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黑色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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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彻一时喘不过气来。
“杀。”
按着他的士兵没有动，那个刚才询问大皇子的士兵慢慢抽出剑走到孟彻面前，细细的刀锋如同大号的针。
孟彻强迫自己走神，佯装视死如归。
他想到剧组的道具，可以伸缩的匕首，假装贯穿身体的半截刀锋，虽然没有开刃抹脖子依旧很疼的薄刃刀剑……他还和车迟开过玩笑，被这种刺剑刺死的人明明都可以“再抢救一下”。
他真的笑了出来，当那朵包裹在黑色包装纸里的金玫瑰出现在镜中的时候。
“住手！”
所有人都转头去看突然出现在门口的金发巫师，只有孟彻，仍看着破碎的镜子。
里面的瑟西被分割成一块一块，憔悴的面容依旧有着天使般超脱凡俗的美丽，那双冰绿的眼正关切地望着同样出现在镜中的他。
镜室里这么多面镜子，他们却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同一面镜子注视对方，不得不说是一种难得的浪漫。
与此同时，孟彻突觉胸口剧痛，那根大号的针在短暂的停顿后，终究刺进了他的胸膛！
他的身子晃了晃，看着镜子里疯了一样推开士兵跑过来的瑟西，艰难地露出笑容，无声做出口型：“请与我一起，少爷。”
说完，他再也撑不住，腿一软倒在地上。
刺剑随着他的倒下，滑出他的胸膛，雪白的剑锋染了鲜血，一滴一滴顺着剑尖滴落。
瑟西摔在孟彻身旁，手忙脚乱地抱住他，魔药在逃亡中根本来不及带出来，他争分夺秒地念着咒语，唯恐在巫术成功之前恋人就已死去。
他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巫师，他有足够的能力就一个胸口被刺了个小窟窿的人，如果他没有念错咒语的话！
剑上有诅咒，极其成功的治疗咒语反而激发了这个诅咒，让伤口恶化了！
男巫凄厉的哭泣声刺得每个人耳膜生疼，他双手按在孟彻不断流出鲜血的胸膛，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孟彻浑身发冷，生命力沿着胸口的窟窿倾泻而出，剧烈的疼痛让她面容狰狞扭曲。
他眼睁睁地看着瑟西的身后，那个握着被诅咒的刺剑的士兵再次举起剑，刺穿了男巫的身体！
“跟我走好吗？”他喘息着对瑟西道，“我们一起永生。”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他必须让瑟西死的时候心甘情愿。
身后的士兵唯恐杀不死男巫，连续在瑟西背上刺了六七下，那白色的剑尖不停从瑟西的胸口、腰腹钻出来，真的很像一根缝衣服的针。
瑟西痴痴笑起来，伏在他身上，血很快浸透了孟彻的衬衫，他的笑容充满诡异的意味，脸上还带着泪痕：“这就是你的愿望吗？”
“是。”
“可惜，我说过的，巫术，博大精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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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
“孟彻。”
“你有什么本领？”
“演戏。”
“你最爱的人是谁？”
“……自己。”
“你爱瑟西吗？”
“不爱。”
“你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
“让他自愿去死。”
……
孟彻骤然惊醒！
他的眼睛睁开了，可神智尚未完全清醒，看见怀里瑟西那张熟悉的面孔，居然下意识推开了他。
瑟西被这么狠狠一推，也醒了，冷冷地望着他：“记起来了？”
“你做了什么！？”
孟彻心里不妙的感觉越来越重，那场死亡，那个诡异的梦境，都指向一个极其糟糕的方向。
男巫坐起来，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光裸着身子，白腻的皮肤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伤痕，改变的只有他看孟彻的眼神。
