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蠢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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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完了面，剑思仍在沉思。
我十分纳闷，这等小事竟让他苦想了半晌。
远远一俏丽女孩冲进院子，脆生生喊：“剑思哥哥，听说你今日欺负了一个小女孩？”
见我在此，她微愣，随后笑道：“你就是剑思哥哥欺负的那个女孩？”
我心道有趣，这女孩身量还不如我，竟称我为小女孩。
身后追来一纤瘦少女，面上还带着些病中羸弱的感觉，牵着个头扎双环的可爱女童。
“绮菲，你慢些。”
剑思被三位小姑娘打断了思路，只得苦笑道：“没有的事。”
绮菲俏皮道：“大伯都把你喊去天泽楼了，肯定有事，你不愿意和我们说罢了。”
她大眼睛提溜转了两圈，转而问我道：“今天剑思哥哥有没有欺负你呀？听说他把你头发绞光了！”
病弱的少女无奈，“琦菲。”
我起身对病弱少女作揖，“见过婧衣小姐，绮菲小姐。”
转向身形最小的女童，问道：“这位是？”
叶琦菲嘴快，“这是多多！”
我笑道：“多多小姐好。”
多多攥着叶婧衣裙摆，羞然朝我一笑。
叶琦菲天真可爱，“你认识我和小姑姑？”
我道：“来之前特问过师父，故而知道。”
本想岔开话题，让叶琦菲忘了刚才逼问之事，不料她只是‘哦’了声，继续问，“剑思哥哥打你了吗？”
我笑容一滞，不知如何作答，余光瞥见剑思正抵唇偷笑。
叶婧衣拉住叶琦菲，“剑思此刻与她同坐，两人应当无事。”
我点点头，认同了叶婧衣之话。
叶琦菲两三步跳至我身前，拉着我袖口，带着小女孩天然的娇气，“晚膳时，剑思哥哥说你性格古怪，话不投机便与人动手。依我看啊，是他太过孤僻高傲呢。”
我笑着拿起桌上一碟桂花糕，“今日是我闹了性子，让师兄受罚。”走到剑思身前，“师兄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纯善之人，师妹手上无旁物，唯有借大娘这碟点心给师兄赔礼道歉。还望师兄原谅我今日在广场上一通哭闹。”
我笑了，天真的笑。
以退为进，话里话外给你上眼药，不信你还能抱臂观花，当个无事人。
剑思皱着能夹死蚊虫的眉头，收下这碟点心，“是我不好。师妹武学粗浅，我应多让着些你的。”
哎呦喂，这还贬低起了我的功夫。
你收了我的道歉还给我挖坑跳，未免太过不人道。
我眯眼，难道你不知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吗？
我沉沉低头，声音都低落了下来，“幼时我与哥哥争吵，哥哥也是这样让着我的……”
我余光一瞥，瞧见叶琦菲和多多脸上都有几分不解，叶婧衣与剑思倒是脸色一怔，似乎知道我接下来说的话不太好听。
叶琦菲嘴快忙问，“后来呢？”
“后来……再没有人让着我了……”我鼻尖一酸，眼眶发红，泪珠儿溢满了眼眶。
叶琦菲不解，“啊……为什么啊？”
“一场天灾，我和阿爹阿娘，还有哥哥……此生再也见不到了。”
“……”
叶婧衣上前劝我，“生死无常……还请看开些。”
多多也有苦心事，低眉顺眼一言不发。
叶琦菲这才知自己说错了话，一把将剑思手上的点心夺过来给我，“哎呀你别伤心，剑思哥哥定会待你如亲妹一般的。”
我怯生生抬头望一眼剑思，连忙低下头抹眼泪。
他让我？只怕此刻心底正咬牙切齿的恨着我呢。
我拭去腮上的泪珠，挤出个笑，“多谢师兄……还有三位小姐。”
叶婧衣冰凉的手握紧了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回捂她手，“我叫支衫，乃忆盈楼公孙幽门下。”
“咳咳。”剑思轻咳两声，“今日切磋，你已强过诸多同辈弟子。”
这话好似开解，实则说我不如他。
