管家，要提起这个苏家，在砺城无人不知无人不小，生意做的大，苏老爷还是个乐善好施之人，是砺城里有名的大善人。

　　苏管家被班主请进屋里，谈些什么无人之小，下午就有人带他她们前往荷园，在砺城真正唱戏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荷园，其他的茶馆都是散班的地盘。

　　荷园是在几年前修建的，当时苏老爷花了不少的钱，荷园——故名思议，当然是以荷为主，池塘里到处都是嫩绿的荷叶盛开的荷花栩栩如生，美的让人移不开眼，四丫看得出了神。

　　三面为池一面主地，搭戏台绰绰有余，管家调来大批家丁帮忙，当晚，戏台就完工了，开唱是在第二天傍晚，一听有戏看，砺城的百姓基本上都来了，四丫隔着布帘的缝隙从台上往下瞧，底下是黑丫丫的一片，这人也太多了，从她登台唱戏，就从没有过这么多人，她紧张了，不过，还好，是和二师姐三师哥搭戏。

　　开戏的鼓声响起，台下渐渐安静下来，先上台的是三师哥后是二师姐，最后的重头戏落在四丫的身上，步伐熟练，走上去的四丫开唱……

　　台下一片叫好声……四丫看向对面的二师姐，眼里有着笑意，一个舞袖转身她朝台下望去，以苏老爷为手的一帮人都坐在第一排，一个小孩不知从那冲出来，扰乱了原有的安静，后面还跟着一个男子，身着水蓝色的长挂，袖口的折处是刺眼的白，面如玉雕身形长立，随着曲调的起伏，男子朝台上望去，就与四丫的目光对个正着，他的目光里有着莹莹水光，像暗夜中的星，璀璨夺目，那眉眼还真是好看，四丫微微一愣，有片刻的失神，忘了动作甚至是忘了戏词，幸亏站在一旁的师姐提醒她，才唱的圆满。

　　那是四丫第一次见苏公子——苏家大少爷，苏清言！

　　5

　　刚回到后台，递帖子的人就上来了，坐在桌前的四丫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出神……

　　“四丫，这人你到是见还是不见，人家可等着回话呢！”看她没搭话，五师哥急急的发问。

　　四丫扫了一眼帖子上的字，龙飞凤舞字迹中透着一股力道，是他！

　　收回目光的四丫淡淡的回道“不见，师哥，我有些累了，先回客栈了。”

　　四丫心头烦乱，是从没有过的那种，第二天，戏照常唱，四丫发挥的不是很好，眼神还时不时的往台下瞧，他与苏老爷坐一桌，还是那一身，嘴角挂着浅浅笑意，目光不移的看着台上的人，四丫心头微颤连声音都有些不稳，唱完最后一句戏词，她便急急的下台，刚来都后台，就被师傅给恨批了一顿，沉默的四丫频频点头，班主是她师傅且如同她的啊爹，该慈的时候慈该严的时候也绝不客气，教她唱戏的同时还教她做人，戏班里属她小，遇到事儿了总是有人帮着护着，大家也都能看的出来，师傅对四丫如他自己的亲姑娘一般。

　　“跟没了魂是的，下场戏让你三师姐替你上，你回去休息！”仍下这句话，师傅才离开。

　　四丫点点头，就来到桌前坐定开始卸妆。

　　隔天，几个师姐想要出去逛街，问四丫去不，帮大师姐嗮戏服的四丫摇头，三师姐来了句：真没意思，她不去咱们走！拉着二师姐五师姐就往出走。

　　“回来给你带好吃的！”这话是二师姐说的，院子里安静下来，大师姐来到她的身边她：“四丫，我看你这两天怎么这么不对劲，没有不舒的地方吧？”大师姐是担心她的嗓子，她听师傅说这戏最少还得唱上半个月，直到荷花节结束。

　　四丫摇头“没事，大师姐你放心吧！”说完，从箱子里拿出戏服搭放在竹竿上。

　　“你等着，我一会去给你熬茶去，你的嗓子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毛病！”

　　晚上，坐在桌前的四丫对着镜子细心的上妆，桌的一角放这二师姐给她带回来的荷叶酥，是砺城有名的点心，以荷花为主料，酥甜不腻入嘴即化。

　　四丫，你没去真是可惜……

　　四丫，那么多好玩好看的，吸一口气都是荷花的清香……

　　三师姐的声音在耳边响个不停，上台前，四丫问二师姐：真有三师姐说的那么好？

　　“你想去？明天我带你去！”说完，二师姐就先上了场，她也不是特别想去，既然来一趟，不到处走走看看不免有点可惜。

　　二师姐说到做到，此时两人以然在街上闲逛，因荷花节的缘故，满大街的店铺和散摊卖的玩意都是以荷花图案为主的。

　　“你三师姐这个人，那都好，就是话太多，今儿没她，真是清静不少……”挽着她往前走的二师就停在一个手饰摊前，看了半响，拿起一个带有荷花图案的银钗就往四丫头上比“好看！”就向摊主寻价。