“吐真剂，你的构想，我做出来了。”他神情麻木，连嘴角那抹嘲讽的笑，都像刻上去的，“但我实在无法相信你所谓的目标。所以我让海伦对我施法，忘掉自己施加在那柄剑上的诅咒，以及你在魔药影响下吐露的真相。直到死亡前的一刹那，我所有的行为都是真情流露，否则怎么能骗过你这个顶级戏子？”
镜室里的一切，竟都只是男巫导演的一场戏？！
孟彻颤抖着，不畏惧死亡的他居然有些怕瑟西死寂的眼。
他的声音干涩，发颤，比最没天赋的新人还不如：“你的伤，还好吗？”
“替身娃娃，用万里挑一的鬼魂、长寿者的骨灰和乌鸦的羽毛制成，死过一次后，所有伤害都被转移到替身娃娃身上，毫发无损。”
他们望着彼此，都无话可说。
最终孟彻先移开视线：“我想要一个愿意为我去死的人。”
“吐真剂还有很多。”瑟西盯着恋人的嘴唇道。
孟双唇紧闭，让男巫的眼神更冷了几分。
他又在说谎！
其实孟彻这句话不算假，不惧吐真剂的考验。可他清楚的知道，如果瑟西再问一次，他是否爱他的问题，他的回答依旧会是否定，到时候惹怒了男巫，这个副本就彻底game over了。
他的灵魂好像分成了两半。一半入戏，体味副本中的爱恨情仇；一半作为玩家冷眼旁观，所以他对瑟西充满愧疚的同时，也不愿放弃副本进度。
“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瑟西道。
他曾以为，即使自己有一天一无所有，他也拥有孟的爱。
到头来，他拥有一切，除了孟的爱。
“我爱你。”他强调这点，“你不能拿走了我的爱之后什么都不付出。”
“瑟西，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爱情。”
“亲情呢？友情呢？你说过的，我们相依为命，难道你要告诉我，你对一个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一点情感都没有吗？”瑟西瞪视着孟彻，双手紧紧抓住床单，力气大得手臂都在发颤，“你要我死，你要杀我，你要杀我还要我爱你，而你连一点点爱都不愿意付出……孟，你太自私了！”
孟彻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瑟西，他好像在发疯，又好像克制住了，激烈的情感被层层压制，没有了可怕的声势，像地底深处的花岗岩，深沉而不可改变。
“死亡只是新的开始，瑟西。”他试图用充满憧憬的语气蛊惑他的少爷，“想象一下，我们共赴黄泉，携手渡过忘川……”
“你爱我吗？”瑟西打断他，直直地盯着他的眼，视线穿过所有情感的迷雾，只剩下一个无情的灵魂。
“我对你抱有复杂的情感，比爱情更加牢固的羁绊……”
“你得到了我的爱，必须付出代价。”男巫从床下拿出一条银色锁链，把孟彻的右脚腕锁在垫有柔软兽皮的铁环里，“你说过的，人活在世上总得爱着什么。之前你想的东西太多了，从现在开始，除了我之外，你什么都不用想。”
孟彻绝不愿惹恼一个处于爆发临界点的巫师，他顺从地让瑟西把自己铐在床上，僵直的右脚能感觉到瑟西俯身用脸颊在他脚背上轻轻蹭了蹭，触感轻柔而温暖，和冰冷的镣铐形成鲜明对比。
有种被野兽舔舐的恐怖感觉，他差点就要一脚把男巫踢开。他尽量控制住呼吸，直视瑟西的眼睛道：“告诉我获得谅解的方法。”
“爱上我。”男巫握着他的脚，脸颊用一种十分卑微的姿势靠在他的脚腕上，和平时一样极尽温存，“请像我爱你一样爱我，这是我此生唯一的请求。”
“我没这能力！”孟彻有些激动，“我们一起开开心心的去死，多好的一件事，你为什么一定要纠结于虚无缥缈的爱情？”
他们一起生活了十多年，他都没能爱上瑟西，还有上辈子和车迟的感情，他爱上的其实是每天晚上有人等待的家的感觉，更近似于亲情。如果瑟西一定要孟彻爱上他才愿意放人，孟彻觉得自己很有可能被关一辈子。
“You taught me。”男巫自下而上望着他，最卑微的姿势，绿宝石一样的眼睛透出坚定与冷酷，“你教我如何去爱，告诉我这是比性命更加重要的事物，现在，轮到你来亲身演示了。”
他握着他的脚的力气越来越大。
“我爱你！所以我才要带你一起去死。”孟彻慌乱地解释着，“句式问题，你的提问只让我想到爱情，但如果仅仅是爱的话，我爱你，这毫无疑问。”
瑟西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弧度，他低头亲吻着孟冰凉的脚趾：“我曾把你的每一句话奉为至理，but……not any more.”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黑色真相
，还差 