我挂着甜笑谢他：“多谢师兄称赞，来年若有藏剑山庄与忆盈楼的门派交流，我定向师父讨了名额，前来向师兄讨教。师兄可不要嫌我烦呀。”
叶琦菲一口替剑思应下： “不会的，剑思哥哥就是个胡饼！看着硬，实则是个香馍馍。”
我只笑笑，叶婧衣又问：“你今已多大了？”
数了数手指，我道：“我是开元十八年出生的，家在洛阳李家村。”
叶琦菲站在我另一旁，亲热地勾住我臂弯：“我和多多都是开元二十一年生的，小姑娘（小姑）是开元十五年生的，剑思哥哥今年有二十二岁了。”
哇！二十二岁？真是看不出来。
系统给的这张脸未免太有欺骗性了，我长大后该不会也这样吧。
我与剑思对视一眼，唇角含笑眼里却飞着刀子。
他笑的尴尬心虚，眼底深处怒火暗藏。
我笑的得意张狂，好不自在。
叶婧衣何等心思敏锐，慧婕的女子，不过转瞬便瞧出了我与剑思的较量。
叶婧衣眼波流转，道：“婧衣托大，汝称我为姐吧。”
我还未反对，叶琦菲赶忙道：“不行不行，这样我就要喊支姐姐为师叔了！”
藏剑山庄虽按入门排序，但叶婧衣是叶琦菲亲姑姑，这样一来倒不好称呼了。
我笑道：“我称婧衣小姐为姐，又该如何称呼剑思师兄呢？不若我喊婧衣小姐为师叔，绮菲称我为师姐。”
我不提这茬，剑思还忘了。倘若叶婧衣呼我为妹，意味着我较他辈分更高。
剑思显得很关心：“夜深露重，婧衣小姐该回房休息了。”
说着他苦恼道：“不然明日师父知道，定要责罚于我。”
叶婧衣了解她的哥哥们，他们爱她如珍如宝，寒风灼日都要小心防备。
叶婧衣眼神微暗，人却温和，柔声道：“绮菲，多多，回去吧。”
这位三阴逆脉，自幼被家人捧在手上，不曾受过一点儿委屈的叶家小姐，面对旁人的担忧时这般体谅宽解。
我为她不平，心中酸涩犹如打翻了醋瓶，我一时冲动上前拉住她冰凉的手。
“今日夜深，不能与师叔月下畅谈，乃一憾事。”
叶婧衣不解，只定眼看着我，并不说话。
叶琦菲眼神瞧着她，又瞧着我，来来回回瞧了几遍。
我按捺不住，顺从了自己的心，开口道：“弟子初来藏剑山庄，师姐又领师父之命有要务在身。敢问，能否劳师叔携弟子同游藏剑山庄。”
叶婧衣笑了，这冰肌玉骨宛如玉雕般的冷美人的嫣然一笑，好似百花齐绽，又像暖阳抚身，叫人心底生出暖意，不由随她同笑。
我心想，她这是明白我所意，喜极而笑。
叶婧衣答：“这是师叔应尽之责，明日辰时末，小颖园外见。”
叶琦菲忙不迭跳起来：“我也去！”
叶婧衣颇为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额头，道：“好，绮菲和多多都去。”
心中大石落定，我轻快一笑：“明日之约，不见不散①。”
叶婧衣眨眼，道：“不见不散？”
细品了两遍赞道：“好词，那咱们不见不散。”
与剑思送走散人，我往石凳上一歪，长舒一口气。
剑思纳闷，问我：“你对邀请叶婧衣很有压力？”
我答：“叶家上下视她如宝，不敢令其受风吹雨打。我邀她同游，若她出了什么事，叶家非得讨个说法，甚至要我小命。”
剑思疑惑更重：“那你还……”
远眺着天幕上皎白弯月，我愁道：“明知她日后是那样的惨痛，但却那样自由，何忍疏远着她？”
叶婧衣心中存着天高海阔，哪怕重病缠身，天涯路远，不知归途，却要好好看看这个人间。
我不如她。
我若是她，心中念想不过好好活着。
健康的活下去，才拥有任性的资本。
剑思在我面前挥手，“回神了。”
我扭过头，只觉他不解风情，呆的像块木头。
游戏界面自动跳出，正中对话框上一排小字。
[剑思添加您为好友，是否添加他为好友]
心中默念同意，我嘴角轻勾，背对他露出了个笑容。
虽然呆了些，多个同道中人的感觉还不坏。
起码能有个人与我平等交流了。
“咳。”我引来他注意，“虽然加了好友，但不代表你真的成为了我的好友。”
剑思偏头，眼中又流露出不解的神色。
不懂也罢，这蠢叽。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蠢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