　　“二师姐，我不要！”四丫的阻止以来不及了，二师姐以付了钱。

　　“我送你！”

　　6

　　“二师姐……”一转身的功夫，人怎么就不见了？

　　带着焦急，四丫顺着街往前寻找，她人去那了？

　　停下脚的四丫看着周围，人来人往，马车从眼前走过，看向对面的四丫就与苏公子的目光对上，隔着过往的行人凝视着彼此，没有半点陌生反到有种认识很多年的错觉，他今天身穿雪白长挂，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脸上，让他整个人看着都更加的俊逸不凡。

　　他朝她走来，她本应该离开的，无奈，脚下确像生了根一般。

　　“云烟姑娘……”他叫她！

　　他的声音真好听，清清朗朗带着磁性！

　　她微微低下头去回叫他苏公子，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在第三颗盘扣上打转，心一下一下的跳着。

　　“送了几次帖，为何云烟姑娘总是拒绝？”

　　茶馆，二楼的单间里，他为她到上一杯茶，轻语问出声来。

　　看着递到面前的茶杯，放在一起的手来回的动着，四丫整个人都拘谨的不得了，感受到他的注视，四丫的心跳到足以让人耳鸣。

　　“云烟姑娘，你不用紧张，我特别欣赏你的戏，所以，这才约见，没想到云烟姑娘……”他眼里的不解多过惋惜，仍是笑意挂脸。

　　他笑起来真好看，看着眼前人，四丫如是的想着！

　　“苏公子喜欢听戏！”四丫的话里有着肯定，拿起茶杯轻轻一抿，人也放松不少。

　　两人的话题以戏开头，从说戏聊到学文又说到读书……

　　苏公子说着他在省读书时的一些经历和趣事，听到有趣处四丫就会轻笑出声，两个人就像在见面的老朋友一般，没有半点陌生感，四丫的眼里布满好奇，听的入了迷，省城……一定和这里不一样，向往在四丫的心里萌动着！

　　当苏公子得知四丫会写字时，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的，问是否读过书？

　　四丫摇头“是我师傅教的！”四丫真正学戏是在八岁那年，而在这以前班主一直在教她认字，字不多确够写她自己的名字看少许的戏文。

　　苏公子目光沉沉的望她，嘴角的笑意加深放大，他客套有礼中规中矩，他的目光清澈见底毫无杂质，不像那些人看她的目光，猥琐且带着不怀好意……

　　只是，这样的目光让四丫莫名的不自然，有些心慌，游动的目光里带着闪躲，脸上也平添一份红晕，看着很是动人，望看对面的目光一顿，站起身的她来到窗前，对面是一家布店，四丫这才想起来——二师姐，找不到她二师姐一定很着急。

　　看出四丫要走，苏公子先她一步将门打开“我送你!”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楼下，在茶馆的门口道别，四丫没走几步，就被身后的人叫住，四丫回头看去，阳光下，站在门口的他带着柔笑“晚上，你登台吗？”眼里有着闪闪的期许，像星星一般落在她的心头上。

　　“会！”

　　“那我等你!”

　　这句话就像约定一般，晚上，在台上的四丫唱的特别卖力，尾声上调，悠悠扬扬煞是动人……

　　台下的叫好声一声大过一声掌声一片压过一片……

　　下了戏来到后台的她，接过来人手里的手壶，温润的茶水穿过干涩的嗓子，让她舒服不少，来到桌前的她开始卸妆，抬起头的她就与镜中人的目光对个正着，站在她旁边的苏公子笑意相对，侧脸看他的四丫眼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惊讶，他怎么进来的？

　　但，很快，四丫就收起眼里那抹惊讶，对着镜子开始认真的卸妆，还真是愚钝，他是苏家大少爷，想去那谁敢拦他，何况是后台了，自然是来去自如！

　　卸完妆的四丫就被苏公子给拉走，离开荷园，参差不齐的脚步声落在潮湿的青石板上，四丫跟不上脚拽着苏公子停下，气喘吁吁，脸上有淡淡的红“苏公子，我们这是去那？”

　　“一会你就知道了，马上就到了！”苏公子故做神秘的一笑，银色的月光撒落在他的侧脸上，四丫看呆了。

　　“来，别怕！”站在摇曳的小船头上，月光下苏公子朝岸上的她伸出双手“我接着你，别怕！”

　　水里返着月光，心里害怕的四丫一咬牙就跳上去，船身摇晃，四丫脚下不稳整个人都朝苏公子扑去，轻轻的笑声在头上响起，四丫的脸腾的就红了，热热的，推开他的四丫稳稳身体扶着东西在船中落坐，苏公子这才吩咐船夫划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